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過壽，我帶著小妹前去祝壽。
舅舅的無賴兒子對我說，他喜歡我小妹，想要她做老婆。
我覺得這十分過分，斷然拒絕，誰知更過分的事情還在後面……
1
我叫柳棟，今年大學剛畢業。
七月十日，我舅舅過六十大壽，我帶著小妹回到鄉下前去祝壽。
小妹能歌善舞，膚白貌美，笑容甜蜜，深得舅舅、舅媽和大家的喜愛。當她在舞臺上唱歌助興時，下面掌聲雷動，她就像是明星似的成為眾人的焦點。
「小妹真漂亮，我喜歡。」旁邊有人突然坐下，扛一下我的肩膀。
我扭頭一看，是舅舅的兒子武品德，嘴上叼著香菸，一副令人噁心的淫笑模樣。
雖然他爸是我舅舅，但是我和他來往不多。我只是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又說：「我想讓她做我老婆。」
我一愣。
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想著他緊接著會來一句「隨便說說，別當真。」
誰知他重複著說：「真的，我想讓她做我老婆。」
我直接怒了，有些想罵人。
且不說近親不能結婚。
武品德都已經三十五歲，又黑又胖，一頭捲髮，厚嘴唇，兩個大門牙之間的縫隙能塞下一根香腸，看上去像是非洲部落某位酋長的兒子。
而且還經常仗著自己老爸是富豪，拉幫結派，打架鬥毆，是我們鄉當地有名的無賴、小霸王。
這種長得醜，人品還差的人，也配？
「就這個月，我要讓她做我老婆。」他的語氣更為自信，「別說什麼近親不近親的，這裡就是我的地盤，放心，沒人敢管的！」
我直接怒了：「你特麼是瘋了？還是沒腦子？歪心思居然打到我妹身上？！」
武品德摟住我的脖子，帶著煙味的口氣噴到我臉上：「這有啥？親上加親嘛！許多地方都是這樣做的，沒啥不好意思的……」
我聽不下去了，猛地抬手，揮開他的胳膊，一拳頭砸在他臉上。
他嘴裡的香菸被打飛了。
儘管這裡是他的地盤，但是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柳棟，你他媽有種，我們走著瞧。」武品德捂著臉，怒罵了一句，很快站起來，看一眼舞臺上的小妹，直接走了出去。
這小霸王的性格我瞭解，有仇必報。
我不怕他報復我，但是擔心他傷害小妹，看她唱完歌走向後臺，我悄悄站起，透過旁邊的走道走向後臺。
後面有一條走廊，走廊一邊有幾個房間，是讓演出人員休息的房間。
聽到一個房間裡面傳出女孩子的尖叫聲，我快步衝過去。
一看，是小妹，被武品德壓在地板上，掙扎尖叫！
「武品德，你個畜生！」
2
我衝進房間，撲向武品德。
還沒靠近，旁邊突然竄出兩個大漢，一個對著我的左額頭來一拳，一個對著我的肚子來一腳，把我打倒在地。
我疼得站不起來。
但我怒視著武品德，發出怒吼：「武品德，你敢傷害我小妹，我殺了你！」
武品德這才鬆開小妹，一臉淫笑，坐在地板上掏出香菸點菸。
「哥！」
小妹跑到我跟前攙扶我，眼淚汪汪地問：「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一直怒視著武品德。
「柳棟，我喜歡你小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現在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回家說說，我就要讓她做我老婆。你們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別他媽不識抬舉。」
武品德指著我，丟下一席話，而後站起來帶著兩個保鏢揚長而去。
我笑了。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沒錯，三年前，我爸的公司破產，家裡債臺高築，我們的幾個保鏢都遠走高飛。
但是因為這些，我們就得妥協？就得滿足你的淫威？
「哥，要不要去醫院？」小妹心疼地撫摸我的額頭。
我咬緊牙關，摟著肚子，搖搖頭：「小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
小妹想哭，但忍住了，「哥，武品德太不要臉了，咱們得想個辦法才是，要不你給刁叔打個電話？」
刁叔，以前是我爸的貼身保鏢，功夫一流，因為我爸救過他的命，他對我爸是忠心耿耿。
只是現在，他成為武品德老爸的保鏢了。
我想，一臣不事二主，給刁叔打電話，只會讓他為難，「算了，我還是給魏長龍打個電話，讓他跟武品德談談。」
魏長龍，是我舅舅的乾兒子，平常跟我關係很不錯。
給他打過電話，我便開車帶著小妹回家。
我想，只要武品德以後保證不再騷擾我小妹，我可以一笑泯恩仇，大不了以後再不來往。
走到半路，魏長龍給我打來電話。
3
魏長龍在電話裡一直唉聲嘆氣。
我知道，他沒有說通武品德。
看來我把事情想簡單了，在我沒有實力的情況下，想公平地談判是不可能的。
「柳棟，對不起啊，武品德說了，我敢再管柳心的事，他就連我一塊兒打。」
「沒事長龍，我再想辦法。」
「對了柳棟，我給你爸打電話說這件事了，我覺得讓他跟乾爸談比較好，你也知道武品德害怕的就是他老子。」
我一陣咬牙，搖搖頭，說句「知道了」掛掉電話。
這個事我根本不想讓老爸知道，更不想再讓他為這件事操心，因為破產之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現在讓他知道小妹的事情，豈不是讓他雪上加霜？
可是……魏長龍嘴快，竟然告訴他了。
我立即給他打電話。
一直都在通話中。
給我媽打電話，也在通話中。
我心中焦急如焚，加快速度。
「棟棟，心心，你們回來了。」
我媽站在十六樓電梯口接我們，滿眼擔心，眼睛裡還有淚花，「沒事兒吧？」
「媽，能會有啥事兒？」
從我爸破產後，我媽就明顯地變老了，頭上已經摻雜著很多白髮。我最怕的就是她流眼淚，衝她強作笑顏。
我媽拉起小妹的手，上下打量，問長問短。
小妹一直都面帶笑容，表現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是當走進房門的那一刻，她偷偷地擦眼淚。
我注意到這一幕，心中揪扯一樣疼痛。
哥哥捱打了，媽媽爸爸都擔驚受怕，她心裡自然很難過，但她又不想讓家人看到。
小妹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爸呢？」
看到客廳裡空空如也，我看向我媽，「剛才我給他打電話，一直佔線，怎麼回事啊？」
我媽回答：「接到長龍的電話之後，他就出去了，說跟武品德談談。」
「我爸怎麼可以去找他？！」我急了，一個急轉身，衝向房門。
我轟隆一聲開啟房門。
我媽趕忙叫住：「棟棟，你爸說了你不用去，他會談好的。」
「怎麼可能談好。」
我太瞭解我爸了。
他性格火爆，找到武品德之後，一定會抽他嘴巴子，武品德那貨六親不認，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我爸。
剛衝到電梯門口，手機響了。
是魏長龍打過來的，聲音極其焦急：
「柳棟你快過來！你爸跟人發生衝突，倒下了！」
4
我爸和我舅舅因為是親戚，所以之前交往還算密切。
三十多年前，舅舅在鄉下開了廠，我家則去了城裡開了家公司，那時候都算得上是鄉下的大人物。
可就在三年前，我爸公司破產，一步一步走向衰落；而我舅舅卻扶搖直上，生意一步步擴大，竟成了東省首富之一。
儘管如此，我們之間仍是來往密切。
我舅舅對我爸還是十分尊重，武品德對我爸也算十分敬畏。
最起碼，表面上如此。
我想著，就算我爸跟武品德發生衝突，就算我爸倒下，也問題不大。
畢竟多年的關係，畢竟他們也要在乎臉面。
可是當趕到醫院，看到病床上的老爸，我氣得整個人都要爆炸。
我都有要殺人的衝動。
他頭上纏著繃帶，右臂和雙腿上都打著石膏板，看上去像是一個剛從戰場上抬下來的重傷員！
看他緊閉著雙眼，一臉痛苦，我更是心如刀割，怒火中燒。
那個無賴不但動手，而且還把我老爸打成重傷！
看來，他就是想使用武力碾壓我們一家子！
我媽和小妹撲到病床邊，都泣不成聲。
聽到她們的哭聲，我的心情更是無法形容，忍住淚水，轉身便走。
關於這件事，我必須找武品德談談。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不然這麼下去，我豈不是家破人亡？！
「哥！」
小妹突然跑出來，摟住我的胳膊，哭著問：「你去幹嘛？你要丟下我和媽媽嗎？」
「棟棟！」
我媽也追上來，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哭得肝腸寸斷，「你爸倒下了，你要是再出事，我和你小妹還怎麼活？」
一句說完，她們都摟著我的胳膊痛哭。
我感到兩個肩膀滾燙，她們的淚水順著我的後背往下流淌。
我也想哭，想摟著她們哭。
但是我不能。
我哭了，武品德就會笑。
在他眼中，我柳棟就是懦夫。
當他認定我是懦夫的時候，那麼他一定會得寸進尺，把事做絕。
我安慰我媽說：「媽，你別多想，我不是去找武品德，而是去找我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