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睢的秦國:天下之爭,一觸即發

範睢的秦國:天下之爭,一觸即發

范雎在秦國曆史上的地位其實並不遜色於張儀等人,最出名的就是范雎的”遠交近攻,與齊修好“,這個不用說,目的是非常明確的,就是要割裂合縱瓦解諸侯聯盟攻打秦國的陰謀。在范雎之前是魏冉執政,這個魏冉也是非常厲害的人物,身後有外戚力量,軍中有同盟,可謂權傾朝野,因此到被秦昭襄王架空之時,魏冉的野心已經膨脹到極致,其所主導的攻打齊國之策,本身是為秦國大業著想,其中也是有著個人打算的,就是想要奪取齊宋邊境的富庶陶邑,以作為自己擁軍自重或者藉以養老的城池。

范雎上位以後,直接就將魏冉攻打齊國的政策進行轉變,推行與齊國交好的國策,這個國策在此後數十年之間皆在秦國推廣,後來呂不韋攻破魏國設定東郡而後,秦國雖與齊國相連,攻滅之戰日漸頻繁,但是秦齊數十年之間的友好外交關係對齊國形成嚴重麻痺,導致齊國根本不會想到好朋友秦國竟會攻滅自己。而也是從這個時候,南北五國合縱的通道,就被秦國所徹底干預,秦國之策,齊國之殤,皆自范雎之深謀遠慮。

範睢的秦國:天下之爭,一觸即發

在范雎時代的秦國發生了很多大事情,包括歷史上最有名的殘酷戰爭長平之戰也是在這個時候,秦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戰將,如白起、王翦等將都是在這個時期嶄露頭角。朝中有范雎之策,雖說戰將廝殺於千里之外,靠的都是謀略和經驗,但掌握整體格局的其實還是朝中之人,這就是說為什麼魏冉至高地位依然無法終身把持秦國權柄,而白起就算是成為軍中戰神也是不得好死,這些事情的背後絕非是所謂功高蓋主或者君臣相疑,其背後本身就是秦國朝堂之中把持朝政的團隊的力量所致,范雎恰是此時朝中的重臣,魏冉當年想攻打陶邑的事情,據說就是范雎透露給秦昭襄王的,而秦昭襄王據此就廢掉了魏冉。

在范雎之施政策略之中,除了為秦昭襄王奪取親政的權力而外,也對當時在戰國流行的儒法思想進行了引入。在戰國後期有個非常奇怪的潛規則,即是儒家不入秦國,在秦國的主流思想自商鞅而後大多為兵家和法家,因此包括東方六國之儒家往往不喜歡到秦國,認為秦國沒有儒家生存的空間,秦昭襄王也曾經說過儒家無益於國。而范雎則要改變這種思維模式,他力邀思想家荀子入秦,讓他給秦國國政提出建議。

荀子這個人也是儒家中之異類,因為他打破了儒家不入秦的傳統,還導致後世儒家對他都有詬病,當然,荀子的此次入秦可能對後世影響深遠,因為在荀子眼中,秦國並非是那種矇昧的,邊緣的,落後的,粗鄙的,反而秦人奮發向上的精神對荀子感觸很深,甚至荀子後來所著述的到秦國觀政的文章,提出了“四海之內若一家,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夫是之謂人師”,這顯然已經具備統一天下的觀點啟蒙,而荀子的兩個徒弟後來也都進入秦國,其中的李斯則成為秦國推行法制的核心人物。

可說李斯之入秦必然受到荀子之影響。而李斯之施政也當然受到荀子之教誨。這即是說當年范雎之遠見可見非同尋常,他或者並不是想改變君主的喜好,無非是為東方六國的著名學者們推行某種理念,也是在為秦國的未來謀定發展,鋪平思想上的某種鴻溝。顯而易見的是荀子的此次西去秦國,為天下所帶來的,絕不單單是個嶄新的秦國。與那位西出函谷的老子相比,荀子的西去並不見得遜色。

範睢的秦國:天下之爭,一觸即發

秦趙大戰長平數年,雙方投入兵力以百萬計,這對經年累月發生戰爭的兩國來說本身就不是輕鬆之事,因此戰爭中途雙方時戰時停,更多的戰爭不是在戰場上,反而是在外交上。秦趙之間常有來往,秦國趙國與其他諸侯國之間也都常常有來往。如果說秦趙之間沒有產生過休戰之想法是不可能的,頻繁的外交交往也為東方諸侯國們產生了某種幻覺,就是秦趙繼續開戰沒壞處。當時的格局本身就是天下強國秦趙齊而已,齊國遠居東方,勢力範圍未及西部,中原的韓魏多年來受趙國壓制,其實也存在冷眼旁觀或者說是坐山觀虎鬥然後能夠漁翁得利的態度。秦趙兩國是心有餘悸的,如果最終兩敗俱傷就成為其他諸侯國的板上肉任人宰割。這對范雎來說當然是巨大憂患。

戰國策有記錄天下合縱之士聚於邯鄲想要合縱對付秦國,范雎搞的是金錢戰和資訊戰,一方面則在本國善待趙國使者,表現出兩國即將和睦的虛假格局,還有一方面就是在擾亂趙國軍心,說廉頗不適合趙國,趙括才是好將軍。把趙括推到歷史舞臺上不知道是不是范雎的計策,可是在范雎的規劃之中,就算不是趙括可能也會有李括出來,數年之戰的膠著狀態,突然換將,本來就是兵之大忌,可惜趙國偏偏中了這個大陰謀。

長平之戰的背後,范雎的決勝於千里之外是有大功勞的,後來趙國慘敗,三晉之地基本上就成為秦國勢力範圍,秦國設立的東郡直接就是在原來的魏國土壤上,這在幾十年前看來都是非常不可能的。范雎在後來基本上已經視三晉為秦土了,甚至還發動三晉的子民到秦國去開墾荒地,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奪取其地遷徙其民。范雎之於秦國,實為超級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