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大秦賦》——非吐槽之戲外史解「完結篇」:第十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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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聊《大秦賦》——非吐槽之戲外史解:第十七篇

話外開篇

央視八套《大秦賦》終於落幕,最終落得一個晚節不保的尷尬收場局面。戲裡完結,戲外史說尚有未盡之言,不得不續。筆者的文筆線路早已脫離劇集戲說,講史我們是認真的。作為電視劇《大秦賦》的配稱小品,本篇將配合劇集的結束,作為夜聊《大秦賦》系列的完結篇。

夜聊《大秦賦》——非吐槽之戲外史解「完結篇」:第十八篇

寫在2020年12月31日的跨年之末,倍感心力交瘁。這一年,見證了太多歷史,經歷了太多離奇,明白了太多過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隨遇而不安,憂患並樂觀。未來,積極準備,樂觀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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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甩鍋不得已 嫁禍趙國終成夢

上篇結束,關於韓非作為特使身份,前往秦國,等待他最終的命運如何,本篇我們接著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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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以特使身份出使秦國,包藏禍心。最初的本心應該還是為了韓國的苟延殘喘爭取最後的機會,大勢已去,已經不是出趟簡單的差事,就能扭轉乾坤。能力上講,韓國此時已經是案板上的待宰魚肉,是死是活由不得自己,全靠秦王嬴政的心情。湯潮的一手《狼愛上羊》明顯符合此時的場景只可惜秦國這隻狼是要徹底吞掉韓國這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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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內心盤算著該如何面對秦王,心想自己的的口吃毛病說起話來結結巴巴,說有說不清楚,倒不如直接寫成文字,啥強幹啥,以免秦王面前真獻醜露怯。寫下來的這篇文章目前保留在《韓非子》一書中,篇名叫做“存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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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一直鼓吹玩弄權術,厚黑學典範。書面文章呈到秦王嬴政面前,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刷鍋給趙國,以求自保。韓國實在是個小國家,跟秦國轄區內的一個開發區一般,年年納貢,換得太平。文章中韓非子拍胸脯保證,我韓國不是你秦國的敵人,是你的盟友、屏障,形似獨立,實為你秦國的附庸。這一通表態,無非為了博得秦王的同情,我都低調到這種認慫的地步了,你別打我了行嗎?

“夫趙氏聚士卒,養從徒,欲贅天下之兵,明秦不弱則諸侯必滅宗廟,欲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計也。今釋趙之患,而攘內臣之韓,則天下明趙氏之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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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韓非子這話說的,猶如一記完美的弧旋球,直奔趙國國門而去。正所謂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說這話的時候,秦國剛從趙國李牧大將軍手下吃了敗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用這等話來戳動秦王的敏感神經。不止如此,韓非子還繼續添油加醋的分析當今天下大勢,“修守備,戒強敵,有蓄積,築城池以守固”。那意思是如果秦國逼急了兔子,兔子也會咬人的,韓國就是那隻兔子。

韓國如果真如此,秦國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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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繼續趁熱打鐵,秦國應該聯絡楚國、收買魏國,拉攏韓國,一切組成聯合國維和部隊,共同打擊趙國。趙國如果一旦與周邊的這些國家形成戰略聯盟合縱,對秦國來說,可不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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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來韓非子的無奈與言不由衷。天下大勢已經用不著如此分析,僅剩的幾個國家之中,趙國尚且存有一些軍事力量可與秦國做短兵相接的抗衡,如果趙國都掛掉了,你韓國自然也就是狼中肉了。這等形勢,韓非子分明心知肚明,卻還信誓旦旦的甩鍋趙國,可見韓國已經進入和尚撞鐘的狀態,混一天算一天了。可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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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嬴政最終還是見到了韓非子,據《史記》記載:“秦王悅之,未信用。”社麼意思,就是喜歡韓非子的才氣,私下裡是既信不過,又用不了韓非。說白了,這文章忽悠一下傻子也就罷了,秦王是何人,心眼還是明鏡的很。即便看出了韓非子的小算盤,也沒打算輕易放虎歸山,就這樣韓非子滯留在了秦國。

可最後,誰也沒想到,韓非子入秦後不久,竟然死於非命。

畢竟是書生 韓非子之死

韓非之死,不得不說與三個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仨人分別是秦王嬴政,李斯與姚賈。

秦王嬴政不是韓非子的老鐵粉絲嘛?有這麼個大哥罩著,咋還死了麼?這又牽出另外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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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入秦以來,東方諸國為了自保,又策劃了一次合縱。據《戰國策》記載,參與合縱的四國分別是荊,吳,趙,燕。荊就是燕國。可這裡又冒出來一個吳國?有些歷史學者認為吳應該是齊國,這是有道理的。但也可能有另外一種情況,在春申君被殺之前,曾被封於東吳,那麼這裡所說的“吳”會不會是指秦國的一個封國,由於史料有限,咱就別糾結了。

已經安靜了許久的東方合縱運動又死灰復燃的跡象,這是秦王嬴政最擔心的事情,若論一對一的單挑,東方六國個頂個的都不是對手,但若是別人過來打群架,秦國還真不好說。對於合縱這件事兒,秦王嬴政非常重視,召叢集臣商議,開口說道:“東方四國目前組成聯合軍種,你們說,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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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個個面面相覷,無人應答,彷彿話筒全部斷電了一般。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地縫裡冒出來“我姚賈出趟差,必搞定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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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賈是個什麼人?此人來頭不簡單,算得上蘇秦、張儀式的戰國冒險家。這哥們祖上混的一般,多輩人都混跡於看門大爺的崗位,原本魏國人,出人頭地無門,逃到趙國。但這哥們兒有一個良好的口才能力,巧言善辯,混的不錯,最終也因為這個特長得罪了趙王,被驅逐出境。投遞無門的大哥最終因為秦國批次招人,才得以在秦國表現的機會。這一次,他要抓住這個機會以求立功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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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心想,出差得有差旅費借款啊,空口白牙也弄不來和平嘛。預支了馬車百輛,黃金千量。浩浩蕩蕩上路了,最終,姚賈憑藉這些公關費用用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化解了四國合縱的謀劃。

理下大功的姚先生回到了秦國,秦王嬴政高興的合不攏嘴,立馬升遷,提拔為上卿。韓非子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心理失衡,大肆攻擊姚賈。這一招,實在令人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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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對嬴政說到“姚賈拿著秦國的銀子,到處刷臉公關,可這些暫時遣散的周邊國家,不一定會和秦國交好,都是一幫求財心切之主。姚賈無非是利用大王的權勢,掣肘了其他國家,姚賈的這個做法其他人恐怕不服啊。”

秦王嬴政的作風一貫抓大放小,經費撥付給姚賈之後,也沒詢問他到底都幹啥用了。群臣如此一議論,倒是惹來嬴政一通懷疑:秦國與東方諸國為敵,可姚賈把錢都散給了敵人,這是何居心?於是審計手段自然就上來了,質問道“寡人聽說你都把錢給了東方諸國,有這檔子事兒嗎?”

姚賈也是不慌不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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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一個字打發了嬴政,大王這是氣不打一處來:“那你還有何臉面來見寡人。”

姚賈冷靜的說道:“我對大王忠心一片,天可憐鑑。我不把錢撒出去,咋拆散別人的合縱?倘若我對大王不忠心,四國之君又如何會信任我呢?以前夏桀聽信讒言而殺良將,商紂聽信讒言而殺害忠良,最後這兩人都身死國亡。如今你要是也要這麼鬧,秦國恐怕不會再有忠臣了。”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忠臣,秦王嬴政可不信這個鬼話,他冷笑道:“你多高尚啊,你就是一個看門人的兒子、魏國的盜賊、趙國的逐臣。”

換了別人,底子被人說成這樣,恐怕無言以對了。姚賈是誰啊,不怕,嘴巴好使。從容答道:“姜太公以前曾被驅逐,還當過屠夫,可週文王依然重用他,最終還成就了霸業。百里奚曾經乞討為生,身價就五張羊皮,可是秦穆公用了它,還丞相西戎。晉文公用了中山盜賊,得以在城濮之戰中乾死楚國,成為一代霸主。以上這四個人,都是臭名昭著,為天下人所嘲諷,可英明的君主依然做了正確的選擇。如此一來,牛人的故去都做過啥已經不重要了,不看汙點,不信讒言,而看實料。”

對這些縱橫家策士而言,歷史典故都是信手拈來,有前世偉人的事蹟作為護身法寶,秦王嬴政不服不行啊。韓非對姚賈的人身攻擊最終演變成了炮灰,自己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姚賈一沒貪錢,二無私心,如此一比較下來,倒顯得韓非子成了嚼舌根子之碎人,這秦王的矛頭自然也就對準了韓非。

韓非子如此輕率的挑戰,後果很嚴重。之前秦王的信任蕩然無存,捎帶手還把同窗李斯給坑了。從韓非攻擊姚賈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對一個人的“出身”看的很重。韓國公子出身名門,養尊處優,對下等人不免有輕視之心。李斯的出身沒比姚賈好多少,一路也是從草根逆襲上來。可在韓非子這樣的公子哥看來,像“看門人的兒子”這等話都飈出來,無形中折損了自己的形象。

韓非得罪了秦國三個大人物,他的悲劇下場註定了。善於察言觀色的姚賈、李斯已經看出來,秦王嬴政對韓非的態度已經發生了180°的大轉變,他們決定趁熱打鐵,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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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意思的局面出現了,再次應驗了那句禍從口出的古語。李斯與姚賈一起合夥在嬴政面前扎針韓非子,說到:“韓非子是韓國的工資。如今大王想要吞併天下諸侯,韓非打心眼只是考慮自己的韓國利益,終究不能為秦國效力,這也是人之常情。大王既然沒法用他,時間長了,也是要放他回國,難免留下禍害。以我們的想法,直接繩之以法,以絕後患。”

秦王一琢磨,是這麼個理。直接下獄了韓非子。可李斯並不想讓韓非活命。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等下人出身卑微嗎?現在咋樣,你個公子哥不是一樣身陷囹圄、自身難保嗎?李斯見秦王猶豫不決,恐夜長夢多,所幸派人將毒藥送進了監獄,勒令韓非子服毒自殺。韓非不想就這麼死去,強烈要求見秦王,為自己申冤叫屈。

有同志直接將該請求告訴了李斯,李斯是廷尉,掌管刑獄之事,韓非之生死,全在李斯一念之間。李斯聽完後面無表情,只是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不行”,這下讓韓非徹底跌落到了冰窖之中,他用顫抖的雙手,抓起來一把塞進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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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韓非是個悲劇性人物。一心想為秦國強大而盡心盡力,可是生不逢時,最後竟然死於非命。他是中國歷史上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也是戰國末期法學鉅子,對後世產生過巨大影響。韓非之死,意味著韓國企圖以外交途徑保全國家的夢想破滅,在他死後的三年,韓國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