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狗經常恐嚇、追咬孩子,這天被三隻牧羊犬教訓了

我和那日蘇回家時要穿過屠夫家的院子,那裡有一隻獅子狗,曾經跟蹤我多次。

這是一隻一向以恐嚇追咬甚至總是恰到好處地咬出並不嚴重的傷口為樂的惡犬。

這天,我們經過時,我喊了一聲那日蘇的名字。他帶著些許訝異的表情看著我。隨後他不得不轉過頭去,獅子狗已經衝了過來。

他並沒有逃開,而是以一種不解般的神情望著衝過來的獅子狗,然後慢慢地轉動著身體,保持著正對著獅子狗的姿勢,目不轉睛地與它對視。隨後,他臉上就不再有任何表情了。

外祖父告訴過我,不要與狗對視,那會被視為一種挑釁。

惡狗經常恐嚇、追咬孩子,這天被三隻牧羊犬教訓了

獅子狗大概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坦然相對並不打算逃跑的孩子,它跑得越來越慢,終於在距離那日蘇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但仍然發出沉重的吠叫聲。

顯然,它不知道應該如何下口。

這是一個並不準備逃走的孩子。

它永遠只習慣於從背後偷襲,它慢慢地挪動著,想轉到那日蘇的身後,而那日蘇也同樣移動著腳步,一直保持著與它面對面。

在旋轉了幾圈之後,獅子狗幾乎有些絕望了。它的吠叫聲變得越來越沒有底氣。

那日蘇似乎對這種漠然的對峙感到厭倦,他慢慢地後退,準備離開了。

那獅子狗並沒有追過來的跡象,它猶豫著,顯然再向前已經離開屠夫院子統轄的界限。

但是,就在那日蘇轉身的一剎那,它突然下定決心衝了過來。

人和狗糾纏在一起,然後眨眼之間又分開了。

那日蘇的袍子一角被撕破了,而那獅子狗的鼻樑上,也留下一道滴血的傷口。

我沒有看清他是怎樣抽出刀的,獅子狗哀鳴著退卻了。

那日蘇將刀收進腰間的刀鞘,看看自己被撕破的袍角,隨後加快了步子。

我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

他一言不發,走得飛快,我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惡狗經常恐嚇、追咬孩子,這天被三隻牧羊犬教訓了

他一直走到他現在的家。那三隻大狗,早就遠遠地等候在鐵門的後面。它們並沒有因為看到他而興奮不已地狂吠,只是像企求得到關注和愛的孩子一樣,發出央求般的輕聲嗚咽。

那日蘇只是輕彈舌頭,三隻大狗已經越過圍牆,站在了他的身邊。這是三隻幾乎齊我胸高的雄壯的牧羊犬。

這種圍牆根本不能束困它們,我想它們老實地待在這裡僅僅是因為那日蘇要求它們這樣做吧。

它們緊貼在那日蘇的身邊,將自己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上輕輕地摩擦著。

我們再次出現在屠夫家院門前時,那隻愚蠢的獅子狗竟然又衝了出來。但它快要奔到我們面前時就後悔了,隨著距離的接近,它已經看清跟隨著我們的三隻牧羊犬的體型,當它意識到自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想要逃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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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日蘇一聲短促而響亮的口哨,三頭牧羊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動作劃一地衝了出去。它們的身體裡有些東西突然覺醒了,似曾的臃腫不過是某種假象,那種緊湊敏捷一直隱藏在它們厚重的皮毛之下。

它們分工明確,當獅子狗還在猶豫的時候,其中一頭白色牧羊犬已經遷回過去,堵在獅子狗和屠夫家的院門之間,切斷了它的退路。

而剩下的一頭白色牧羊犬和黑色牧羊犬則分開,慢慢地向獅子狗逼近。

轉瞬之間獅子狗已經被三頭牧羊犬逼在中間,最初它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還發出幾聲顯然已經中氣不足的吠叫。當前面的兩頭牧羊犬與它的距離越來越近,它似乎突然被某種迎面而來的氣場逼峙,它開始感到恐懼,目光驚恐。也許僅僅是風帶來了兩頭牧羊犬的氣味,顯然在它們的身上有些味道是與鎮子上的狗不一樣的,那是顛覆性的荒野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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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轉身準備逃走時,才發現蹲伏在它身後的那頭白色牧羊犬。

它們甚至沒有給它一個癱躺在地上袒露腹部求饒的機會。

正面攻擊的是那頭黑色的牧羊犬,它省去了所有我所熟知的犬類的寒暄事宜,它並沒有撲咬,而是使用了一種犬類並不擅長的動作,只一下就用自己的肩將獅子狗撞倒了。

它們分工精細,各司其職。

黑色牧羊犬狠狠地咬住了獅子狗的咽喉。為了咬得更實,它用力地甩動著頭顱,顯然,這撕扯的動作已經讓它的利齒輕易穿透獅子狗頸部的長毛,深深地楔入致命處。三頭牧羊犬冷漠而安靜,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吠叫。

當它們回到那日蘇身邊時,甚至沒有喘息。

我們慢慢地往回走。

三隻牧羊犬輕描淡寫地抹殺了我剛剛來到這個鎮子時的夢魔。

■文/改編自《遊牧童年》(翌平 主編 格日勒其木格·黑鶴著 河北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

惡狗經常恐嚇、追咬孩子,這天被三隻牧羊犬教訓了

■圖片除圖書封面外均為配圖

■編輯/王慧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