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峰:雪絨花

雪絨花

文/馬峰

馬峰:雪絨花

與很多人一樣,第一次知道雪絨花的名字,是在電影《音樂之聲》裡面。一部《音樂之聲》誕生了好多經典歌曲,比如《do re mi》、《孤獨的牧羊人》等,但唯有這首《雪絨花》在影片中卻出現了兩次。當上校懷抱吉他與家人一起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我就好奇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花啊,這樣讓人溫暖。但整部影片沒有出現一次雪絨花的鏡頭,所以對於其形象也就只有想象罷了。

後來查閱資料,我瞭解到在歐洲,雪絨花只生長在阿爾卑斯山2000米以上的地方,瑞士人將其視作榮譽與友誼的象徵,而奧地利人則認為它象徵著勇敢。儘管認識上有些不同,但兩個國家都將其定為了“國花”。想到我們國家的國花“牡丹”(並非官方確立,但民間認可度較高),我想雪絨花也應該是豔壓群芳的美麗吧。

前幾年我在故鄉經營了一個戶外營地,為了做關於野外動植物的親子教學,我開始重新認識那片自以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當我搜尋一種再普通不過的灰白色無名小草的資料時,我看到了這樣的文字:

馬峰:雪絨花

雪絨花,又叫火絨草,為菊科火絨草屬的多年生草本高山植物,原產西歐高海拔地區,是著名的高山花卉之一,被譽為阿爾卑斯山的名花。在我國張北地區“草原天路”一帶也有野生的雪絨花。

在我國有著“空中草原”之稱的河北省蔚縣,這種草在當地被稱為“火絨草”,也是從發現雪絨花之後,來“空中草原”旅遊的人大幅度增加,隨著雪絨花帶來的名氣,蔚縣除了“剪紙之鄉”以外,又多了一個名字——“雪絨花之鄉”。

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卻原來,為世人所熟知的花就在自家的後山上,而我卻一直對它視而不見。同時也有些慚愧,慚愧於自己的膚淺,慚愧於自己的“以貌取人”,誰說的國花一定就得嬌豔呢?

但我很快又為自己找到了藉口:據說這種普通的小草在中國一直都沒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據《中國植物誌》介紹,它在河北叫“火絨蒿”,在甘肅叫“大頭毛香”,在內蒙古叫“海哥斯梭利”,在東北叫“老頭草”、“老頭艾”。直到1954年出版的《種子植物名稱》(中國科學院編譯局編訂)才出現了“火絨草”這一名稱,但和雪絨花仍然沒有半點關係。

馬峰:雪絨花

據說第一次將火絨草與雪絨花聯絡在一起的是作家馮驥才。在他的《中國的雪絨花在哪裡》這篇文章裡,他這樣寫道:“待下了車,(空中)草原的美一下子把我擁抱其中。……我低頭一看。呀!一種非常獨特、似曾相識的奇異的美闖進我的眼睛。毛茸茸雪白的花,淡黃色球形的花蕊,淡綠色的莖,長長短短、如同舞者伸展著胳膊的花瓣——就憑著它這種獨特的美,不需要回憶,我便失聲叫出它高貴的名字:雪絨花!”

是啊,絕大多數人都不識的花,我不認識也情有可原吧?

雪絨花的普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它不僅沒有什麼香氣,還有一種特殊的氣味,所以在故鄉不僅沒有人去關注,甚至連牛羊都懶得理它。

樺皮嶺的原野裡,有很多花。四月的白頭翁、六月初的狼毒、七月份的卷丹與芍藥、以及七月底八月初開放的金蓮花。但每種花都有屬於自己的花期,怒放地盛開著,在風中張揚地舞蹈。然而,花期一過,便再難尋蹤跡,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在別的花爭奇鬥豔的時候,雪絨花一直默默無聞,但一直都在那裡,似乎從未改變。陽光晴好的時候,它淡定自若,風雨來臨的時候,它從容不迫。春天來了,它不急不躁地生長著,秋天來了,它不悲不泣,即使身體變幹了,也還保持著原有的形態。是啊,帶一束乾花回家,插在花瓶裡,就似乎它從未離開。

這樣想來,我還是辜負了它,也辜負了我自己。

馬峰:雪絨花

想想自己走過的這些年,從樺皮嶺腳下那個小山村一路走來,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與卑微,一如故鄉山野裡的雪絨花。但我卻沒有它的堅毅與淡然,我苦悶、彷徨,甚至還一度想要逃避。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是雪絨花給了力量與走下去的勇氣。

是的,勇氣!

忽又想起做親子教育時帶著學生、家長認識雪絨花時一起唱歌的情景了,每個人都是一臉的莊重:

雪絨花,雪絨花,

清晨迎接我開放。

小而白,

潔而亮,

向我快樂地搖晃。

白雪般的花兒願你芬芳,

永遠開花生長。

雪絨花,雪絨花,

永遠祝福我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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