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說，生活不是你活過的樣子，而是你記住的樣子。
——麥家《人生海海》
1
引子
好多年前看過《暗算》，對柳雲龍的表演久久不能忘懷，也看過改編成的電影《風聲》，後來才知道原作者就是麥家。
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了生活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羅曼·羅蘭
拿到這本麥家的《人生海海》已經很久，跨越2020的新年才讀完，感謝開心純跑讀書會組織的換書活動，感謝@黃偉珍 贈書。
2
人生如海
“人生海海”取自閩南方言，意為“人生象大海一樣變幻不定、起落浮沉，但總還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麥家《人生海海》
《人生海海》跨越了多個大時代的背景，講述了一個名為“上校”的人在這些時代浪湧中穿行纏鬥的一生，離奇的故事裡藏著讓人嘆息的人生況味，既有日常滋生的殘酷，也有時間帶來的仁慈。
人生海海，潮落之後是潮氣
你說那是消磨、笑柄、罪過，
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義。
——麥家《人生海海》
讀完，一如既往感覺到麥家所下的功夫不一般——
故事情節構建
：起起伏伏、潮起潮落、是那種拿上手就不願放下，只希望翻到謎底那頁的流暢感小說，改編成電視連續劇，一定會紅。
寫景
：細膩生動，接地氣，開篇把一個浙江山區的小村莊裡的農家生活描述得柴火氣十足。
寫人
：爺爺、父親、老保長、小瞎子、上校、林阿姨，一個一個角色特點鮮明，所用的詞語和文筆，也似乎是精工雕琢過的，使得這些角色人物，鮮活地站在你面前。
生活摧殘了他，讓他過著活鬼一樣的生活，也讓他穿越了生死恐懼和世態炎涼，變得大徹大悟，笑傲江湖。
——麥家《人生海海》
總體上的感覺，這本書和嚴歌苓的《小姨多鶴》、《陸犯焉識》，以及餘華的《活著》、《兄弟》總有些似曾相識之處。
都在生活的悲苦、曲折和絕望之中，總有那麼一點人性的尊嚴和光輝，帶給人希望。
有人說麥家是透過《人生海海》來解讀人性的密碼，也有人說麥家是透過大時代中這些小人物的起伏升落，在一個更長的時間維度上來觀察人生，從而理解眾生皆苦人生無常，不圓滿才是生活常態的人生哲學。
而我的看法是：無論是破譯人心和人性，還是探究眾生皆苦人生無常，有時候也許未必給一定要一本書賦予那麼多附加的意義，就把它當做一個好故事，就很好。
3
算是一個好故事
報紙上說，歲月不饒人，人生難回頭。其實，歲月也是饒人的。
——《人生海海》
也許讀這樣的書籍所帶來的感受，和年齡、心境有很大的關係：
二十年前，在深夜寒冷的被窩裡打著手電，讀一本盜版的《平凡的世界》而淚流滿面；
十幾年前，讀《兄弟》，更多是感慨，而不再是單單感動；
現在，讀《人生海海》，也許經歷多了一點，才發現世間人事，原來皆不過如此，於是又再少一點感嘆，再多一點淡然了。
當一個人心懷悲憫時就不會去索取，悲憫是清空慾望的刪除鍵。心有雷霆面若靜湖，這是生命的厚度，是滄桑堆積起來的。
——《人生海海》
正在寫這篇筆記，網易雲音樂日推過來一首歌，好聽，詞也好，很應景：
撿起破碎的時光
還原成一段過往
如今回過頭想來
感嘆大過於感傷
讀這本書就有點這麼個味道——感嘆大過於感傷。
4
最高境界：自然本天成
另外說到故事主線構建的雕琢，我心裡還是有個“但是”。。。
小說雖好，但是好文章其實最講究“自然本天成”，情節結構設計有較多反轉，在某些銜接上有些牽強（比如老保長去上海灘逍遙、‘我’漂洋過海去西班牙逃亡到發家的過程。。。），這些情節設計上過度的雕琢，反而給人帶來一種不真實。
當然，話說回來，小說是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沒必要真實。
一部作品如果既要兼顧作者希望表達的主旨，又要兼顧商業化的訴求，能寫到《人生海海》這樣，讓我們在虛構的故事中和這些虛構的有血有肉人物有一次相遇，也算非常難得了。
小說裡，麥家創作了很多金句，我覺得，最能體現他初衷的，應該是這句吧：
沒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
——麥家
道理似乎簡單，有人卻要用一生去領悟。
三個石頭 2020。01。11
吹滅讀書燈 一身都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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