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書學園的禁書少女(15)

第二天,課程告一段落,進入午休。

不知道為什麼,蓮的座位周圍狀況慘烈。

嗙地一聲巨響,貝涅用力拍打桌子。

都~說~啦~!蓮是我最先發現了的!早就非他莫屬了!可是後面竟然又冒出來兩個,這種事我才不同意!

喔?從最開始就對少年一心一意,貝貝的眼光真不錯啊。那份心意又從而來?

蓮是唯一不去在意我獸耳的人!後來聊著聊著,就知道他是能自然察覺到對方的痛楚,懂得體貼關心的人!

嗯,貝貝的分析力值得稱讚

我就說吧?才怪啦!別把我往裡繞!

……請問……

此時阿瑪莉莉莎艱難地擠出聲音。她溜出大鴉的教室偷偷跑過來玩,貝涅面對這個情況徹底氣炸了,於是就演變成了眼前這一幕。

阿瑪莉莉莎現在坐在空座位上,兩手放在腿上握得緊緊,接著說道

觸碰到他溫柔的人不止你一個……雖然我很羨慕,但我覺得這種事……沒有先來後到

嚯嚯?這麼說,阿瑪莉莉莎君覺得少年很不錯咯?

……!我、我只是參照一般標準認為他是個好人罷了,對他並沒有,那種……

哎呀呀,真不坦率

那你又如何呢?之前還自稱是伴侶!

阿瑪莉莉莎紅著臉,也拍起桌子。

安妮悠然地翹起修長的腿,無比優雅地說

實不相瞞,少年就如同我的伴侶啊痛!

你不要跟著摻和到莫名其妙的話題裡去

蓮完全搞不懂她們為什麼圍繞自己爭論得如此激烈。再說了,眼下正有殺人事件發生,為這種破事爭論不休實在令人費解。

蓮在安妮額頭上輕輕一敲。安妮噘起嘴,抱怨說蠻不講理」。

貝涅看著二人的互動鼓起臉,獸耳耷拉下去,說

心情好複雜。毫不留情的吐槽中流露出了親密

喔?貝貝真是敏銳。我和少年就是插吐槽與被插被吐槽的關係。好痛啊!

這話徹底出局

被拳頭揍了的安妮捂住了腦袋。

阿瑪莉莉莎神情嚴肅,胳膊在胸前交抱。

……被插的,關係

阿瑪莉莉莎,你不用認真思考那種事的含義

蓮氏

怎麼了迪雷

我這裡有把大剪刀

殺意藏都不藏了?

蓮對已經穩穩擺好剪刀的迪雷說道,迪雷把兇器慎重地收到那特徵鮮明的大披肩長袍的袖子裡。蓮吐槽喂,別繼續拿著啊」。

迪雷華麗地無視吐槽,不滿地說道

先是獸耳娘貝涅氏,然後是神秘少美少女安妮氏,現在又有人氣才女阿瑪莉莉莎氏加入,這樣我都沒殺了你,已經堪稱是友情的恩賜了

換成不相干的人你就殺了嗎?太危險了吧

蓮嘆了口氣,迪雷哼了一聲,貝涅不許叫我獸耳娘」怒氣衝衝,阿瑪莉莉莎我沒加入,可是……」欲言又止,安妮滿臉壞笑。

蓮看著這群人還是一如既往吵吵鬧鬧,感觸尤然心生。

自從安妮找上來後,不太平的事情就接連發生。但是自己身邊比以前熱鬧多了。

不久迪雷站了起來,清爽地說道

在下節課開始前,我去摘個花

好好說去洗手會死嗎?

隨後迪雷噫嘻嘻嘻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揮揮手走掉了。

過了十幾秒鐘,安妮和阿瑪莉莉莎也站了起來。蓮摸了摸貝涅的腦袋,對她說

貝涅,你乖乖等我

嗯。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沒事,你就在這裡等著

蓮交代後便和二人一起走了出去。貝涅表現得有些懷疑,但還是老老實實留在了原地。蓮沒說出口的回答在心中閃過

——搞不好會有一場廝殺將要上演。

***

下一個有危險的是迪雷君

上課前,在一個擺滿書籍的空房間裡,安妮對蓮這樣說道。

聽到好友的名字突然冒出來,蓮十分吃驚,同時爭辯道

怎麼可能?那傢伙是小鳩的人啊

正因為是小鳩的人喔。其他的上位班級都已加強戒備集體行動,剩下能盯上的目標就是下位班級的故事了

可是,迪雷的故事派不上任何用場……

乍看之下像是這麼回事,但畢竟是精神干涉屬性,而且讓人想起兒時傷心事的效果以特異性而言堪稱一流,對抗有精神創傷的物件時也是一張絕妙的手牌。換做是我就會選擇將它納入收藏

蓮感到一股眼前猛烈搖晃的錯覺。他回憶那位有些古怪的好友的事。貝涅說他是變態,但他本質上是個很為朋友著想的好男人。

蓮不時就會心想,迪雷其實直覺很敏銳,說不定早已察覺到了尤古洛·蓮的本質。但他依然願意繼續做蓮的朋友。

蓮連忙向安妮主張

……既然這樣,我們得儘快通知那傢伙

我不推薦這麼做。首先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盯上,另外加強護衛的話就接觸不到兇手了

安妮冷靜作答,但蓮實在忍不住火冒三丈。他腦海中浮現灰燼飛逝的畫面。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化成灰,然後不復存在。所以,蓮提出強烈反對

你是說,你要為了那個目的讓我的好友暴露在危險中嗎!

我一定會保護好他!

安妮堅定地答道。她紅色的眼睛裡煥發著真誠的光輝。

蓮不禁呼吸為之一窒。安妮毫不猶豫地又接著說下去

我只想防止繼續出現受害者。請你相信我,我決不拋棄死亡威脅之下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拼命?

蓮這樣問道。安妮稱自己沒人性,面對殺人事件卻又十分正派。她露出平靜的笑容,對蓮說

那還用說嗎?

——因為我是正義的一方啊。

就像在說,不論如何都希望蓮相信這件事。

就像在向自己灌輸一樣。

蓮低下頭,要緊嘴唇。他經過一番心理鬥爭,最後給出答案

我相信你

他語氣堅定不移。

他早就做出決定。

***

可惡,站住

到此為止都符合預期呢

然後現在。

在蓮和安妮前方有一個黑影正抱著迪雷逃竄。對方靠近單獨行動的迪雷,將迪雷弄暈後開始搬往別處。蓮和安妮在後面追趕。

犯人已經發現,後面只需要抓捕並保證迪雷的安全就夠了。然而事情卻並沒有那麼順利。對方經經由多處秘密路徑,上演了一場漫長的追逐劇。

最後犯人闖到了一處明亮的地方。在那裡,花香與溼氣繚繞蓮和安妮。

蓮向四周張望確認位置,發現這裡是溫室。形形色色的植物爭奇鬥豔。

犯人在溫室中央止步,突然把迪雷丟地上,轉過身來。他從頭披著黑布,容貌看上去很陌生,應該是位學長。他看著蓮和安妮,陰森森地嘀咕起來

……被看到了

沒錯,我們發現了你。學生會也在找你。你如果被他們找到,毫無疑問會被私下處決。我推薦你乖乖投降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喂……安妮,這傢伙有些古怪啊

犯人嘴裡一直嘰裡咕嚕,就像是認識到了狀況卻什麼都看不到一樣。突然,他雙臂奮力高高抬起,高聲叫喊

開示!白龍棲於地底。那裡無人問津。那個被熱量與熔化成玻璃的砂礫所包覆的地方就是他的住處。在那底層,他

犯人開示書架,隨即拿起一本書,並且毫不猶豫地開始詠唱。

蓮聽出那是變身屬性的故事,緊緊咬住嘴唇。由於變身屬性效果只作用於詠唱者身上,不影響別的人,因此原理上不能複製故事。變身屬性就跟永續屬性一樣,可謂是蓮的天敵。

在這瞬間,安妮呼喊

開示!勢將憤怒投向她的天敵,水精靈擲出長槍

安妮沒有使用禁書,開示用於表面偽裝的常規書架,使用其中的水屬性故事。水之長槍向犯人釋放,但被犯人用變到一半的尾巴打散。阿瑪莉莉莎詫異地說

還沒完全變身就?

貝涅君的戰鬥以及鳥之王的禍事你都忘啦?要是拘泥於魔法師之間堂堂正正較量,被幹掉的就是我們!

阿瑪莉莉莎對安妮的意見點了點頭。而這個時候,犯人繼續飛快地詠唱。

一旦實現完全變身便不能再繼續詠唱故事,兇手這麼做或許是試圖在完全變身前進一步強化變身。然而,他的詠唱十分古怪。

他說,他不應該棲居地底,應該遨遊天際主宰蒼穹,應該是所有人抬頭仰望的存在。我准許他的願望,准許他遨遊天際主宰蒼穹。我、我、我、我

冰之女王紡絲吧。編織銀之絲,編織冰之絲。為了您的幼子

阿瑪莉莉莎釋放冰針,瞄準尚未變身成龍的嘴部,試圖讓兇手無法說話。但龍高高躍向半空,躲過了攻擊。蓮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兇手的詠唱仍在繼續。

我、我我我不畏懼,不膽怯。我高聲呼喊。新王君臨於這片大地吧!我、我、WO、我

詠唱太長了!不能不計後果地使用變身實用!會變不回來的啊!

安妮大喊。蓮也非常清楚。變身屬性的詠唱如果太長,自我就會崩潰,徹底無法再變回去。真到了那一步,詠唱者便不再是人了。但是,龍化的兇手卻在嘴部完全變化之前,吐出了最後一節篇章。

我是,白龍!

犯人的身體完全變成了怪物。

蓮一行仰望這異樣的情景。他們都清楚一個可怕的事實。

詠唱太長了。

這個兇手

再也變不回人了。

***

白龍在綠油油的植物上飛過。

樹木在猛烈撞擊之下搖擺起來,樹枝斷落。掛在天花板上的植物遭背脊剮蹭,花瓣飄散。紅色和褐色像雨一樣傾瀉而下,而白色在兩種色彩中遨遊起舞。

面對悠然飛翔的龍,阿瑪莉莉莎詫異地呢喃起來

……這該怎麼辦才是?

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再也變回不去的怪物

拘束對那種規模的變身難以奏效!而且不論我們怎樣攻擊,他都不會回頭,停不下來!既然這樣,該怎麼做才好呢……

只能殺了他呢

安妮冷冰冰地給出答案。

阿瑪莉莉莎奮力抓撓自己的金髮,像慘叫一樣大喊

我辦不到!

你放心吧,我來動手。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息

安妮斬釘截鐵。蓮本想說什麼,但又把話嚥了回去。安妮的眼神已做好覺悟,接受要親手剝奪人性命的殘酷現實。她靜靜地接著說

我,來動手

但是……安妮同學要怎樣……

少年,你帶阿瑪莉莉莎君逃走。後面我自有辦法

蓮點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不能讓阿瑪莉莉莎看到使用禁書的場面,但也決不能留下安妮一個人。

蓮下定決心,對她說

我去去就回

你笨蛋嗎,這種傻話……

我也和你一同揹負

既然要把回不去的人殺掉,那麼自己也該一起動手。他沒有故事,什麼也做不了。但他認為,就算這樣自己也應該見證一切,接受一切。

蓮認為,絕不能讓安妮一個人揹負所有東西。

我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

蓮做出宣告。在這瞬間,安妮露出大受衝擊的神情。蓮眨了眨眼,覺得這完全不像她的風格。安妮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龍降落下來,朝著蓮他們張開大嘴。

!害我者退散吧

阿瑪莉莉莎緊急施展抗拒屬性的故事。白龍實實在在地吃下這一擊,嘴部險些消散。阿瑪莉莉莎一驚,消除了故事效果。白龍的大嘴揮了過來。

————!

蓮護住阿瑪莉莉莎,尖銳的牙齒傷到蓮的側腹。接著,龍又繼續打算將二人咬碎。蓮驅策著劇痛下顫抖的雙腿,抱著阿瑪莉莉莎的腰向後跳開。

阿瑪莉莉莎顫抖著呢喃起來

都怪我……只有我沒有覺悟

別說了,你快逃吧……你是個溫柔的人,你不用改變

阿瑪莉莉莎吃了一驚,抬頭看蓮。蓮面對她,張開嘴。

他儘量讓想讓阿瑪莉莉莎明白自己說的話發自肺腑,溫柔地對她說

你保持現在這樣就好

蓮打算讓阿瑪莉莉莎逃跑,但白龍追趕上來。如果蓮上去讓龍咬自己,就能為阿瑪莉莉莎爭取時間施展傳送。在這之後再等安妮用禁書殺死白龍,自己傷勢的治療能否趕得上大概只有五五開。但是,有賭一把的價值。

蓮想清楚,正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刻。

他被推飛出去,視野偏轉,愣愣地驚呼了一聲

誒?

溫柔的是您啊

是阿瑪莉莉莎推了他。阿瑪莉莉莎讓蓮逃到攻擊範圍之外,笑著對他這樣說道。

那對翠綠色的眼睛泛著淚光,似是泫然欲泣。

瞬間,尖銳的牙齒鑽進阿瑪莉莉莎的腹部。

阿瑪莉莉莎!

炎之使徒放聲哮,只為守護背上主

安妮詠唱炎屬性故事,放出只能撓撓癢的火球。白龍沒有受到損傷,但厭煩地把阿瑪莉莉莎吐了出去。

阿瑪莉莉莎摔倒在地,地上霎時間鋪開一片鮮紅。蓮急忙跑到她身邊。

阿瑪莉莉莎,你有沒有事!

您才是……沒事吧?

阿瑪莉莉莎氣息奄奄地問。蓮按住她的傷口,手心感受到血的溫熱。他對阿瑪莉莉莎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阿瑪莉莉莎露出平靜的微笑,說

太好了……我的,老公

換音剛落,阿瑪莉莉莎閉上了眼睛。

蓮想到了最糟糕的結局,不過阿瑪莉莉莎還有呼吸,看來只是暈過去了。蓮一邊把她抱起來,一邊怒視白龍。要在白龍的眼皮子底下帶著阿瑪莉莉莎逃走勢必非常困難,而且迪雷仍倒在敵人下方,處境危險。

蓮咬牙切齒。阿瑪莉莉莎保護了空虛的自己,甚至喊自己老公。然後迪雷願意承認自己這個朋友。所以,蓮誓死也要保護她們兩個。

安妮似乎看出了蓮的焦躁,盯著白龍低聲細語

已經變成怪物的你,一定不能發現她多麼溫柔吧。這就是喪失人性的結果

安妮從胸口取下鑰匙,拋向空中。

鑰匙咕嚕咕嚕旋轉,變得巨大,落入安妮手中。安妮的衣服變成長裙,她將鑰匙對準自己,說

拯救你的方法已然只有一個。歡迎你,怪物

——下面就來書寫禁忌吧。

下一刻,安妮貫穿自己的胸膛。

鮮血噴濺。

咔哩——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

那件給人以強烈殘破印象的長裙在風中飛揚。

黑色的書架隨著暴風開示。安妮站在旁邊,從書架裡取出一冊,凜然地念出當中被詛咒的內容。

辯�辜ァ蜷ァ�シ檎サ慕Ι蜷ァ�シ檎㏍辜ァ蜷ァ縲よ�題ッ�蜥抵シ瑚ッ�蜥剃ス��シ悟鋳譚庵�縲�辯�∴繧醫ら㏍縺醫h縲ら㏍縺醫h縲らア√�蜻ェ縺�りイェ譁ケ繧貞測縺�よョコ縺吶◆繧√↓蜻ェ縺�

那果然不是人類所發出的聲音。但是,話語的含義漸漸浸入蓮的腦海。

這次詛咒起源於火焰。

它高歌。

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

它冷笑。

我詛咒,詛咒你,咒殺你。

漆黑的火焰點燃白龍的尾巴。接著,火焰無聲無息地開始侵蝕怪物的身體。

怪物甩起尾巴向溫室的牆壁上拍打。玻璃應著尖銳的聲音破碎。然而,火焰沒有被撲滅,如蠶食一般將龍逐漸吞沒。侵蝕毫不留情,無聲無息地進行下去。

不久,怪物被吞掉了一半。

在這瞬間,怪物帶著明確殺意抬起了腦袋,放聲咆哮,向安妮發起突襲。但安妮毫不畏懼,再次將書開啟。不過,很難說她能否趕上。

蓮立刻衝到她身旁,從她手中拿走鑰匙。蓮的心中沒有憎恨,也沒有明確的憤怒。心如止水的他只是認定這是唯一的辦法。

安妮大吃一驚,喊了出來

少年!

你就安息吧

蓮用鑰匙向龍的腦袋狠狠砸下去。一聲轟鳴,龍直接倒在地上。正當火焰漸漸將嘴巴也燃燒殆盡,龍卻張開大嘴,牙齒從嘴裡飛了出來。這是怪物最後的抵抗。

在這瞬間,蓮把安妮推飛出去。

少年?

背骨被擊中,蓮癱軟下去。

他濛濛地心想,上次也發生過這種事啊……

疼痛遍及全身,然後

他頓時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

灰。

全都是灰。

灰和鐵侵蝕一切。但是,蓮沒有親歷見證過那些,那一幕只是後來聽說後,在潛意識中重現出來的。當然,他對侵蝕發生前的事情也沒有半點記憶。

————哥哥。

就連曾經是否有過重要的人,也絲毫不記得。

***

一睜開眼睛,淚水便落了下來。蓮摸了摸臉,歪起了腦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哭,也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身體被某種溫熱的東西包裹著,腦袋下面傳來柔軟的觸感。此時蓮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你醒了嗎,少年?

他正被安妮抱著,泡在浴池裡。

他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反覆眨著眼睛。安妮身上裹著浴巾,基本全身赤裸。另外,她還讓蓮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口,用那纖細的手溫柔撫摸著蓮的頭髮。

蓮渾身僵硬,問過去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我看到少年你在做噩夢,就想摸摸腦袋聊以撫慰

才不是問這個。為什麼在浴室裡

喔,這是藥浴。老師忙於治療阿瑪莉莉莎君和迪雷君抽不出手,於是就拜託我帶你入浴

就算這樣,有必要一起洗澡嗎?蓮本想這樣說,但這種事現在根本無所謂。蓮任憑自己的腦袋靠在安妮身上,問安妮

阿瑪莉莉莎和迪雷情況怎樣?

放心好了,兩位都平安無事喔。溫室裡發生的事情也被當作綁架犯失控,在不可逆變身後身體無法承受最終自我崩潰了

一切順利啊

託你的福呢

安妮單眼一眨。這個時候,她雪白的手仍在繼續撫摸蓮的腦袋。安妮摸得很舒服,蓮禁不住就這麼任憑安妮擺佈。不久,安妮訥訥地嘀咕起來

謝謝你,少年

謝什麼?

謝謝你保護我

蓮愣愣地眨了眨眼。他沒想到安妮竟然會感激到親口道謝。而且,安妮的話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真摯音色。響起水聲,蓮重新面對安妮。

她將胸前的浴巾略微往上拉。不知是不是熱水緣故,那肌膚微微泛紅。安妮看上去十分害羞,露出反常的笑容,說

這是我第二次被別人保護,遇到你前從沒有過

蓮想起對安妮講出我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時安妮露出的表情。安妮一直走在收集禁書的旅程中,主張這麼做是為了正義,為了不再出現禁書的受害者。

她在那段旅程中,不曾被任何人保護過嗎?

那豈不是絕對的孤獨?

安妮的身體柔軟溫暖,肌膚絲滑,散發著好聞的氣味。她這次又像貓咪一樣笑了笑,輕聲說

嗯?怎麼了,少年?

沒什麼

是什麼沒什麼呢~?雖然很想問個究竟,但現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

安妮突然轉變了語氣,之前還像貓咪一樣的她斂去了表情。

既然你已經完全醒過來了,我只好給你個令人遺憾的通知

安妮眼睛眯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蓮嚴陣以待。安妮對他講了出來

又有一名低年級學生被抽出書籍殺掉了。在我們殺死白龍之後

蓮感覺腦子就像被猛烈毆打一般,頭暈目眩。

這麼說變身白龍的學生不是兇手?那他為什麼要抓迪雷?蓮百思不得其解。安妮對他說

有三種可能。一、他與事件無關。二、兇手是團伙作案

既然抓走迪雷,還施展變身到不可逆的地步,第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搶奪書籍的殺人行為中,第二種行為應該同樣很低。蓮抱住腦袋。

在他面前,安妮豎起手指

三——真兇另有其人

就好像這就是真相一樣。

就好像,她全都弄明白了一樣。

CHARACTER。6

迪雷·丹里斯

擁有故事

◆防衛屬性

◆精神干涉屬性

擅長故事

◆防衛屬性

總是穿著特徵鮮明的大披肩長袍。

還是蓮的好友。

儘管言行詭異,但洞察力敏銳,為朋友著想。

他其實相貌不錯

但沒人注意到。

害怕或是應付不來的東西非常少,

但他和本家之間好像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