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宗威
還有一個月開幕的東京奧運會最近又惹爭議。
紐西蘭奧委會21日公佈了女子舉重隊的隊員名單，哈伯德將代表紐西蘭隊參加女子87公斤以上級的角逐。據媒體報道，哈伯德因此創造了奧運會的歷史記錄——第一位以變性人身份參賽的選手。
變性人參加體育賽事在一些國家已有實踐，由此引發的爭議也從未停息。
這次東京奧運會開了先例，會不會導致國際大賽上的變性人越來越多？男性變性為女性後參賽，會不會統治女子運動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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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3歲的哈伯德8年前完成了變性手術，性別身份從“他”變成了“她”，參加的比賽也從男子組變成了女子組。
嚴格來說，哈伯德並非第一個參加奧運會的變性選手，而是第一個公開身份參加奧運會的變性選手。
其實早在2016年的里約奧運會上，就有英國媒體報道稱，英國代表團內有兩名“男變女”運動員，其中一人還有奪金實力。因為擔心身份暴露引發麻煩，兩人都選擇了不公開身份。
所以這兩人到底是誰，最終有沒有參加奧運會，至今仍是個迷。
對於以變性人身份參賽招致的爭議，哈伯德早年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我知道，我不會得到所有人的支援，但希望人們能保持開放的心態。”
在哈伯德參賽引發國際社會關注後，紐西蘭總理阿德恩表達了對她的支援，稱無論是哈伯德本人，還是紐西蘭國家隊，“各方都遵守了規則”。
確實單純從規則上講，哈伯德有資格參加奧運會。
國際奧委會於2015年修改規則，首次允許變性運動員參加比賽，上邊提到的英國變性運動員參加里約奧運即是依據此規則。
根據規則，“女跨男”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男跨女”則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其一，運動員必須宣告自己的性別身份是女性，並且出於體育競技的目的至少4年內不能更改；
其二，運動員需在其首次以女性身份參賽前的至少12個月內，以及整個參賽過程中，個人血清中的睪酮水平低於10納摩爾/升。
國際奧委會同時規定，會在比賽中抽檢變性運動員的睪酮水平，若發現造假或超標，將處以12個月的禁賽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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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符合規則的就一定是公平的嗎？
至少在實際的賽場上，很多人對此表達了不滿。哈伯德在2019年的太平洋運動會上，戰勝了東道主薩摩亞名將一舉奪魁。
哈伯德的奪冠令薩摩亞人很憤怒。該國舉重協會負責人直接表示，“允許她（哈伯德）參加奧運會，就像允許運動員服用興奮劑一樣。”
某種層面上，國際奧委會規定的睪酮水平，本身就存在一定爭議。
根據國際田聯的資料，女性的睪酮水平一般為每升0。12-1。79納摩爾，而男性青春期後的睪酮水平為每升7。7-29。4納摩爾，兩者相差巨大。
也就是說，如果睪酮水平只是略低於10納摩爾/升的標準，她的確是符合國際奧委會的標準，但遠遠高出絕大部分女性的水平。
另一方面，拋開睪酮水平數值高低不說，在很多專業人士看來，“男變女”後仍有很大的優勢，變性後仍繼承了男性的身材和肌肉。
2019年一項對11名變性女性的研究顯示，經過一年的睪酮抑制後，她們大腿肌肉的力量只出現了略微的下降，肌肉質量只減少了5%。
這點或許可以從哈伯德變性前後的成績看出來。
哈伯德在變性前就是紐西蘭國內知名舉重運動員，曾創造過該國105公斤以上級舉重的全國紀錄。但在當時的國際賽場上，他從未獲得過像樣的成績。
而在變性成為女子舉重運動員後，哈伯德開始在國際賽場上嶄露頭角。
2017年，哈伯德在舉重世錦賽上拿到女子90公斤以上級亞軍。2019年的世錦賽上，哈伯德也獲得了前六的成績。
哈伯德的突然崛起引發了不少圈內人士的吐槽，有競爭對手稱自己是“和一個男人在比賽”，還有人直言哈伯德“有天然優勢”，跟她比賽並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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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睪酮標準還是先天條件，決定了變性運動員的水平，至今很難有定論，未來仍會爭論不斷。但可以預見的是，允許變性運動員參加大型國際賽事，已在悄然中成為一種趨勢。
自2015年國際奧委會開綠燈後，越來越多的國際賽事組織和協會，也開始參照國際奧委會的標準，允許符合條件的變性運動員參賽。
在2018年的場地腳踏車世錦賽上，來自南卡羅來納的變性選手麥金農，獲得了女子35-39歲組金牌，是變性選手迄今取得的最好成績。
但爭論不會因為放開限制而有所減少，而且逐漸演變成激起輿論對立的性別話題。
反對變性運動員參賽，很容易被認為是性別歧視；支援變性運動員的話，又被指對女性運動員不公平。
在麥金農奪冠後，銅牌選手瓦格納在社交媒體上炮轟比賽“絕對不公平”，結果遭到麥金農和LGBT團體的強烈批評，他們稱她為“恐跨性別偏執狂”。瓦格納最後不得不為此道歉，稱她對跨性別群體不存在歧視。
還有一些案例則引發了訴訟。
2019年2月，三名美國校園短跑女選手將兩名變性選手告上了法庭。她們指責兩名變性選手贏得了太多冠軍，導致其它女選手失去了獲獎機會和獎學金。這起官司目前仍在進行中，短時間內很難有結果。
不管外界如何爭議，哈伯德參加東京奧運會已成定局，除非她自行退賽。圍繞變性選手的爭議，屆時極可能會隨著她的參賽，進一步引發輿論的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