這是今年乾貨最多、最親民的一期《圓桌派》了,吹爆!
竇文濤邀請了脫口秀演員周奇墨、呼蘭,還有著名書評人史航對談。
不像之前幾期談人藝、論天文,有點專業,“佶屈聱牙”,談脫口秀,很貼近!
畢竟,這是眼下多火的節目。
01
許久沒見的周奇墨,去年的脫口秀大會冠軍,他怎麼樣了?
答案是:他還那麼好笑。[呲牙]
像他去年為大家熟知的模仿秀一樣,周奇墨現場學起
呼蘭想不出段子的情形
——手貼在腦袋上,就感覺被警察搜身——信手拈來,繪聲繪色[贊]
竇文濤跟他聊起兩度參加《脫口秀大會》的經歷。
第一次,周奇墨執拗地用線下演出的方式,去參加第三季《脫口秀大會》。
也就是我們第一次認識,並且好奇這個
“天花板”
到底牛在哪。
那時,他就是想看看線上和線下的區別到底在哪兒。
他還在探索兩者的邊界。
另外,周奇墨覺得,他把自己線下積攢的一些好段子,留到了線上——這樣,就可以給他新的開始,也讓那些段子有了好歸宿。
達到了這兩個目的,雖然在第三季《脫口秀大會》被淘汰,但他也滿足了。
但不得不說,“看不出周奇墨到底哪兒好”,這樣
撲面而來的質疑,讓周奇墨很受傷
。
跟線下不同,他第一次需要面對這麼赤果果的質疑。“原來不喜歡你的人,可以如此之多!”
周奇墨:你要考慮受眾,考慮效果,喜劇就難在這。
他聊自己走上脫口秀演員的路程。
從事這行之前,周奇墨內向,是跟著別人傻樂的人,而不是負責逗笑的那個角色。
但偏偏 ,周奇墨的爸爸,周奇墨口中經常外出演出的“文藝工作者”,模仿能力很強,很容易成為飯桌上的焦點。
周父總能演繹出某個人物的俏皮,
“埋汰得好笑”
,“跟他一起吃飯特快樂”。
不管是先天遺傳,還是潛移默化,周奇墨的脫口秀風格,肯定跟爸爸有關。
事實上,說脫口秀,對內向的周奇墨,也是一種治癒。
在
這個行業,不少人用表演的方式,化解了生活中一些不快
。像徐志勝曾經遭受的校園暴力、鳥鳥的社恐,他們講自己經歷的過程,同時也找到了
情緒的宣洩出口
和與
人交往的方式
。
02
單立人和笑果之間,怎麼維持這個平衡
?
——竇文濤“不懷好意”地問。
畢竟是兩家公司,周奇墨贏了笑果的員工,在笑果的節目獲名利,現在單立人做事。
周奇墨笑答:
面兒上過得去就行唄
。
當然,這也是調侃,但從周奇墨和呼蘭聊天的狀態看,這種問題都是網友臆想出來的。
呼蘭接話說:
這個行業,公平又惜才愛才
。
他的例證,就是周奇墨的出名,在《脫口秀大會》第四季的成功,也包含了笑果很多人背後傳授技巧、互相交流的因素。
“哪怕你打敗了周奇墨,你也得有讓人信服的理由啊,才配說你贏了他。”
其實,這也是脫口秀受眾如今比較廣的一個原因:“好笑就是好笑,不好笑就是不好笑。”
呼蘭說:
很少有觀眾,哪怕你不好笑我也支援你。如果有很多無腦的人吹捧,就必然對應了,有多少人去無腦地罵你和黑你。
清醒[靈光一閃]
一路走來,倆人見證了脫口秀在中國的發展。
2015、2016年那會,沒有演出費也去上,就是為了試段子。
那時行業初興,也有人的確“講的不對”,周奇墨曾親眼碰到
有觀眾上去直接搶麥克
:我覺得你價值觀有問題。
初學者難免為了寫段子而寫段子,包括編一些很不真實的段子。
這其實無可厚非。
周奇墨也經過那個階段。
他回想說:觀眾笑了還好,觀眾如果不笑,人很容易覺得:
我是不是個傻子
,我講這些沒有經歷過的,就是為了逗你們笑,但你們還不笑。
直到他讀了國外一本書《喜劇聖經》,恍然大悟。
喜劇的奧義,不在語言技巧。
書中說,
先去領會這個段子,能打動你的情緒。再去想好不好笑
。
共鳴才更重要。
史航一言以蔽之:我們看的是你的心電圖。
做脫口秀不易。綜藝節目中呈現出來的好笑的狀態,都是好演員經過反覆錘鍊、打磨,抑或節目剪輯後的痕跡。
就連只做線下演出的, 除非換觀眾,不然也難逃被
詬病
“老段子”的情況。
03
現在成了“老人”的呼蘭一直記得,他剛入行時騎著小黃車到處去趕場子,哪怕沒有錢,自己倒貼,但說好了,還是會興奮地整宿睡不著。
那時候,他特別珍惜商演機會。
很少有人知道,呼蘭甚至還說過英文脫口秀:
給一幫外國人演,完了一個美國姑娘透過微信轉給他80塊錢人民幣
。
這場景確實有點荒謬[呲牙]
竇文濤說:
中國的脫口秀受眾,是屬於年輕人的。
沒錯,在西方,脫口秀歷史更久,年齡層更廣。
史航歸根溯源,這跟脫口秀引入中國的時間積澱有關。
還不夠久,觀眾還沒成長到一定年紀。
周奇墨分析過國外優秀的脫口秀演員,成功之後,他們會開拓自己的話題,講一些有共鳴、大家都關注的
社會議題、人性課題
等。
這樣,他就會長青,一直被不同觀眾喜歡。
而對於中國佔主流的年輕觀眾,周奇墨說,他不會迎合年輕人,而是找與觀眾的共鳴。必須是自己關心的、有感觸的領域。
“我是尺度。”
也就是說,還得從自己的感受出發。
竇文濤又說了:
國外的脫口秀,感覺“很成人”。
對此,周奇墨贊同並回應:
中國的觀眾,在心智上就不是一個“成人”,
因此很難去講“成人脫口秀”。[贊][贊]
成人的脫口秀就是,我可以這麼想,你也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是不是能……
周奇墨沒說明白,但我們都知道,他沒說完的話,到底在指什麼
(就是那句,
我不贊同你,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
那麼,按照《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這類節目的熱度,是不是可以說:
中國脫口秀真的繁榮了?
還是像網上傳言的,只有少數演員能賣到幾百上千?
周奇墨很樂觀:
現在挺多職業脫口秀演員,是完全不愁生計的,尤其在江浙滬一帶,演出非常多。
很多地方組織都相當專業,有的俱樂部後臺,零食、水果一應俱全;即便是不出名演員,外出演出也能給你提供差旅,
專車接送,高鐵一等座都能安排
[贊]
呼蘭也補充說:“市場比較繁榮,你不能提供的我可以找另一個老闆、另外一個地方演。”
04
接下來就是重頭話題,也是本期《圓桌派》更讓人深思之處。
“
爭議
”。
《脫口秀大會》播出近兩年,經常上熱搜。
體育賽事、女性議題……林林總總,都有過各種非議。
平時嘻嘻哈哈的呼蘭,沒想到是這麼迴應的:
真是聽過脫口秀、懂脫口秀的觀眾,不會隨便謾罵,段子就是段子。
一些“普通網友”,就是隻看了熱搜,看了一兩句話,就開始罵。
我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人,他們並不是我的受眾,他們就是“專業生氣”的。
談到網際網路環境越來越複雜。
竇文濤也掏心窩,聯想到《圓桌派》:節目有贊助我就很高興,但如果哪一天告訴我來流量了。
我害怕,
怕會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好真實。
看來竇文濤也沒少感觸過網友的“暴力”。“就是娛樂,當什麼真呢?”
話說回來,呼蘭說,自己此前說脫口秀,也只是把它作為一個工作。
他享受觀眾的掌聲和帶來的愉悅、成就感。
但最近一年,他忽然覺得,做這個工作是
很有價值的
。
有人會告訴他,聽他的脫口秀影響了他的人生。這讓呼蘭產生了“使命感。”
他覺得:
創作者應該走在觀眾前邊
,有追求的脫口秀演員,還是希望能表達點什麼。
竇文濤聽他這肺腑感言,也難得說實話:
我太有共鳴了
。
他說自己欣賞馬東,
馬東做《奇葩說》,推廣了一種辯論文化
;
他覺得
李誕也有貢獻,起碼讓大家開始瞭解脫口秀
,
“就像我,希望大家能瞭解聊天文化。非要去計較,就失去了聊天的樂趣。”
出口金句的史航這周鏡頭不多,但仍是字字珠璣:
竇文濤還談到相聲,現在大家都習慣聽相聲,再反諷,也不會覺得冒犯,反而覺得高階,就是因為習慣了這種藝術形式。
其他藝術形式,其實也一樣。
辯論是,脫口秀是,聊天節目也是。
“我們是為了愛,彼此之間多一點幽默,不好麼”[贊][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