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王擊凡
慧嫻的“回憶殺”
昨晚開啟電視，看到東方衛視的代際潮音綜藝節目《我們的歌》第四季開播，這些陪伴好幾代人長大的經典金曲，再一次在社交平臺掀起了“回憶殺”。其中，很久沒有在公眾場合露面的殿堂級歌后陳慧嫻，更是勾起了廣大網友的集體回憶（包括我）。
毫不誇張地說一句，我們都是聽著陳慧嫻的歌長大的。畢竟，誰沒有聽過她的《千千闕歌》？只要前奏一響起，我們這些自小就被陳慧嫻金曲薰陶的80後，馬上就能自動哼出由詞壇聖手林振強填詞的那句“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發表於上世紀80年代末的《千千闕歌》，拿過無數樂壇獎項，在陳慧嫻的整個歌手職業生涯裡，也佔據了相當重要的一席之地。所以，陳慧嫻也特意把《千千闕歌》這首歌發行的那一年，選作她在《我們的歌》這檔節目裡的代表年份。
現在回過頭來看，“來日縱使千千闋歌，飄於遠方我路上”這句朗朗上口的副歌，彷彿也概括了陳慧嫻波瀾壯闊的前半生。出道接近四十年，陳慧嫻唱過不少膾炙人口的金曲，而這些飄蕩在她音樂路上的關鍵作品，就是陳慧嫻的“千千闕歌”。
至今我還依稀記得，在內地娛樂工業不太發達的上世紀90年代初，陳慧嫻的這些歌，曾經是精神生活的重要來源。去母親單位KTV唱歌時，我一定會點陳慧嫻的《歸來吧》唱“這裡才是快樂老家”，還有“原來是那麼深愛你”的《飄雪》。
當然，除了最紅的那幾首陳慧嫻金曲，我的腦海裡還藏著很多關於陳慧嫻的私人音樂回憶。比方說，在我小學時攢壓歲錢買的第一批正版錄音帶裡，就包括了陳慧嫻的《今天的愛人是誰》，“再次遇上再次愛上，別說唏噓”，也成了我的人生座右銘。
《我們的歌》這個節目，能請得動神隱多時的陳慧嫻出山，大概能列入今年內娛最驚喜的綜藝陣容之一了。陳慧嫻多年來以實力累積下來的這些經典音樂作品，都是在街頭巷尾熱播不衰的國民金曲，絕對無愧於“我們的歌”這四個字。
這一季《我們的歌》的主題是“光陰的故事”，除了殿堂級前輩陳慧嫻，楊坤、周傳雄、張淇、蕭敬騰、安又琪、陸虎等80後、90後從小聽到大的“回憶系歌手”，也都出現在本季《我們的歌》節目陣容當中，為觀眾唱出藏在光陰裡的音符記憶。
至於孟慧圓、馬嘉祺等新生代歌手，則代表了更年輕一代觀眾的視角：他們或許未必聽說過陳慧嫻這個有點年代感的名字，但一定會被陳慧嫻如醇酒一般隨年月漸厚的獨特聲線吸引住，而這正是《我們的歌》這個節目的意義所在。
突破自我舒適圈
看陳慧嫻上綜藝，實在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因為在前面這三十多年裡，她幾乎都在專注於唱歌這件事，甚少參與電視劇、電影的拍攝，至於綜藝節目更是少見。所以，參加《我們的歌》對陳慧嫻而言，也是一次突破自我舒適圈的過程。
透過《我們的歌》，我們意外地發現，陳慧嫻原來是一個如此有綜藝感的寶藏藝人。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在鏡頭前展現自己的真性情，在選到喜歡的合作伙伴時更是興奮得大叫。《我們的歌》這個節目，為我們展現了陳慧嫻在音樂以外的另一面。
為了隆重其事，《我們的歌》在介紹陳慧嫻出場時，還請來了一群重量級的明星嘉賓錄製VCR：成龍大哥，校長譚詠麟，還有草蜢、李克勤、容祖兒、Twins……這些來自不同年代的藝人好友，也側面證明了陳慧嫻交友圈子的年齡層相當廣泛。
在《我們的歌》選擇合作伙伴時，陳慧嫻也抱持著跟交朋友一樣的開放心態，不拘一格降人才，一切以音樂為先。即使貴為國民天后，陳慧嫻也非常願意對欣賞的後輩藝人傾囊相授，並希望能在這些年輕人的身上，學習到更多新的音樂知識。
有的老牌藝人，事業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後，就自我定型了。但陳慧嫻從來都不是這一種藝人，即使出道時間長達三十多年，她也從不固步自封，而是因應不同時代的變化，去調適自己跟整個大環境之間的關係，這也是我最欣賞她的地方之一。
回望當年，在歌唱生涯最巔峰的時刻，陳慧嫻卻毅然出國讀書，曾經讓很多粉絲大為不解，為什麼她要放棄在香港樂壇如日中天的事業？其實，這正是陳慧嫻不斷突破自我舒適圈的表現，她永遠能作出讓你大感意外、但同時又是情理之中的選擇。
近年短影片的流行，也帶火了陳慧嫻2003年的一首滄海遺珠《情意結》。“你把玻璃放低請給我跪，願這便和你有新話題”，誰也沒有想到，將近二十年前的舊作《情意結》，還能在這個時代以新的方式重新走紅，這便是陳慧嫻作品的獨特魅力。
當時音樂人陳輝陽在給陳慧嫻做《情意結》這張專輯時，很多人並不看好，認為這跟陳慧嫻此前的歌路相差較大，很難獲得觀眾的認同。然而，陳慧嫻卻大膽地作出了全新的嘗試，她願意把一切交給時間。時間告訴我們，陳慧嫻的選擇，是正確的。
亦因如此，陳慧嫻在《我們的歌》裡也堅決不打“安全牌”。不按牌理出牌，跟新的合作物件擦出火花，才是陳慧嫻來到這個節目的重要目的。最終，陳慧嫻選擇了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新生代女聲孟慧圓，並希望能在對方身上，學習到更多唱作的技巧。
前輩歌手、中生代歌手、新生代歌手三個代際之間的碰撞，也為這一季的《我們的歌》，增加了無數的新鮮感。除了陳慧嫻+孟慧圓的“以老帶新”組合，周傳雄+陸虎+馬嘉祺翻唱齊秦的《往事隨風》，也很像是華語歌手的“三代同堂”集體亮相。
在演藝道路上都經歷過波折的周傳雄、陸虎最終結成了對子，想必他們將在接下來的節目裡，一起衝破年紀對熟齡藝人的限制。至於同樣勇敢跳出舒適圈的年輕藝人馬嘉祺，則以自己懂三種樂器的技能成功pick到了楊坤老師，後續合作同樣令人期待。
跨越代際的“盲配”
今晚的《我們的歌》，除了久違了的陳慧嫻，我也很喜歡看到兩代藝人在臺上演唱時，彼此看不見對方的“盲配”形式。我想，這就是《我們的歌》這檔節目吸引人的獨到之處吧：跨越代際的兩位歌手，站到了同一個水平線上，單純以歌聲來論英雄。
作為陳慧嫻在《我們的歌》舞臺上的首度亮相，她跟安又琪合唱的這一首《飛花》（李克勤，2001年），從另外一個不太一樣的角度，展現了情歌之外的女性情誼。《飛花》的“綿綿頭上飛花，散聚了無牽掛”，也被陳慧嫻詮釋出了看淡世事的豁然態度。
即使在“盲配”時，年紀較輕的孟慧圓，並沒有認出陳慧嫻的聲音，但陳慧嫻天生獨特的聲音質感，已經在一瞬間擊中了孟慧圓的感官。孟慧圓說：“我並不知道她是誰，但她一張嘴，就是故事”——孟慧圓的這句話，亦體現了《我們的歌》的節目精神。
試想像一下，你是一個80後，你跟你的60後爸媽、90後妻子、00後孩子一起收看《我們的歌》這檔節目，不同年紀的一家大小，肯定都有各自的聽歌清單。然而，總有一些像陳慧嫻這樣的歌手，是可以衝破歲月的桎梏，成為跨越代際的聽覺密碼。
此外，《我們的歌》首期的另外幾個舞臺，也都把經典的老歌，唱出了無盡新意：張淇+蕭敬騰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林憶蓮，1990年），以搖滾燃爆的方式呈現；而楊坤+孟慧圓的《你知不知道》（張學友，1994年），則體現了男女對唱的剛柔並濟。
《我們的歌》這個播出了四季之久的節目，除了成功打動內地的電視觀眾，近期甚至還成功“出海”，以中國原創的節目模式外銷多國，在歐美主流媒體平臺輸出，成為讓中國優質文娛內容“走出去”的楷模。我們的歌，也是整個世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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