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攻下匈奴的咽喉要地,漢武帝設下四重鎮,中國至今仍在受益

自古英雄出少年,用這句話形容霍去病,再貼切不過了。在他短暫而璀璨的人生當中,留給我們太多的傳奇,為西漢歷史增添了太多的榮光。霍去病年紀輕輕就率軍攻城略地,豪取河西重鎮,一掃西漢在匈奴面前多年來的頹勢。此後,漢武帝為河西地區四個重鎮取了四個霸氣的名字,令中國至今仍在受益。而這一切,還要從“河西走廊”說起。

河西走廊,是一條長一千多公里,寬度從數公里 到數百公里不等的狹長地帶。由於此地處於黃河以西,狹長的地理形狀又恰似一條走廊,所以被稱為河西走廊。這是一條沒有人工修飾,全憑天然形成的特殊地帶,在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同時,上天還賦予了河西走廊極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令河西走廊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這也導致了河西走廊在歷史上曾頻繁更換著“主人”。

霍去病攻下匈奴的咽喉要地,漢武帝設下四重鎮,中國至今仍在受益

秦朝時期,匈奴空前的強大起來,一代雄主冒頓單于趁機驅逐了佔據河西走廊的月氏,將整個河西走廊據為己有。為了加強管控,由渾邪王和休屠王分別管轄。秦末漢初,匈奴在冒頓單于的帶領下,勢力極速擴張,滅了東胡、月氏的情況下,更擁有著“控弦之士三十餘萬”。

河西走廊戰略位置極為重要,北面是茫茫戈壁灘,南面是祁連山,河西走廊成為連線西漢腹地與西域之間的門戶。而且河西走廊地勢平坦,水草豐茂,作戰時又適合騎兵展開。冒頓單于佔有整個河西走廊以後,野心迅速膨脹,開始利用騎兵高機動性的優勢對漢朝的邊境頻繁襲擾,不僅搶劫漢朝邊民的牛羊牲畜,還會在劫掠過程中殺害邊民,甚至對關隴地區產生了嚴重的威脅。

關隴地區屬於漢朝的腹地,匈奴的威脅如同猛虎於臥榻之側,令漢朝時刻不得安寧,從劉邦開始,西漢的朝廷就沒有一刻不希望能夠擺脫匈奴的威脅,劉邦率軍追擊韓王信時,曾與匈奴的冒頓單于交過一次手。只不過,劉邦這支戰勝了楚霸王項羽的軍隊,面對匈奴時卻喪失了以往的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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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大軍在白登被冒頓單于的40萬大軍圍困,一時間難以脫身,最終還是在陳平獻計的情況下狼狽逃回京都。從那以後,西漢一邊恨匈奴切齒,一邊又畏匈奴如虎。劉邦死後,冒頓單于寫給呂雉一封充滿侮辱的信,群情激憤之下,樊噲慷慨激昂地說道:“願得十萬眾 , 橫行匈奴中。”然而,戰爭不是兒戲,只憑口舌之快沒有任何意義,當季布問樊噲是否還記得《平城之歌》時,樊噲啞口無言,志氣全消。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的呂雉,也只好吞下苦果,自稱年老色衰穩住冒頓單于的同時,又主動提出和親換來暫時的和平。

西漢之初,深受“無為而治”的思想所影響,雖然利用和親這種辦法來換取邊境的穩定並不光彩,但能夠維持這種雙方的平衡,對於漢朝而言,也是一件能接受的事情。這也導致了和親政策一直持續了多年,直到漢文帝駕崩,漢景帝繼位後,匈奴的三萬騎兵揮軍直下,侵入雲中,燒殺搶掠。

由此可見,西漢的和親之舉雖然能換來短暫的和平,卻始終是處於被動的一方,一旦匈奴哪天有了其他的想法,便隨時會背棄約定,揮軍入邊。當時西漢的朝廷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明白了邊疆的和平必須以戰爭來贏得,敵人的承諾根本靠不住。於是,西漢朝廷調兵遣將,聚集大量兵力於邊塞重地,與匈奴大軍遙遙對峙。

西漢朝廷能否憑藉重兵與匈奴進行一次決戰?答案是否定的,導致西漢只能被動防禦的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漢軍聚集的軍事力量即便足夠強大,可以在決戰之中戰勝匈奴的騎兵,但問題在於,是否進行決戰的決定權在匈奴手中,由於匈奴騎兵的靈活性,如果匈奴不想於漢軍決戰,漢軍想逼迫匈奴決戰的機會非常渺茫;

其二,漢軍縱有破釜沉舟的決心,遠征匈奴,依然無法戰勝匈奴。因為影響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並不只是好勇鬥狠那麼簡單。如果漢軍組成50萬大軍,隨著追擊的深入,補給線必然會拉長,且不說西漢當時是否能負擔起如此龐大軍隊的補給,只要匈奴化整為零,以騎兵小隊的形式不斷襲擾補給線,漢軍根本沒有好辦法限制匈奴;

兵多則避而不戰,兵少則趁機突襲。先不談反擊匈奴,只是為了防禦匈奴而頻繁調兵花費的軍餉,就已經給當時的西漢朝廷造成了不小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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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劉啟看清了匈奴問題的尖銳複雜,在登基之初仍採取了和親政策,穩住匈奴的同時,又進行削藩,擺平七國之亂。加強中央集權後的景帝,穩定了朝廷內外的局勢後,這才轉過頭來仔細研究起匈奴造成的邊患問題。畢竟,如何從根本上解決掉匈奴造成的邊患問題,是擺在西漢歷代皇帝案頭卻始終未能解決的難題。

漢景帝是一位有能力的明君,很快發現瞭解決邊患問題的關鍵,騎兵是匈奴的天然優勢,如果想要戰勝匈奴,必須要縮短漢軍與匈奴之間的這個差距,養馬成為戰勝匈奴的關鍵所在。據《漢書 · 景帝紀》注引 《漢儀注》記載,景帝在長安附近廣設馬場,養馬的數量十分龐大,曾一度達到了三十多萬匹。據此可見,景帝對於解決邊患問題的決心很堅決,而且他在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為此佈局。只不過景帝沒能親自完成自己的雄偉計劃,就離開了人世。

漢景帝死時,太子劉徹只有16歲,於漢景帝駕崩的當月,登基繼位,史稱漢武帝。漢武帝繼承了父親的遺志,對於邊患問題十分重視,而且在登基之初就已經開始著手做了一些準備工作。包括鞏固中央集權、大力發展經濟、統一思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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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資治通鑑》記載,漢武帝在即位第二年就曾與大臣討論過是否要討伐匈奴,只不過當時的時機並不成熟,漢武帝仍然採取了和親的提議。但後來他逐漸表現出自己想打敗匈奴,從根本上解決邊患的態度。

正因為如此,這才有了

馬邑之圍,只不過馬邑之圍並未能如願殲滅匈奴軍隊,反而因此激怒了匈奴,令匈奴不願繼續與漢朝和親。馬邑之圍的失敗,無異於捅了馬蜂窩,給了力主和親的大臣以口實,令漢武帝壓力倍增。

漢武帝從匈奴投降的人口中得知,匈奴與月氏交惡,匈奴單于曾以月氏王的頭顱作為酒杯,月氏一直尋找機會向匈奴報復,只是苦於沒有幫手。這樣的訊息令漢武帝對擊敗匈奴重新燃起鬥志,他決定讓張騫出使月氏,聯合月氏一起攻擊匈奴。

張騫手持使節,肩負漢武帝重託,踏上了遠赴西域之旅。只是張騫這一次出使的時間有點長,等他再次回到漢朝覆命時,距離他離開的日子已經整整過去了十三年有餘。張騫歸來的雖然遲了,但他帶回的訊息卻極為準確且詳細,將西域的情況較為完整地交給了漢武帝,令漢武帝對西域和匈奴的情況有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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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騫根據自己瞭解的資訊,向漢武帝提出了初步的“斷匈奴右臂”的策略,下面將張騫的原文引用:

張騫提出,“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夫人,結昆弟”。同時,招來烏孫“其西大夏之屬”。

張騫的這一個想法,簡單來講,就是透過聯合匈奴的敵人、拉攏匈奴的盟友,削弱匈奴的軍事力量,令匈奴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再對其進行強有力的軍事打擊。但此事說來容易,想要與烏孫及“其西大夏之屬”取得聯絡就必須要透過河西走廊。而此時的河西走廊被匈奴佔據,想要真正意義上完成“斷匈奴右臂”的策略,首要任務便是奪取河西走廊。

有了馬邑之圍的經驗,漢武帝對於此次出擊河西走廊的軍事行動十分謹慎,曾多次與張騫探討方案。張騫十餘年蒐集的情報全都記在腦海之中,當漢武帝問及如何攻取河西走廊地區時,張騫說出了這樣一個情況:

“今使大夏,從羌中,險,羌 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

如此一來,漢軍想要順利抵達河西走廊,就必須要避免被西羌發現,又不能被匈奴發現。沿著西羌邊緣地帶,輕騎前行,快速透過,才有機會到達河西走廊。否則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駐守河西的渾邪王和休屠王,更別提將其擊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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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121年,年僅19歲的霍去病已經憑藉功冠全軍被封為冠軍侯。這一年,深受漢武帝信任的霍去病,被漢武帝封為驃騎大將軍,他此次的任務是率兵遠征匈奴。霍去病將軍領命後,率軍出征,短短六天時間,轉戰千餘里,深入匈奴腹地。大破匈奴軍的同時,斬殺了匈奴的折蘭王和盧侯王,並活捉了渾邪王的兒子及數名匈奴高官。

孤軍奔襲,千里破敵,“捕斬匈奴首虜八千九百六十級”,立下大功,創造奇蹟。霍去病在第一次河西之戰中,為漢朝贏得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大勝,令漢軍軍威大振。漢武帝甚至一鼓作氣的道理,在霍去病取得第一次河西之戰的大捷以後,立即為第二次河西之戰開始著手準備。

第一次河西之戰後,漢武帝在同年的夏天就已經準備好了第二次河西之戰的全部軍需補給。而且,這一次漢朝的準備更加充分,霍去病不再是孤軍奮戰。公孫敖、張騫、李廣皆率兵參戰。可惜的是,三位將軍在此戰中的貢獻不盡人意,公孫敖迷失方向未能按照預定計劃抵達河西,李廣身陷重圍,幾乎全軍覆沒,幸得張騫救援及時,這才得以保全性命。

三位將軍的“出師不利”,更顯得霍去病最終取勝的難能可貴。霍去病率部出北地後,兵鋒直抵祁連山,膽大心細的霍去病,率領孤軍深入敵境整整兩千餘里,僅僅這份氣魄,就足以令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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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的奇襲,大敗匈奴,生擒單桓王、酋塗王,其餘降者多達兩千五百餘人,並“斬首虜三萬二百級”,令匈奴遭到重創,再也無力佔據河西走廊。經此一戰,奠定了漢朝的盛勢,水草豐盛的河西走廊,成為漢朝領地。

匈奴被迫離開河西走廊後,對此非常不甘心,卻無力與漢軍繼續爭奪,只好承認這樣的事實。當時匈奴流傳著這樣一首歌,從中可以清晰地聽到匈奴人失去河西走廊的悲傷: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匈奴單于因為河西失守而遷怒於渾邪王和休屠王,二人在匈奴處於無立錐之地的窘境,無奈之下向西漢投降,得到了漢武帝的禮遇,將二人的部眾安排在沿邊五郡,成為“五屬國”。漢武帝此舉其實大有深意,他深知匈奴此次雖然失敗,但他們對於河西走廊的覬覦之心定然不會死,一旦有機會必然會反撲。漢武帝對渾邪王和休屠王的安排,就是希望藉助二人的力量,監測匈奴那邊的風吹草動,以便於提前做出安排。

想要守住河西走廊,只靠這樣的安排根本不夠,漢武帝為了加強西漢對河西地區的控制,設定了4個重鎮,併為它們取了4個霸氣的名字,酒泉、張掖、武威、敦煌。

重鎮酒泉,是因為

“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而得名。在當地還流傳著一個有關霍去病的傳說,當年霍去病率兵打到酒泉時,由於是孤軍深入,補給斷絕,糧食匱乏,士氣低落。霍去病拿來出征時漢武帝贈予他的一罈美酒倒入泉水之中,與軍中將士分享,後來取得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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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鎮張掖,則有“

張中國之掖

”的含義,將河西走廊比喻為西漢的一條強壯臂膀。

重鎮武威,此鎮的名字主要是為了紀念漢軍的

“武功軍威”

,令後世之人不忘他們在兩次河西之戰立下的赫赫戰功。其實,只要提到河西之戰,自然就無法越過霍去病。所以,此城的命名也是為了紀念霍去病的功績。

重鎮敦煌,“敦煌”二字有“盛大”的意思,取這個名字是為了彰顯西漢的國力昌盛,也預示打通西域之路後,漢武帝對河西走廊未來發展興盛的期望。

河西走廊被西漢掌控以後,真正地切斷了西羌和匈奴之間的聯絡,達成了“斷匈奴之右臂”的計劃,更達到了“張中國之掖”的目的。至此,漢匈戰爭達到了一個傾向於西漢的拐點。河西走廊也成為未來中國擴大版圖的基石。

自絲綢之路建成以來,中國的發展受益良多,與西方的交流逐漸增多,學者向達所曾經對此說過一句話:

“海通以前兩千年來,中國與外國在政治上經濟上以及文化上之交光互影,幾無不取道於此。”

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四重鎮之一的敦煌得到大力發展,承載了更多的歷史重任,成為東西方文明交流的中心,對中國的發展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時至今日,距離霍去病的年代已經過去2100多年,曾經的英雄人物雖然離我們而去,但他們經營的河西走廊卻依然在發揮重要作用。“張中國之掖”,透過河西走廊將中國的文化和物資運送到西方,讓更多的西方人能夠感受到東方大國的魅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