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c,he,甜文 先婚後愛文,男女主一開始各取所需。《別再野了》

《別再野了》

作者:又見梨

文案:

與池硯秘密結婚不久後,日子太過無聊,秦時喻終是按捺不住本性,踩著高跟鞋,晃著細腰來到了酒吧。

酒過三巡,秦時喻輸掉了最後一局骰子。

塑膠姐妹掩面遮笑:“時喻啊,輸了要接受懲罰,看到那邊那個男人沒,你去叫他一聲老公吧。”

酒吧燈光迷亂,人群躁動,順著眾人的目光移過去,她看見了池硯。

池硯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領口微松,嘴裡叼著一根菸,輕緩騰起的煙霧背後,他勾著一雙眼,戲謔地看著她。

秦時喻願賭服輸,走到池硯面前,挑著一雙媚眼,紅唇微揚,

“好巧啊,老公。”

眾人都知道池家少爺散漫不羈,冷漠成性,再漂亮的女人來勾搭也只是冷淡瞥一眼,視而不見。

所以都等著看秦時喻出醜呢。

誰知池少爺微眯著眼,上下打量了秦時喻一番,臉色立馬黑沉了下去,脫掉外套裹住她露出的一截細腰,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將人拽離了卡座。

通風口處,池硯手指懶懶地挑起秦時喻的下巴,閒散地勾唇,

“剛剛怎麼叫我的,再叫一聲。”

下一秒扣住她的下巴,俯身貼近,以吻封唇。

末了秦時喻只聽見他咬牙剋制的聲音,

“跟我回家。”

腹黑二世祖x嬌媚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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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江城。

昨晚剛下過一場雨,殘留的雨滴墜著枯葉,悄然落地,隨後一陣汽笛聲掠過,將那些枯葉碾壓得支離破碎。

s。k大樓。

“真就這麼走了?設計總監的位置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要了。”

秦時喻手上依舊整理著她的東西,頭也不抬,不動聲色地勾了勾眼尾,沒半點遲疑地說出這句話。

“不可惜嗎?”

她的同事,也是她在s。k唯一能交心的朋友,孟繁,是真心實意地想勸她留下。

畢竟s。k現在已然成為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珠寶設計公司,秦時喻進入s。k三年,就坐到了設計總監的位置,成為了s。k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監,以後的前途那是一片敞亮。

現在就走了,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多不值。

“我知道你是一時賭氣,可現在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宋程也被解僱了,你也提起訴訟了,咱不能再丟了這工作吧?”

秦時喻聞聲,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眉尾都藏著些戲謔。

“賭氣?”

她今天的妝容很清淡,轉過頭來映上光線時,卻襯出了幾分明豔。

語氣冷冷的,夾著一絲不悅,不過不是針對孟繁,而是另有所指。

“我幹嘛賭氣啊,不值得。”

說著,她又側過頭整理起了資料,唇邊的笑似有若無的。

“孟繁,我來s。k三年了,雖然算不上太長,可要不是我自己給公司帶來的業績,我能坐到設計總監這個位置嗎?”

“可事實證明,只要一有什麼內部糾紛,他們還是會遮蔽真相,選擇那個最沒背景的人來擋槍,而我,就是最先被放棄的那個,所以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

至於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整個過程公司沒幫她說半句話,她為什麼還要舔著臉待在這裡?

秦時喻攏了攏手裡的那一疊資料,挑起指尖從裡面抽出來一張來,遞給孟繁,挑了挑眉眼,

“這個單子給你了,那邊的人我也跟他們透過氣了,他們會找人聯絡你的。”

“好好幹。”

說著,她就踩著腳底的一抹幽藍,晃著細腰離開了。

只留下道纖纖背影。

孟繁輕嘆口氣,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那張紙。

那是秦時喻九月初才敲定下來的一個大單子,這兩個月以來她為了這一單忙前忙後,幾乎都沒有休息過,現在說舍就舍了。

看來已是去意已決,沒人能留得住她了。

*

秦時喻走出s。k大樓,朝停車場走去。

十一月的深秋,今早上還是秋風瑟瑟的,這會兒卻意外地出了太陽,整個天空像是被浸泡在橘色的汽水裡,沒那麼刺眼,帶著點深秋的慵懶與溫柔。

秦時喻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怕錯過什麼重要訊息,只好單手夾著裝資料的紙箱子,另一隻手去摸手機。

費了半天力掏出手機來發現,只是一條未來三天將會迎來第一次大降溫的天氣預警。

秦時喻癟了下嘴,把手機塞回到大衣兜裡,繼續往前走。

她明明記得自己把這些app的訊息通知都關閉了的。

說起來也是令人唏噓,這有些事的變化啊,就像這天氣啊,變化無窮,令人捉摸不透。

可是對於天氣而言,至少還有天氣預報,有升溫降溫提醒,甚至還有災害天氣預警,能讓人有個心理準備。

可誰又能預測到她不久前還想著這輩子就要把根紮在sk了,那時她還像破了土的春筍般,滿身都是勁兒,就想拼一把,為了sk也好,為了自己也好。

短短時間裡,一切都變了,現實總是一地雞毛,憤恨之後更多的是心酸與無奈。

。。。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可是沿路的行人還是來來往往,三倆結伴,有說有笑的,襯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這些年明明已經習慣了踽踽獨行,可是到了這種時候,見到這人群喧囂,心裡竟然生出來點對自己的憐憫之情。

忙活好些年,到頭來竟是這樣的結果。

秦時喻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sk大樓。

金橙色陽光下,sk大樓還是那麼的耀眼,高聳入雲,好像遙不可及。

至少秦時喻年少時認為它是遠在天邊,難以觸碰的,可是後來等她深入其中才發現,那裡其實也沒有她想的那麼好。

因為她年少時的憧憬,野心,以及那時的朝氣,都被它一點點地消磨,直至湮滅。

秦時喻收回視線,瞄了眼自己手裡抱著的小紙箱,不禁感嘆自己在sk沒日沒夜地奮鬥了三年,最後能帶走的竟然只有這小小一疊。

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脫離苦海了,與sk的這一段也該翻篇了。

人生要開始新篇章了。

*

秦時喻剛坐上車,手還沒碰上方向盤呢,孟繁就打來電話了。

“怎麼了?”

秦時喻以為是自己有什麼東西忘拿了,可是仔細想想,自己該丟的都丟了,也仔細檢查過了,應該沒什麼落下的。

“時喻,你快回來一趟。”

孟繁的語氣有點焦急。

“宋程他媽又來公司了,又哭又鬧的,說今天不見到你就睡在我們公司了,保安都拉不住她。。。”

秦時喻的面容倏然冷下三分。

這老妖婆,一天天的煩死人了。

“直接報警吧,我還有事。”

===別再野了 第2節===

秦時喻的手一下下地敲在方向盤上,指尖一抹紅也跟著跳躍,多少顯得有些不耐煩。

“她這種被送到派出所最多也就是教育一下就放出來了,她還會再來鬧的,要不,還是你親自來?”

秦時喻:。。。

這老妖婆咋這麼能鬧騰呢,三天兩頭地來找她麻煩,沒十年腦血栓幹不出來這檔子事,不知情的還以為她秦時喻不要臉睡了這老妖婆的老公呢。

秦時喻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給震住了。

“我知道了,你轉告她,我馬上回來。”

“她說她在公司樓下咖啡廳等你。”

。。。

掛了電話,秦時喻自嘲地笑了。

這十分鐘前還傷感了一番,還說人生要開始新篇章了,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生生地給她翻回去了。

內心小作文也白寫了。

。。。

秦時喻選擇了下車走回去,而且走得很慢,既然老妖婆愛等,就讓她等著唄。

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什麼孽債,這輩子才讓她受宋程和老妖婆這對奇葩母子堪比極刑的折磨。

說起來,這對母子的厚臉皮程度真的是超出了她這智商一百出頭大腦的想象。

兒子不要臉,偷了她的設計稿,她媽仗著sk的財務總監是她親戚,而這個財務總監又是他們總裁公開的小情人,連正妻都蓋章認證了的那種。

這個財務總監在總裁面前撒撒嬌,扭扭腰,把總裁惹得口水橫流,當即整個公司的風向都變了。

所有人都幫著宋程來反咬她一口,往她身上倒汙水,壓得她喘不過氣,她為公司做了那麼多貢獻,到頭來也抵不過小情人的身體力行,也是,在這個社會上,孑然一身怎麼敵得過關係戶呢。

要不是後來遇見。。。

她可能還真的翻不了身。

這對母子開始他們以為自己遇到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沒想到最後卻碰上了硬骨頭,自己兒子得到了報應,丟了工作,而秦時喻覺得還不夠,還想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奇葩之人自有奇葩之處,這對母子,特別是那老妖婆,看這事已經難以扭轉局面,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見著不管用,竟然聲淚俱下,說實在不行,讓她嫁給自己兒子也是可以的。

秦時喻當時拳頭都捏緊了。

要不是看著那老妖婆臉上的妝都哭花成一團,她怕一拳下去髒了自己的手,她可能真的會把她打進醫院。

畢竟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她就不懂這母子倆腦回路是怎麼長的,她媽是個瘋子就算了,她兒子竟然也聽了他媽的話,三天兩頭地來騷擾她,要她嫁給他。

言語間還很不情願,還覺得自己嫁給他是委屈了他。

秦時喻當時是這麼回覆他的。

“小宋啊,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已經排到冥婚了,你要是想娶我,先去陰府領個號吧。”

從那之後,宋程再沒騷擾過她了,可是她媽卻一刻沒停過。

。。。

想著想著,她就走進了和老妖婆約好的咖啡廳。

剛一坐下,老妖婆就開始哭,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邊哭邊用餘光瞥她,惹得不少客人側目看戲。

演的倒是挺真的,一輩子就搭在她那倒黴兒子身上了,沒進娛樂圈演戲是真可惜。

“小秦啊,你就行行好吧,我們宋程也還只是個孩子啊,他也只是一時糊塗,不能因為這個事把前途都給葬送了啊。。。”

秦時喻輕倚在靠背上,長腿微勾,足尖輕晃著,坐得很閒散。

因為她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她白皙纖細的指尖捏著杯壁,輕抿了一口咖啡,然後放下杯子,清冷媚眼在對方身上勾了一圈,眼尾挑起一絲不屑。

“這位阿姨,你在你媽眼裡,也不過是個五十多歲的孩子罷了。”

秦時喻故意咬重“孩子”兩個字,明裡暗裡地將對方給羞辱了一番,那老妖婆果然臉色一暗,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時喻眸中摻著點嘲諷的笑意,見對方不說話,自己的視線也移了開來。

她低頭看見了自己的鞋,忍不住晃了晃足尖,在心裡感嘆了句。

這池硯挑東西的眼光還是可以的,這雙jimmy choo漸變藍看著還沒那麼對她胃口,一上腳簡直是長在她審美點上。

“小秦,我看你還沒物件吧,你不想嫁給我們宋程沒關係,阿姨這還有好多優秀的男生,包你滿意。。。”

???

她正欣賞著自己的鞋呢,老妖婆這一句話一下子衝到耳朵裡,差點沒把她弄得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你家是開了家牛郎店吧還供你選擇包你滿意。

這老妖婆簡直是在她的雷區甩炸彈,一炸一個準。

秦時喻的拳頭又攥緊了。

她壓著那股氣,面色沉穩,語氣也儘量保持淡定。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我已經結婚了。”

話音剛落,秦時喻就看見對面人眼神在她指尖勾繞一圈,然後笑了。

“小秦,我知道你是騙我的,哪有結了婚不戴戒指的。”

秦時喻一愣,這才跟著去瞧自己的手,除了手腕間戴著塊池硯送的百達翡麗,其餘都是光禿禿的。

戒指。。。平時上班的時候她都是不戴的,但是會揣在兜裡,以防有什麼緊急情況要應對。

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大衣口袋,也沒有。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吃鹽:在哪?】

【秦時喻:sk 樓下的咖啡店,你現在要過來?】

【吃鹽:嗯。】

秦時喻靈光一閃。

【秦時喻:你等會兒開你的勞斯萊斯幻影來接我吧,就到咖啡店門口,不要進來,我怕別人認出你來。】

【吃鹽:?】

【秦時喻:晚點再跟你解釋。】

。。。

秦時喻放下手機後,那老妖婆又在對面作起妖來,喋喋不休,要死要活的。

要不是她要等池硯。。。

哦不對,要不是她要等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她才不耐著性子在這兒看她演戲呢。

。。。

不知過了多久,秦時喻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吃鹽:在門口。】

秦時喻轉過頭往門上看,就看見了池硯那輛幻影停在門口,格外的惹眼。

而池硯半倚在車邊,他今天難得地穿了件槍灰色西裝,裁剪恰到好處,將他的輪廓寸寸包裹住,收斂了幾分野性,多了點清雅之氣。

秦時喻知道用這個詞形容池硯是極其不合適的,但是他今天這麼一收拾,站在那裡不說話,至少看上去還人模人樣的。

下一秒,他點燃一根菸,指尖一點猩紅跳動,那煙氣也就跟著騰起來,半掩住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寡漠。

秦時喻笑笑,起身,朝老妖婆勾勾手,眼尾挑起點瀲灩,媚態百生,

“看見門口沒,那就是我老公,看見他開的啥車沒,你就是再生十個宋程賣了都買不起。”

說完,她起身,晃著腳上的jimmy choo,氣勢十足地走了出去。

走到池硯面前,她親暱地挽上池硯的手臂,臉上是一抹媚笑,嘴裡卻又是另外一套,

“陪我演一出,不然我把你這車砸了。”

秦時喻不知道這招對他管不管用,但是確實看見他臉色一變,下一秒她只感覺自己腰間一沉,池硯已反手將她摟在懷裡。

他側勾著頭,硬朗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接著他越貼越近,灼熱的呼吸盡數灑下,勾的她脖頸癢酥酥的。

或許外人看起來他們就是一對甜蜜的小情侶在卿卿我我。

可是隻有秦時喻看見了他薄唇輕扯,笑得有多戲謔,

“好啊,我答應你。”

然後他的目光下沉,不知道在看哪裡,嗓音也跟著低了下去,

“可是,寶貝兒,”

“你的戒指呢?”

第2章 硯 寶貝

秦時喻上一秒還笑臉盈盈地仰頭看著池硯,下一秒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她條件反射般地從池硯懷裡彈出來,像只小兔子一樣溜進車裡。

剛剛池硯那句“寶貝兒”給人的衝擊力太大了,她感覺自己回憶起了挑戰吃印度湯圓的那天,那膩了吧唧的糖油混合物下肚後她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池硯的那句寶貝兒給她帶來的後遺症,威力不亞於那印度湯圓。

倒不能說是她嫌棄池硯,畢竟池硯這張臉還是迷倒了許多女孩子的。只是她覺得池硯的戲演的太過了,以他倆那誰也看不慣誰的關係,大可不必這樣。

。。。

車內盤旋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似是木質柑橘調的,沉穩碰撞清新,竟然莫名地讓人上癮。

也沖淡了幾分秦時喻的疲憊。

===別再野了 第3節===

秦時喻很喜歡這味道,探出身子來尋它的源頭,轉頭之時,鼻尖不小心碰到了池硯的手肘處。

她的鼻尖也捕捉到了那香氣的源頭。

竟然是。。。池硯身上的味道。

她還以為是這車裡放的香薰呢,難怪找半天找不到香薰的影子。

秦時喻重新坐端身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滑起了手機。

“戒指呢?”

池硯輕啟薄唇,聲音低啞磁沉,迴盪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淡漠。

秦時喻這才抬眼看他。

自己剛剛光顧著消化那個寶貝兒,忘了自己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車頂的光線灑下,把池硯的輪廓勾得乾淨流暢,透著股利落的冷冽感。

秦時喻清清喉嚨,手指頭暗暗絞緊,有些心虛。

“戒指啊。。。好像忘帶了。”

池硯側過頭來,下頜線繃緊,手指扣在方向盤上,骨節曲起,不耐煩地輕敲著方向盤。

一下下地,敲得秦時喻更心虛了。

她怎麼能這麼慫。

池硯忽然收攏掌心,車內迴盪著的敲擊聲也消失殆盡,隨之而來的是他帶著濃濃戲謔意味的嗓音,

“忘帶了還是丟了?”

。。。

這算是問在點子上了。

她今天早上起的太晚,急著趕著來公司,混亂之中她也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帶上了戒指但是被弄丟了還是她壓根就沒帶。

“丟了。。。也有這種可能吧。”

秦時喻低下頭,聲音都低了幾分。

畢竟出錢的才是大爺,這戒指是池硯買的,而且還價值不菲,要是真把它丟了,以她現在的財力來說,她還真的還不起。

池硯側過頭,眉頭微皺著,一言不發地開了車。

。。。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

秦時喻有時候側過頭悄悄地瞄他一眼。

不得不說,池硯確實長著一副好皮相。

他的頭髮被剃成了短短一茬,乾淨冷冽,顯得他侵略性很強。單眼皮弧度狹長,劍眉濃而英氣,這一切都讓他看上去極具攻擊性,但偏偏這人隨時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淡而寡漠。

好像對誰都不在意的樣子。

他單手滑著方向盤,看上去遊刃有餘,又有點痞裡痞氣的。

雖然說不太提倡以這個姿勢開車,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姿勢確實挺適合裝逼的。。。

呸,是挺帥的。

秦時喻與池硯認識快一個月,領證一週,平時兩人也不太交流,偶爾跟他說上兩句話還會被他回懟,所以她跟池硯還真的說不上有多熟。

連室友都算不上,因為他很少回兩人的新婚別墅住,而且他也沒有提前告知說他不在這邊住,害得她傻傻地以為婚後一定會住一起,非常自覺地把行李給搬了過來。

後來發現他不回來住,她看見自己滿屋的行李,也就懶得再搬回去了,反正這麼大的別墅,不住白不住。

再者,這個人吧,在傳言中,有很不一樣的兩面。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這位少爺特別玩得開,玩得野,喝酒打牌打遊戲賽車,什麼花錢快他就愛玩什麼,而且出手特別闊綽,所以圈子裡的少爺都愛跟他玩。

有一點奇怪的是,其他少爺每次出席這樣的場合那旁邊的姑娘都沒一樣過,這池硯硬是從來都沒有帶過姑娘,這就讓他們懷疑他是不是gay。

可是,他也沒帶過男生啊。

喜歡男生在他們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以池硯的性格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所以應該也不是喜歡男生。

這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池硯是真正的寡王。

還有一點是,池硯這人雖然愛玩了點,但是那搞起事業來也是一絲不苟的。

池家老爺子把池氏旗下的信誠科技交給他後,他帶著信誠科技在業內殺出了一條血路來,至此之後,池氏在江城的地位更是無人能敵了。

人人都說,池家少爺玩起來瘋,在商場上更瘋,誰要是嫁給他,怕是也會瘋。

。。。

秦時喻表示,以後會不會瘋不知道,至少現在她還沒瘋。

因為這上面說的這些池硯的特質,她感覺還不是很明顯,畢竟池硯對她是真的愛答不理的,可能這也就印證了那個傳言,他對女色真的不感興趣?

不過管他的呢,反正兩人都是各取所需,只要錢到位了,一切都好說。

。。。

秦時喻思緒飄散,越想越遠,都沒發現自己還一直盯著池硯看。

“你看著我幹嘛?”

池硯微抬眉尾,聲調磨得慵懶緩慢,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倦冷。

秦時喻回過神,又打量了遍他今天的穿著。

“你今天穿的挺像個人的。”

說完,她看見池硯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敷衍,沒吱聲。

“因為你平時不是這種風格。”

“我平時是什麼風格?”

池硯難得地來了興趣,反問她一句。

“說不上來。”

“感覺就。。。挺浮誇的。”

。。。

秦時喻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她側瞄他一眼,發現他的臉色面上沒什麼變化,倒是扣著方向盤手好像收緊了幾分。

接著,他眉心輕攏著,語氣是一貫的疏冷,

“秦時喻。”

“下次不知道該怎樣說,就閉嘴。”

。。。

秦時喻知道她打擊到這位少爺的自尊心了,她也沒有因為被訓斥而惱怒,反而有點想笑。

“對不起嘛,其實不是你浮誇,是衣服浮誇,但是穿在你身上吧,那簡直像是渾然天成一般,特別襯你的氣質,而且還特顯年輕,你到高中去溜一轉人家都得叫你一聲大哥。”

池硯不說話。

“那個戒指,我回去找找,實在找不到,我會想辦法賠給你的。”

池硯散漫地笑了笑,還是不說話。

秦時喻有些無奈。

這男人還真難消氣。

“誒,你今天用的什麼香水啊,挺好聞的,推薦一下唄。”

“忘了。”

池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秦時喻又吃了癟,在心裡一個勁兒地翻白眼。

她注意到池硯左手上戴了兩個戒指,一個是婚戒,另外一個是一個小眾牌子的戒指。

“誒你那個戒指是不是xxx牌子的啊,這個牌子很小眾但是單品質感都很好,你還挺有品味的。”

池硯聞聲沉下眼,眼神在那枚戒指上繞了一轉,

“不知道。”

“別人送的。”

別人送的。。。

這個戒指價錢不貴,平民百姓也負擔得起的那種,這大少爺奢侈慣了竟然還這麼寶貝它,說明這個人不一般啊。。。

秦時喻識相地閉了嘴,沒有再往下問。

。。。

秦時喻在車上玩手機玩得有些眼花,於是她關上手機,準備看看遠的地方來舒緩一下。

誰知她越看越覺得不對。

“不是要去你爸媽家嗎?這不是去你爸媽家的路啊。。。”

池硯沒有回眸,嗓音也是一貫的沙啞懶散,

“去商場,”

“買戒指。”

???

秦時喻一臉錯愕,

“這麼急嗎?”

“去我爸媽家,我戴著婚戒你不戴?你是要把我倆是假的表現得有多明顯?”

這下輪到秦時喻沉默了。

半晌,她才開口。

===別再野了 第4節===

“我覺得你說的對。”

車子裡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秦時喻自己是做珠寶這一行的,可能就是因為看的多了接觸的多了,她自己反而不怎麼喜歡戴首飾了,只有在一些特定場合或者需要拍照的時候才會戴。

至於婚戒。。。她以前想的是,等她以後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親自給自己和未來老公設計對戒,來見證他們的愛情。

可是她從未料想過自己的婚姻會來的如此突然,其背後的原因也讓人很無奈。

所以她也沒那個心思了,所有事項都由池硯去操辦了,她只用接受就行。

。。。

某家高奢珠寶店裡。

秦時喻職業病犯了,對著十來對戒指反覆對比,還問店員要來了放大鏡和手套,認真地看細節,看純度,看哪一對是看似簡單但是暗藏玄機的。

秦時喻也看出來了店員已經有點不耐煩,但是出於職業操守,還是一直陪著笑臉的。

她自己也不想這樣,可這病一犯,她真的控制不住。

“你先挑著,我出去抽根菸。”

“嗯嗯。”

秦時喻只聽見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也沒抬頭,仍然自顧自地挑著戒指。

又過了約二十分鐘。

“請問你們還有別的款式嗎?”

“女士,您男朋友說挑最貴的,店裡面最貴的款式都在這裡了,其他的跟它們的價格是斷層了的,恐怕不符合您男朋友的要求。”

秦時喻抬眼。

她手指在一排戒指前面遊走,最後在一對看起來最簡單的款式前停下,

“那就。。。”

“全包起來吧。”

忽然間,池硯身上獨有的味道從她後腦勺處繞了過來。

他的香水好像已經過渡到了後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混著點菸草味道,掠奪性十足,又有點玩世不恭的意味。

只見池硯來到她側邊,微俯著身,單手插兜,有點痞。

他驟然抬眸,對上她的眼,

“全部給她包起來。”

這人真的是。。。

明明是對著店員在說話,可卻偏偏要盯著她,讓外人看去,怪膩歪的。

“買這麼多幹啥?”

池硯看著她,眼尾挑起點玩味,

“這麼多,”

“夠你丟一段時間了吧?”

第3章 秦 池少演技挺好

秦時喻一時啞言。

那櫃員也看著兩人一臉姨母笑,秦時喻都能猜到她此時此刻腦袋裡應該在腦補著一出霸道總裁與小嬌妻的戲碼。

秦時喻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畢竟結婚還不算太長時間,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習慣這種情景。

池硯刷了卡,讓櫃員幫忙打包好那堆戒指,趁這個間隙,秦時喻提出來想去衛生間一趟。

她其實不是想去上廁所,而是想借大商場衛生間的鏡子來檢查一下自己的儀容。

畢竟見婆婆,她總還是要注意點形象的。

另一邊。

櫃員將那些戒指打包好,畢恭畢敬地對池硯說,

“池先生,請問需要幫你拿到車上嗎?”

“沒事,不用。”

池硯嗓音沉沉的,在這裡耗了半天,已經有些不耐煩。

他轉過身子,準備離開,還沒邁開步子就又偏過了頭。

他的側臉線條清冷又鋒利,眉頭微皺著,紋路淺淺。

“記得老規矩。”

或許是盯著這張臉走了神,那導購半晌才反應過來,

“好的,池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將您今天到店的事情傳出去的,會嚴格保密。”

“嗯。”

池硯薄唇微抿,輕輕點了頭,然後轉頭走了。

*

等到秦時喻出來時,池硯已經在車上等她了。

她走出商場,外面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風,送來陣陣鑽骨的寒意,秦時喻裹緊衣服,往停車場走。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薄絨大衣,裡面就是一件吊帶裙,還露了一截白皙的腳踝在外面,根本抵不住這寒意。

這池硯把車停地下停車場不好嗎,非要停在露天停車場,而且也不知道說把車開到附近等等她,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秦時喻邊走邊在心裡抱怨。

她一路縮著脖子咬著牙,終於憑著一腔熱血走到了目的地。

她的視線在停車場繞了一圈,就發現了池硯那倆惹眼的幻影。

秦時喻冷得縮著手,等池硯給她開了門。

池硯脊背斜斜地靠在座位上,半撩起眼皮來看她一眼,仍是一副懶懶的樣子。

他手裡把玩著一個小盒子,末了將那小盒子遞到她眼前,俯身偏頭,微挑著眉,

“把這個戴上。”

似命令一般。

秦時喻接過那個絲絨戒指盒,小心翼翼地開啟,將那枚戒指戴在手上。

然後她瞥過眼,這才發現,池硯已經將原來那枚戒指換掉了,戴上了現在這枚。

他的手指修長光潔,骨節分明,竟然斂去了幾分戒指的光輝。

接著他發動了車子。

秦時喻一直盯著他的手看。

這樣一個散漫不羈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也會收斂性子乖乖地戴上婚戒,想必在外人的嘴裡,一定流傳著一個令人豔羨的愛情故事。

只是秦時喻身在其中,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不對。

秦時喻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和池硯說好了暫時不對外公佈婚訊,說不定等不到他們公開,這段名不符實的婚姻就已經結束了,可能都不會有機會讓吃瓜群眾編故事。

池硯眼神掠過她一眼,眉眼淡淡的。

“看著我幹嘛。”

秦時喻沒有轉過頭,反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誒,池硯,你說以你池家大少爺的身份,你結婚這事,真的瞞得住嗎?”

車子突然行至了一棵大樹下,視線變得昏昧起來,秦時喻只看見池硯嘴唇虛勾著,似笑非笑,語氣也是帶著點戲謔,啞啞的,

“你都強調了我是池家少爺,”

“壓個訊息還不簡單?”

。。。

秦時喻嘴角僵住了,冷笑一聲。

有錢了不起。

再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江城第一寡王。

秦時喻在內心嘲笑了她一番,一不小心低頭,看到了無名指上那枚低調奢華的戒指。

好吧,她要改一改剛剛那句話。

雖然池硯表面上已婚,可實質上,他還是一個寡王。

。。。

幾句話過後,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池硯開了點窗戶,一股冷風灌進來,秦時喻牙齒又開始打起了架。

不知道是不是這股冷氣把她體內先前接收的那股寒氣給衝撞出來了,過去這麼一會兒時間了,她又開始覺得冷,抱著手臂,小腿輕輕抖著。

池硯意識到她的異樣,側過頭來,眉間微蹙,尾音上揚,難以辨別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你很冷?”

秦時喻:。。。

這池硯是眼神不好還是腦子不好,她的牙齒都快要磕掉了,他還看不出來?

===別再野了 第5節===

“我。。。看起來像。。。穿的很暖和的樣子嗎?”

池硯垂眸,眼神在她身上兜繞一轉。

她這時坐著,裡面的內搭裙子向上滑了一截,露出她線條完美的小腿,因為受寒,那小腿顯得更加白皙了,青脈蔓延,竟生出幾分旖旎的性感。

而她腳底勾著的那抹幽藍,更是平添了幾分妖嬈。

池硯喉結一滑,眼神都幽暗了幾分。

“穿這麼少,不冷才怪。”

他的語氣依舊冷淡,但是還是默默地關上了窗。

“再忍忍,快到了。”

“你就不能開個空調?”

話音剛落,池硯散漫地笑笑,嗓音間蘊著些玩味,

“不能。”

“我熱。”

*

不過池硯也沒有騙她,確實是很快就到池家所在的別墅區,靜汐居。

這是一個坐落在鬧市的別墅群,卻如它的名字一般,可謂是鬧中取靜,集繁華與高雅為一體,能住在這頂尖地段的人家,用富豪來形容已是遠遠不夠的了。

池硯沒把車往車庫裡開,就停在了池家門口。秦時喻先行下車,整理了下衣服,抬起步子就想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

這又不是回她自己家,她這麼急幹什麼。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見池硯靠在車邊,黑眸淡淡地看著他。

他灰色西裝裡穿了一件鴉青色襯衫,領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鬆開了,露出他修長的脖頸,線條幹淨利落。

池硯指間還夾著一根菸,他不緊不慢地將煙送到嘴邊,深吸一口,兩頰凹陷,薄唇微微張開之時,那灰白色煙霧便連綿而出,彌散開來,半掩住了他的臉。

“急什麼,池太太。”

“等我抽完煙,一起進去。”

他的聲音像是被菸草碾磨過,越發沙啞,煙霧散開,池硯單手插著兜,微吊著眼,戲謔地看著她。

一股濃烈的菸草味襲來,秦時喻忍不住皺了眉。

她忍住情緒,走到池硯身邊,親暱地挽上他的胳膊,

“老公啊,你可要少抽點菸,不然以後娶了別的老婆,晚上那什麼的時候,你一開口就是個公鴨嗓,多難聽。”

不知道是被她那個“別的老婆”還是後面那段帶顏色的話給震住了,她看到池硯指尖一顫,菸灰都跟著盡數掉落。

池硯皺眉,默不作聲地捻滅了煙,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秦時喻像是故意的一樣,挽著池硯的手收緊了幾分,臉上擠出公式化的微笑,

“那老公,我們進去吧?爸媽他們肯定等急了。”

池硯聞言,反繞過手來,扣在秦時喻的手背上。

從遠處看可能以為這就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會兒兩人正暗暗較勁呢。

池硯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的。

“寶貝兒,”

“要是你等會兒進了門還是管不好你這張嘴,”

“小心我收拾你。”

*

如果非要說秦時喻有什麼讓池硯特別省心的地方,那就是她那驚人的變臉速度。

上一秒還跟他在外面比誰嘴更損,這會兒竟然拉著他媽的手,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把池硯的母親,程姝映,逗得樂呵呵的。

而秦時喻呢,其實也是真挺喜歡她這個婆婆的。

她雖然是名門貴婦,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保養的也很年輕有氣質,跟秦時喻也沒什麼代溝,啥都能聊上兩句。

秦時喻記得她第一次要見池母之前,內心那叫一個忐忑,可誰知道池母一上來就帶著她去逛街,兩人的審美又出奇的一致,手挽手血拼到了晚上十點才回家。

就是這麼好的媽,怎麼生出了池硯那麼損的兒子呢。

“閨女啊,池硯沒有欺負你吧?他要是欺負你你就跟媽說,媽替你做主。”

秦時喻看了坐在沙發另一邊的池硯一眼。

他這時脫去了外套,只穿著裡面的襯衣,勾勒著他硬朗的肌肉線條。

而他手握著平板,垂眸滑著,透著幾分認真,始終沒有抬頭看她們這邊。

“沒有啊,池硯他對我可好了,最近天天接我下班呢。”

“是吧,老公?”

秦時喻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調大了音量,池硯聞聲抬頭,只看見秦時喻一臉甜笑,痴痴地看著自己。

池硯知道她戲上來了。

他也配合著她,溫柔地笑笑,隨後起身,繞到她身後,親暱地揉揉她的頭髮。

“想不想吃車釐子?我去洗。”

“想誒。”

池硯收回手,嘴邊始終噙著那抹笑,慢悠悠地朝廚房走去。

池母看見兩人甜蜜的樣子,滿臉都是滿意的笑容。

。。。

池硯把車釐子放在池母和秦時喻面前,自己則是坐在了秦時喻旁邊,一隻手搭在秦時喻背對的靠背上,整個動作無比的自然。

“哥!嫂子!”

樓上傳來一女孩子清亮的嗓音。

池硯的妹妹,池伶,像只破籠之鳥一樣從樓梯上飛下來,跑到兩人中間。

“你們來了?”

“你怎麼下來了?作業寫完了嗎?”

池伶被池硯的嘮叨給整煩了,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你怎麼這麼囉嗦啊,我是來找嫂子玩的,又沒跟你說話。”

說著,池伶繞到兩人中間,推了一把池硯,擠在兩人中間坐下,

“嫂子,你跟我哥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可不可以定在週末啊?周內我不好請假,會耽誤課。”

“嫂子,你和我哥準備去哪裡度蜜月啊?”

“嫂子,你真好看,面板也太好了,這口紅是什麼色號啊?也太好看了。”

“嫂子你這包是xxx的最新款吧,我讓我哥給我買,他都不給,小氣的很。。。”

池伶就是一花季少女,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天真爛漫,也許是隨了池母的性子,見人就有說不完的話。

池硯用平板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話怎麼這麼多?”

“別煩我老婆。”

池硯的表情看上去認真又寵溺,秦時喻忍不住偷笑了一番。

這人,入戲很深嘛。

演起來還像模像樣的。

*

這一頓晚飯吃的還算愉悅。

池硯的父親池天盛也在席間,他算是這一家子裡最嚴肅的,話不多,可也從來沒有為難過她。

秦時喻在這樣的氛圍下,也吃了不少。

吃完,她和池硯同時起身,池硯走到她身邊,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爸媽,我帶她出去散步消消食,順便去超市買個東西。”

雖然秦時喻也不知道池硯為什麼非要帶著她一起,但這時還是很配合地點頭。

兩人走出別墅後不久,身後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池硯!”

“時喻!”

兩人回頭一看,才發現是程姝映追了上來。

“怎麼了媽?”

程姝映笑著看著兩人,眉間都是欣喜,

“你看啊,現在也不早了,今天又冷,你倆就別在外面晃了,別再讓時喻感冒了。”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個東西,半掩住藏在手心,

“你們要買的是這個吧?”

程姝映攤開掌心,兩人才看見那是什麼,

一盒方方正正的,

計生用品。。。

第4章 時 沒用過總該見過吧

===別再野了 第6節===

程姝映將那盒東西塞到了池硯手裡後,哼著歌步子輕快地朝池家別墅走去了。

留下了一臉錯愕的秦時喻和拿著那盒攔精靈就像拿著炸。彈的池硯。

十幾秒後,秦時喻收起滿臉的震驚,不合時宜地低笑出聲,

“你媽。。。還挺隨和的。”

池硯側過頭來,剛剛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個小盒子,眼尾竟然忽地生出些笑意來,

他的側臉匿在昏昧的燈光下,眼睫下方投射出一小片陰影,整個人被磨去了幾分鋒利,越發的慵懶。

“習慣就好。”

說著,池硯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附在盒子上的手指也慢慢移開,秦時喻這才看到盒子上那串字。

“順暢律動,為愛護航”

“至尊超薄,敢做敢愛”

。。。

對不起,她不敢。

晉江也不會允許的。

*

兩人回到了房間,池硯不緊不慢地從兜裡面把那盒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半挑著眉,眼底透著點笑意。

“你仔細看看它,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秦時喻微怔。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問,但她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了那盒攔精靈。

她來來回回仔細地看了看包裝盒,甚至是把它拿起來,放在手心,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除了那些個精煉隱晦的廣告語,她也沒看出來這玩意兒跟其他的攔精靈有什麼不同。

十幾秒過去了。

“哦!我知道了!”

池硯本來站在一邊,手裡把玩著電子煙,聽見她的聲音後,抬頭,眼神疏懶。

秦時喻攥著那個盒子,三兩步跑到他旁邊,指著上面一串字,興奮地對他說,

“是不是這個,”

“添加了玻尿酸?”

秦時喻確實沒想那麼多,以為自己真的發現了華點,興致沖沖地跟池硯分享成果,卻看到池硯那難以形容的表情。

該怎麼說呢,秦時喻當時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添加了玻尿酸”說成了“添加了金龍魚葵花籽油”。。。

不然池硯怎麼一副“她絕對是有病”的表情?

“不對嗎?”

池硯眼底透著點促狹,拿起手裡的電子煙,放到嘴邊深吸一口,撥出來的煙霧混著葡萄的酸甜,與之前他愛抽的黑冰薄荷比起來,少了那股衝擊力。

她竟然不排斥了。

這人雖然換了款溫柔的煙,可掩在煙霧後面的那雙眼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沉,臉上掛著痞笑,手指靈活地把玩著他的電子煙,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

“秦時喻。”

男人嗓音是特有的低磁,卻掩蓋不了裡面濃濃的戲謔。

“沒用過,總該見過吧?”

“這盒xxx的塑封被拆了,看不出來?”

秦時喻一時啞言,等她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

她不會是被池硯嘲笑了吧???

秦時喻有些不服,抬起眼來與池硯對峙,

“你磨磨唧唧半天就是讓我看個塑封,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啊?”

池硯倒也不惱,慢條斯理地開啟那盒攔精靈,從裡面取出一枚,捏著其中一角,

“塑封被拆掉,說明被人動過,”

說著,他把那盒裡面剩下的幾個全部倒了出來,在桌子上攤開,手指在它們前面一一劃開,

“仔細看,每個包裝袋上,都被戳了小洞。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秦時喻也跟著俯下身,將那些一個個翻過來翻過去仔細觀察,發現確實是每一個都有小洞,要不是池硯先告知,她還真發現不了。

秦時喻恍然大悟地點頭,卻又想到什麼。

“可是。。。費這麼大功夫。。。”

“咱倆也用不上啊。。。”

秦時喻與池硯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慢慢地摸清楚了池硯的脾性,說話也變得大膽起來,有啥說啥,毫不遮掩。

池硯跟著沉默了,垂著眼眸,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戒指,嘴唇虛勾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末了,池硯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深邃而濃稠,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秦時喻。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把秦時喻嚇得連連後退,一邊退一邊結結巴巴地開口,

“你。。。你脫衣服幹什麼?”

池硯食指輕勾著脫下來的那件西裝,懶懶垂下,沒了西裝外套的包裹,他原本藏著的那份野,又重新暴露無遺。

“秦時喻,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我看起來,是會把你怎麼樣的人嗎?”

秦時喻微睜開眼。

她看見池硯只穿著那件薄薄的襯衣,清楚地勾勒著他腹肌的形狀,線條利落流暢。襯衣領口微翻著,露出一截嶙峋的鎖骨。

這。。。

還不像嗎?

秦時喻這會兒不敢說實話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嘛,你想。。。也不是不行。。。就是,你不要這麼突然,怪嚇人的。”

秦時喻是這樣想的,兩人是合法夫妻,再說,池硯畢竟曾救她於水火之中,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來看,池硯才是出錢出力多的那一方。。。

所以就算平時她再怎麼喜歡嘴幾句池硯,她也不會真惹他發火的。

畢竟,誰會跟人民幣過不去呢?

都這麼大的人了,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那麼矯情。

池硯面色漸漸變得有點冷。

隨後,他淡漠出聲,

“我不想。”

“所以你別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

“你自己睡吧,我出門一趟。”

說完,池硯將那外套塞在秦時喻手裡,向臥室外面的陽臺走去。

秦時喻抱著那件外套,一臉懵,直到鼻尖嗅到他衣服上面淡淡的菸草味,才被拉回到現實之中。

再一抬眸,池硯已經消失了。

他們的房間可是在二樓呢,他就翻下去了???

還沒什麼動靜?

還真是身輕如硯。

。。。

過了一會兒,秦時喻接到了個電話。

池硯的。

他將聲音壓得很低,

“如果明天早上我還沒回來,我媽又敲門催我們起床,你就把我外套扔地上,說我在浴室。”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這麼快就打來電話,是因為你摔著了,我可不想。。。”

秦時喻這次反應很快,將那句“我可不想在醫院伺候你”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照做就是,然後給我打電話。”

秦時喻不關心也不會問他要去哪,只是還是有點好奇,

“放著大門幹嘛不走?非要費勁地翻欄杆?不怕摔著?”

“門口有保鏢守著。”

被接連追問,池硯已經有點不耐煩。

“掛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無情的嘟聲。

秦時喻掛了電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想到在外面人人都懼,都得給他留幾分情面的池家少爺,在家裡也不過是個媽管嚴罷了。

在外面再豪橫,在家裡連大門都不敢走。

而且看他翻欄杆那嫻熟的樣子,一看就是慣犯,這一套可能早就是固定流程了。

秦時喻望著手裡那件西裝,心裡某些暗黑的念頭開始滋生。

她發了條微信給池硯,

【秦時喻:池少,打算出多少錢來封住我的嘴?】

===別再野了 第7節===

第5章 喻 誰惹老婆生氣了

這條訊息發出去後,秦時喻久久都沒有得到他的回覆。

他不會是慫了吧?

然而,就在她醞釀出這個想法的十幾秒後,手機震動了一下。

【吃鹽:幫你弄到了一張畫展門票,】

【吃鹽:還想去嗎?】

秦時喻一看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什麼畫展。

那是pwell的畫展!!她蹲了很久都一票難求的畫展!居然被池硯給拿下了!!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此刻她願意稱池硯一聲大哥。

【秦時喻:池大哥,我剛剛逗您玩兒呢,我怎麼可能會跟咱媽報信呢,畢竟我也不想讓她傷心對不對。。。】

【吃鹽:知道就好。】

池硯回了這條訊息過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

秦時喻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被子裡,心已經飄到了powell的畫展上。

那可是她從高中開始就喜歡的畫家!其實說起來,powell比她大不了多少,秦時喻最開始瞭解到他的時候他也還只是個在業內小有名氣的畫家,後來他靠那幅《刺冬》出圈,在全世界都享有了盛名。

但他這個人比較低調,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公開露過面,商業畫展也辦的少,每年零星幾場,門票對外發售的也不多。

大概就是因為這份低調,讓他在這浮躁的時代能沉下心來創作。

秦時喻看他這些年的作品依舊保持了最開始的那份虔誠,也給了她勇氣,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

等等。。。

開心一陣過後沉下來仔細想想,她這算不算是被池硯拿捏的死死的??

骨氣呢骨氣呢去哪裡了。。。

秦時喻慢慢閉上眼睛,哀嘆,

算了吧,跟powell比起來,骨氣算什麼!!!

*

或許是有些認床,秦時喻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她準備起床,一個翻身,突然觸碰到股冷冽的氣息。

她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猛地睜眼,發現池硯躺在她身邊,睡得很熟。

不得不承認他睡相是很好的,呼吸沉穩清淺,眉眼和臉部輪廓都比平時柔和許多,不再那麼鋒銳,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應該是睡得很熟,只有在睡熟時,才會放下戒備。

而且他看上去有些疲憊,眼睫垂著,投下來一片碎影,也都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秦時喻的目光在他臉上勾繞一會兒,順著他沉靜的眉眼滑下,悄無聲息地描摹了一遍他的五官輪廓。

不得不承認,池硯的這張臉真的是無可挑剔,特別是現在安靜睡覺的時候,整個人更是順眼了幾分。

秦時喻收回眼神,小心翼翼地下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池硯仍然睡得安穩。

她鬆了一口氣。

沒有吵醒他就好。

*

秦時喻洗漱完下了樓,發現程姝映已經起床了。

她幫著阿姨把早餐端上桌,抬頭看見秦時喻之時,笑得很開心。

“時喻,快來吃飯。”

秦時喻應聲而至,看見餐桌上已經擺滿,精緻無比。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池硯呢?”

秦時喻也沒有多想,直接回答了她,

“他應該是昨晚太累了,還在睡呢,讓他多休息會兒吧。”

最後一個字蹦出來的時候了,她才意識到,這句話聽著怎麼這麼怪呢。。。

一抬頭對上池母的目光,果不其然,她正一臉姨母笑地看著自己。

“累點好,累點好。。。”

“那就讓他睡吧,咱們先吃。”

。。。

池父早起去公司了,池伶也去上學了,這會兒就程姝映和秦時喻兩個人在餐廳吃早飯。

不過秦時喻倒不覺得拘謹,因為跟池母挺合得來,這會兒吃飯也在聊天。

“時喻,聽說你準備開個人的工作室,準備的怎麼樣了?”

秦時喻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目前還在起步階段,剛剛從原來的公司退出來,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再好好地規劃一下。”

程姝映點點頭,

“多休息一段時間吧,不急這會兒,調整好狀態再重新開始。”

“有什麼困難就跟池硯講,他要是不幫你,你就來找媽,媽給你做主。”

秦時喻看著程姝映一臉真誠的樣子,說實話,心裡確實是很感動的。

她自己的父母在宴城,她獨自一個人到江城闖蕩多年,說不孤單不想家是不可能的。

現在在江城,有程姝映把自己當親生女兒一樣地對待,心裡除了滿滿的感動,還有很多對她的愧疚之情。

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和她的兒子只是逢場作戲。

該有多傷心呢。。。

*

吃過早飯,秦時喻還要回s。k一趟。

昨天走的還是比較匆忙,竟然沒有發現自己還有幾份重要的紙質檔案落在了公司,她必須親自回去取一趟。

池母本來想叫池硯起來送她過去的,最後被她婉拒了。

“沒事,媽,你讓他多休息會兒吧。”

程姝映以為她是心疼池硯,也就沒有強求,最後讓司機送她去了。

。。。

走進s。k,秦時喻四周環顧一圈。

一天之隔,再次看它,竟然覺得無比的陌生。

她本來只是想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東西拿走就閃人,途中卻老是感覺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秦時喻也沒太在意,反正出了之前那檔子事,她跟公司鬧得很難看,他們私下肯定八卦過她。

她走到自己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的東西被清空了。

她心口那股火直往上冒,正想衝出辦公室跟他們對峙之時,她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孟繁。

孟繁伏在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動靜,這才轉過身來,將懷裡的東西掏出來,塞在她手裡。

“你是在找這個吧?”

秦時喻低頭一看,孟繁塞給她的,正是她要找的檔案。

這幾張紙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並且沒有電子檔備份,丟了就只有認命。

“你不知道,公司裡都在傳你辭職後,王時微就會接替你的位置,然後她就坐不住了,非要把你辦公室留下來的東西全扔了,我說你後面可能還會回來取,可是公司裡沒有一個人攔住她,連宋總都放任不管了。”

“今早上她把你的東西放在前臺處,等著保潔阿姨來收,然後我就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撈回來一些,我不能全拿回來,那樣太明顯了。。。”

“你放心,這幾份檔案我都沒有開啟看過。”

秦時喻手上的那幾張紙本來應該是很輕的,這時她卻感覺它們越發得沉重。

墜著她的心,是什麼滋味。

令人如此心寒的公司裡,還有這樣一位冒著風險也要護著她的朋友,實為幸事。

她握著孟繁的手。

“謝謝你,孟繁。”

“沒事啦,時喻,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以後一定能發達。到時候,我就直接跳槽到你那兒,你可不能拒絕我。”

“等我工作室穩定了,我親自回來,以sk三倍的薪水聘用你,”

秦時喻說的是真心話。

她頓了頓,鬆開孟繁的手,

“我先出去一下。”

正當她準備轉身之時,孟繁扯住了她的袖子。

“時喻,能不能別。。。”

秦時喻眼尾彎彎,對她溫柔一笑。

“放心吧。”

。。。

===別再野了 第8節===

秦時喻挑著步子走出了辦公室。

她走到中間站定身子,眾人齊刷刷地抬起頭來看她。

本以為經歷了這番波折,總歸要削去幾番她的姿色,沒想到她站在那裡,依舊那麼惹眼。

那張臉嫵媚明豔,膚白勝雪,微卷的頭髮垂在兩側,紅唇微微抿著,顯得有點冷。

“是誰扔了我的東西?”

秦時喻端著身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她只看見這些人又一齊低下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說是吧?”

秦時喻面容又冷下幾分,低頭,從包裡拿出一個優盤,捏在手裡,揚著下巴,

“我辦公室裡可不止一個監控,還有一個藏著的,我還沒有看過呢,要不要一起看看?”

王時微突然有些心虛了,因為她不止把秦時喻的東西扔了,甚至還偷偷看過了。

不過那些都是秦時喻自己的東西,裡面很多她都看不太明白,所以就一股腦地全扔了。

現在要在全部人面前揭穿她。。。她還真有點怕了。

於是王時微猛地站起身來,看著秦時喻,眼中有一絲的躲閃,

“是我,怎麼了,你要走了東西還不拿完,佔著位置給誰看呢?給你扔了你怪誰?”

秦時喻笑了笑,三兩步走到王時微面前。

王時微比她矮上一截,氣勢上就已經輸了很多。

“你要知道,人事部那邊的流程還沒走完,按理說,我現在還是sk的人,所以我的東西,我有權放在自己的辦公室,你沒有資格將它們扔掉。”

說著,秦時喻走上前,抓起她的電腦,上面還插著優盤,另一隻手抓起她桌上的一疊檔案,直接扔進了旁邊的魚缸裡。

昨天宋總才把裡面的魚轉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裡,這時裡面已經沒有了魚,但是水還是滿滿的。

王時微一陣驚呼,想去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看見了嗎?你扔我的東西,我也可以,給你的電腦洗洗澡。”

“秦時喻你有病吧!”

秦時喻諷刺地笑笑,

“王時微,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王總監了吧?”

“我做的過分嗎?難道你沒有云文件嗎?我扔了你一臺電腦,你大部分檔案還是能找回來的吧?”

“我過分?那我跟你算一筆賬。我來公司的第一年,有一天晚上被鎖在了廁所,那個人是你吧?還有那次,暗中算計我,說我洩露公司隱私的人,害得我差點被炒魷魚的人,是你吧?還有我南城跟的那個專案,中途被你截胡,再到這次你私自扔我東西,這些賬加起來,我扔你個電腦,還有幾張紙,不過分吧?”

眼見她過往做的齷齪事一件件地被戳穿,王時微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輕抖著,

“你。。。你別胡說!我沒有做過。”

“以前我不跟你計較,不是因為我大度,而是我太忙了,忙到沒時間處理你這些讓人噁心的事。以後你要是再惹我,可不就是扔個電腦這麼簡單的事了。”

秦時喻說完,扭過頭,準備離開這個汙濁之地。

她還沒走幾步呢,就聽見背後一陣嘶吼,

“秦時喻,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好貨色嗎,被人包。養很光彩是不是?”

秦時喻霎時頓住了步子。

她轉過身,手環著臂,氣勢十足地看著王時微,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被人包養還不敢承認!宋程他媽都說了,你上了一男人的勞斯萊斯,還騙她說那是你老公。我們在一個公司這麼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結沒結婚,你能不能有點廉恥心?被包。養就算了,還胡扯那是你老公?”

秦時喻笑了,低頭,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抬頭,從容自若,非常有底氣地回擊,

“不好意思,那真的是我老公。”

王時微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的戒指,

“你在無名指上戴個戒指就可以冒充嫁給了富豪?那我們不是人人都可以?”

秦時喻都不想再跟她扯了,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你愛信不信唄,再說,你是哪號人啊,我結婚為什麼要告訴你?”

秦時喻聽見王時微不屑地“切”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敢說你老公是誰。”

“說出來怕嚇到你唄。”

秦時喻這句話是實話。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嫁給了池硯,恐怕眾人的震驚加起來能把這棟樓給壓垮。

“秦時喻啊,要我說你也真是傻,幹什麼不好,非要幹這出敗壞道德的事,走出去別說是我們s。k的人,丟臉。”

王時微的好閨蜜,這時倒是挺“義氣”地幫王時微說話。

秦時喻冷冷睇她一眼,

“請問,你平時是不是喜歡在太平洋邊念道德經啊?”

那女的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氣得臉都憋紅了,

“本來就是,這種男的本來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給不了你名分的。就算你使了點手段爬上他的床,最後上了位,總有一天你會被掃地出門的,等著瞧吧。”

秦時喻聽著都想笑。

“爬上他的床?”

“你不知道嗎?我跟他都不睡覺的,我們倆晚上一人坐一邊床,他背男德,我背女德。公雞打鳴的時候開始換清心經念,床單都不帶打褶的。聽說這樣會長壽,你要不要也試試?”

“你。。。”

那女的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秦時喻滿意地勾起唇。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吃鹽:下午你要去哪?結束了告訴我一聲,我來接你,晚上在德玉軒吃飯。】

秦時喻飛快地打了一串字,

【秦時喻:剛剛收拾了幾個垃圾人,正準備走呢,下午應該找朋友聊會兒天。】

秦時喻一邊發著訊息,一邊往門口走。

池硯的訊息又跳了出來。

【吃鹽:誰惹我老婆生氣了?】

秦時喻:???

你不對勁。

第6章 池 天價嬌妻

【秦時喻:好好說話。】

池硯無緣無故這樣對她說話,就不正常。

怪嚇人的。

【吃鹽:別想太多。】

【吃鹽:剛剛我媽在旁邊窺屏。】

【吃鹽:看完前面這兩條了嗎?看完我刪了,她又走過來了。】

秦時喻:???

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秦時喻也順勢配合他。

【秦時喻:老公,你今天怎麼不去公司啊?下午記得來接我。】

發完這條,她立馬打開了橙色的購物軟體,搜尋防窺手機膜,選了最貴的下單,買了兩張。

她一張,池硯一張。

*

秦時喻從s。k出來,先回了趟自己的公寓,收拾了下東西,然後煮了一碗番茄雞蛋麵,簡單地吃了個午飯。

今天下午林語池調休,兩人好久沒見,約好了今天下午找個咖啡廳坐會兒。

下午兩點的時候,秦時喻準時坐在了咖啡廳裡,卻遲遲不見林語池的身影。

果不其然,這人又遲到了。

半個小時後,她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推開咖啡廳的門,匆匆地向她跑過來。

“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秦時喻打趣似的埋怨幾句,

“我發現你自從談了戀愛過後跟我見面越來越不積極了,怎麼,每天在一起都這樣難捨難分?”

話說完她就看見林語池小臉一紅,低下頭不好意思地開口,

“哎呀,這不是他老是粘著我。。。”

秦時喻莫名其妙地被餵了一口狗糧。

搞清楚誒,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沒讓你說這大實話。

林語池坐下,點了杯咖啡,滿臉八卦地看著秦時喻。

“你呢,你跟池少怎麼樣了,夫妻生活還和諧嗎?”

===別再野了 第9節===

秦時喻端起咖啡來輕抿一口,足尖漫不經心地晃著。

她今天只化了點淡妝,下巴尖俏誘人,襯得她嬌嫵動人。

“你說哪方面?”

林語池差點把自己剛入口的咖啡給噴出來。

“你確定要在這裡跟我聊這麼隱私的問題?”

秦時喻反應過來,這人想歪了。

“你想啥呢,我是真的很正經地在問你。”

林語池低下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話說起來,林語池也是一週前才知道她結了婚,而且也是她好友圈中唯一一個知道她老公是池硯的人。

她跟林語池認識很多年了,許多苦日子都是她陪著過來的,所以對她是特別信任的,知道她會替自己保守秘密。

“哦,我想起了,上次問你的時候你不是在忙著公司的事嘛,沒來得及告訴我,那你今天給我講講唄。”

“講什麼?”

“就你和池硯之間的來龍去脈啊,你們怎麼認識的,怎麼突然就結婚了呢?”

秦時喻這才想起,自己好像確實是答應過要告訴她的。

“其實吧,這事的起因挺簡單的,但是也有點狗血。”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池硯的一個電話打進來,阻斷了她的思路。

她有點不耐煩地接起來,

“怎麼了?”

池硯也許是聽出來了她的冷漠,語氣顯得比她還要冷上幾分,

“媽說晚上換到紫金閣吃飯,問你喜不喜歡。”

“我都可以,掛了哈。”

秦時喻直接將手機扔在一邊,表情突然變得豐富起來,聲情並茂地將那些細節一一道來,

“那本是一個很平靜的晚上,我因為sk的事,心情很煩躁,去酒吧裡喝了幾杯,”

“然後呢,我越喝越多,理智告訴我不能再喝了,時間也很晚了,我一個喝多了的單身女性,半夜獨自回家也不安全,我就憑著最後一絲清醒在旁邊的酒店定了一間房,”

“可能是因為酒喝太多,我的眼睛都有些花了,竟然把6看成了9,偏偏那個房間還沒有關門,我就進去了。。。”

“第二天早上,旁邊就多了一個男人,他沒穿衣服,我嚇壞了,然後我低頭看了自己,我踏馬也沒穿。。。酒店房間的地上散落的都是我們的衣服。。。”

“我就慌了,想偷偷溜走,起來時還把我包裡為數不多的現金留下來了。”

秦時喻講到這裡停下來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然後她就看見坐在對面的林語池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的,雙手捧著臉,好奇地看著她,

“然後呢然後呢?”

秦時喻眼尾彎著一抹瀲灩,有點明豔,笑笑,

“然後嘛,身旁那個男人突然醒了,翻身將我壓在床。上,笑得有些邪魅,”

“他說,”

“女人,睡了我就想跑?”

“接著他簽了一張八位數的支票,對我說,‘從今往後,你就是池太太了。’”

秦時喻看見林語池聽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所以,你就答應了?”

“那是,”秦時喻撥弄了下指尖,

“八位數呢,為什麼不答應。”

秦時喻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聽得林語池眼淚汪汪的,

“怎麼說呢,雖然你們的開始。。。有點瑪麗蘇,但是吧,不是都說池硯這人跟其他富家公子不一樣嗎,他會這樣做,也是因為對你一見鍾情吧。。。”

“嗚嗚嗚你們倆真的好像小說裡走出來的一樣,”

林語池眼睛亮了亮,

“還有嗎,還有嗎?”

秦時喻勾起紅唇,

“當然還有,”

“那就是,”

“我剛剛說的,都是假的。”

林語池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傻傻地呆在那兒,

“啥,啥是假的?”

“就剛剛什麼走錯房間啊,要對我負責的啊,都是假的。”

“臥槽!!!”

林語池一聲嘶吼,惹得咖啡館裡的人頻頻側目,

“小聲點,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秦時喻,老子剛剛聽的那麼認真,還在感嘆小說情節成真了,結果你給我來一句是你編的??”

“那可不是,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盛世寵婚:天價嬌妻別想逃》。是不是有那味兒了??”

林語池氣來的快消得也快,這會兒也沒跟她計較,反而跟她一起捂著嘴偷笑起來。

“你別說,還真是。。。”

林語池笑到最後眼淚水直往外冒,她使勁勻了幾口氣,緩了過來,

“所以真實情況是什麼?”

秦時喻想去端咖啡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

“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誒。”

“沒事,你說吧。”

秦時喻在腦海裡將和池硯的來龍去脈縷了一遍,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我。。。和他是在相親網站上認識的。”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了林語池癟著嘴,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呢”的

表情。

“說正經的,別再騙我玩兒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磨磨唧唧的。。。”

“我是說真的,那個網站叫一見傾心,你可以去找。”

看著秦時喻一臉認真的樣子,林語池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就算了,池硯怎麼可能會用相親網站呢???”

對於林語池來說,池硯註冊相親網站,比當時聽見秦時喻和池硯結婚了還要驚訝一百倍。

“他不至於吧?好好一少爺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你什麼意思啊林語池,他看著不像,我看著就像會用這玩意兒的人?我本來也不著急嫁人的好嗎。他在那網站上沒賬號,我的也是我媽給註冊的。”

“不過池硯為什麼會選擇結婚,就略顯得有些狗血了。”

秦時喻說著轉過頭,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在看他們這邊後,才壓低聲音說,

“你知道嗎,池硯他爸本來給他張羅了一樁婚事,女方是他好兄弟的前女友。這池硯吧就覺得膈應,怎麼都不答應,然後他爸就說有本事你明天就另外找個人結婚,然後就。。。”

林語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那也是挺狗血的。。。”

“不過,他為什麼就找上你了呢?”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我當時也納悶啊,畢竟我媽給我整個網名叫‘快樂精靈’,然後頭像就是我小時候掉進溝裡大泥巴子糊一臉的照片,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看上我了。”

“那天,池硯助理給我打電話,一張口就是‘您好,請問您是快樂精靈嗎?’當時我還以為是騙子,我就罵了句,‘滾,老子是憂鬱公主’,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兩人又進行了新一輪的爆笑,

“哈哈哈,快樂精靈,阿姨笑死我了。。。”

“這還算好的了,我舅舅幫她想的名字是‘執劍走天涯’,池硯他爸也不敢取這名吧。。。”

兩人笑完,秦時喻才將這個事抽絲剝繭開來,細細地分析了下,

“不過我覺得吧,他選我應該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你看啊,我當時正處於困境之中,而他又能幫我一把,這就有了讓我嫁給他的籌碼。二者呢接觸幾天他也清楚地認識到了我就是個只對錢感興趣對他沒半點意思不會牽絆住他正常生活的人。再者,他肯定要找一個年齡合適,工作和家庭背景都乾淨的人,而且家庭背景最好要簡單一點,不要他們那樣的有錢人家,免得日後還有兩家之間的豪門恩怨啊什麼的。。。”

秦時喻紅唇一張一合,不喘氣地輸出她的“合理分析”。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道理?”

林語池想想,池硯查個人應該挺容易的,他應該是看中了秦時喻的家庭背景。

秦時喻母親是一名退了休的幼兒園園長,父親是一名大學教授,確實是那種又體面又簡單的家庭背景。

“確實挺有道理的,不過,我怎麼覺得跟你比起來,池硯好像更虧一點啊。你看,你當時確實是有挺大的麻煩需要解決的,而他多少帶著點賭氣的性質。。。”

林語池有時性子跟她挺像的,就是在熟人面前有啥說啥,話雖然是事實,但不怎麼中聽。

“林語池!你做什麼室內設計師呢,你改行去山上種筍得了!合著他娶我很虧是嗎!”

林語池馬上改口,

“不是不是,我還沒說完呢,我是想說池硯何德何能啊能娶到你這樣的老婆。。。”

“本來就是,”

秦時喻眉頭微皺著,

===別再野了 第10節===

“我們連社會主義室友情都不算,各過各的,我又不會煩他,這不是正合他意嗎?再說,只要錢到位了,他都不一定能見到我。”

秦時喻微頓一下,補充一句,

“再多出點錢,我連小三小四都可以給他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那你們為什麼不公開呢?那麼多女的都巴不得嫁給池硯,你卻還藏著掖著。你是不是怕傳出去別人會說些不好聽的,比如你是說你是傍大款什麼的?”

“我倒不在意這個,我也知道如果傳出去可能會有人說,我這樣,不過就是一隻金絲雀,籠中鳥罷了。”

“金絲雀怎麼了?”

“金絲雀總比禿鸛好吧。”

“我也沒有掩飾過我已婚的事實啊,sk好多人都知道我結婚了,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是池硯罷了。”

“你想啊,我跟他總有離婚的一天,我可不想到時候揹著一個池硯前妻的名號,那壓力多大。”

秦時喻說到這兒的時候,開始還有一點點的憂傷,後來想到離婚也可以分到一大筆錢,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再沒有什麼比錢讓她更快樂了。

*

兩人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一直聊到了飯點。

池硯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她只好和林語池道了別,溜進了池硯的車裡。

池硯瞟她一眼,然後轉過頭,默不作聲地發動了車子。

光線在他側臉處落下一道陰影,他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可言,然而接下來他說出口的話卻是讓秦時喻後背猛地繃直。

“今天玩得開心嗎,”

“天價嬌妻?”

第7章 硯 秦時喻最愛吃糖醋排骨

池硯緩緩吐出的四個字,卻像一顆深水魚雷般在她腦子裡炸開,把她下午編的那個羞恥無比又狗血沖天的《盛世寵婚:天價嬌妻別想逃》又給炸了出來。

什麼走錯房間啊,一夜混亂啊,被池硯壓在床上用千萬支票求婚啊。。。

居然被他給聽到了??

秦時喻又羞又氣,耳根子刷地一下子紅了,轉過頭看著池硯,

“你你你。。。你怎麼聽到的!”

沒等池硯回答,她就像個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嘴就沒停過,

“你。。。!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的,我在那兒喝咖啡你的人就盯著我的是不是??”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池硯,我一直以為你這個人只是難相處了一點,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變態!怎麼,我的隱私就不是隱私了嗎?”

秦時喻越說越氣,眼神無意中瞟到了無名指上那顆戒指。

那戒指上嵌著的鑽石乾淨透徹,像鍍了一層細碎的星光。

秦時喻看了卻氣不打一處來,將那戒指取下來扔在了中控臺上,指著它,覺得自己特別在理,字字泣血,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這戒指裡面裝了微。型。竊。聽。器是不是?我算是知道了,你們這些資本家都是無情冷血的,一點私人空間都不給人留。”

說著說著,秦時喻聲音開始變得軟軟的,洩了氣一般,顯得委屈巴巴的。

“你到底想知道我什麼啊,萬一你不小心聽到人家睡覺的時候磨牙說夢話打呼嚕放屁什麼的,人家好歹也是個美女,可不可以給人留一點面子。。。”

“如果你真的有這種癖好的話,那我希望你留下來自己偷偷聽就行了,不用告訴我,也不要傳出去,不然。。。”

不然她真的會接受不了。

她是一個即使被凍到感冒也要堅持露腿只要美麗不要溫度的奇女子,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她睡覺會打呼嚕放屁磨牙說夢話的事實。。。

“你說完了沒有?”

秦時喻還沉浸在悲傷之中,低著頭,默不作聲。

池硯睇她一眼,當她是默認了。

接著,他用慣常疏漠的語氣喚她一聲,

“秦時喻。”

“想象力這麼豐富,怪不得會編出那麼雷人的故事。”

秦時喻:。。。

“啥意思,難不成你還有千里耳?”

池硯有些無語了。

“秦時喻,你現在開啟你的手機,看看今天下午我和你的通話時長。”

秦時喻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

這是一個如此平靜下午,沒有快遞電話,沒有外賣電話,連個廣告騷擾電話都沒有,排在她通話記錄第一的就是池硯了。

而通話時長,居然是整整十分鐘。

“我不是跟你說了兩句就掛電話了嗎?”

說完秦時喻在腦海裡復原了一遍當時的情形。

好像那個時候,她正急著跟林語池講那個尬破天際的故事,地撂了電話,沒按上結束通話鍵?

她這才恍悟過來,趁著池硯還沒開口損她前,先自行做了了斷,

“噢,好像是我沒掛電話呢。。。”

邊說,她邊向前探出身子,摸過中控臺上那枚戒指,默默地重新戴上。

這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剛剛的行為是有多麼的滑稽。

她尷尬地笑笑,似乎像是想盡力地挽回一點美女的尊容。

“那個,剛剛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啊。。。”

“不過,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能偷聽啊,女孩子間很多小秘密的。。。”

“話說,你是不是隻聽到了這一段?”

秦時喻想起她後面還講了一大段別的,關於兩人婚姻間的慷慨激昂的言論,突然有些心虛,不安地搓著指甲。

“沒。”

短短的一個字,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般,讓她放鬆了幾分。

只要沒聽見她那句“多出錢連小三小四都給他伺候好”就行。

倒不是怕他有小三小四,主要是真的不想伺候別人。

。。。

車裡又陷入了莫名詭異的安靜之中。

秦時喻覺得有點悶,把車窗開了點縫,一股冷風吹進來,把她吹得清醒了一截。

她側頭看看池硯。

已經到傍晚了,他的半邊臉浸泡在深秋昏昧的光線中,竟生出幾分頹靡之色來。

莫名地有些性感。

秦時喻移開眼神,想到了剛剛的一些話,想為自己解釋一番。

“那個,我剛剛說的睡覺磨牙放屁打呼嚕說夢話什麼的,都只是我的猜測哈,我覺得我本人還是不會的。”

池硯聽完,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

“前面那些倒是沒有,不過你確實,說了夢話。”

“不僅說夢話,還夢遊。”

秦時喻:???

她活了二十六年還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還夢遊?

“哪天晚上?”

秦時喻脫口而出,又很快反應過來,兩人之前都沒有睡過一張床,好像就昨天,不對,池硯回來應該都是凌晨幾點了。

那也就是,兩人就今天凌晨不知道是幾點到今天早上這幾個小時裡短暫地共享過一張床。

她迅速改了口,

“我半夜說了啥夢話?”

“你真的要聽?”

紅燈亮起,池硯轉過頭來,眸底竟然生出了幾分同情之色。

秦時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事,你說吧,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池硯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滿臉“你聽了不要後悔”的表情,接著緩緩開口,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走進衛生間,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

“你邊走邊吧唧嘴,說‘媽媽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

!!!

臥槽?!?!

秦時喻的腦瓜子一下子炸開了。

對她來說,這句話的震懾程度絕對比她睡覺放屁磨牙威力來的更大。

她居然會夢遊到廁所裡去,出來還吧唧嘴,還說什麼“媽媽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

不,她不相信也不接受,這絕對是池硯騙她的。

“你是不是在騙我?”

===別再野了 第11節===

池硯冷哼一聲,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我騙你幹嘛?秦時喻,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無聊,每天都想著編故事來騙人玩兒。”

“還有,減肥要適度,飯還是要吃飽的,不然,”

“餓極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池硯說完這句話,笑了笑,像是嘲笑她一般。

秦時喻立馬拿出手機,準備向她媽求證,邊發訊息還一邊自言自語,

“這絕對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也只是去廁所晃盪一圈,絕對不可能吃。。。”

秦時喻說到關鍵之時又把那個字給吞了回去,總覺得有點不文雅。

很快,她媽媽的訊息也回覆過來了。

是一段長語音。

【皇后娘娘:幹嘛突然問這個?好像是有一回被我看見了,那天晚上不是你爸不在嗎,然後你就鬧著要跟我睡,半夜我醒來就看見你從廁所裡走出來,還吧唧嘴,躺下還在唸叨,“今天放學,媽媽做了糖醋排骨,真好吃啊”。】

聽完這番話,她真的要喊救命了。

她的通話音量開得很大,此時媽媽的語音迴盪在車內,還夾雜著她的笑,讓秦時喻生出了想跳車自行了斷的想法。

池硯一副“怎麼樣我沒騙你吧”的表情更是讓她想掘地三尺把自己給埋了。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皇后娘娘:你什麼時候再帶池硯來晏城啊,你倆就領證前回來過一次。婚禮呢?總該找人算算定下日子了吧?】

秦時喻按按太陽穴,敲出四個字回覆了過去。

【秦時喻:再說吧媽。】

還回啥晏城啊,辦啥婚禮啊,她現在就想換個沒有池硯的星球生活。

不,生存。

*

秦時喻一改平日那話匣子的性子,剩下的這段路,她都保持緘默,能不開口絕對不開口。

彷彿他們不是要去吃飯,而是要去上刑場,一副焉巴巴的樣子。

這種症狀一直持續到兩人來到紫金閣。

走向包廂的路上,秦時喻一直耷拉著腦袋,她一直在想,她對廁所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執念,導致她被池硯看了笑話。

想得出神,竟沒有注意到兩人已經來到了包廂門口,前面的池硯停下步子,她沒剎住腳,直直地撞向了他的背。

池硯的背部肌肉過於硬朗,撞得她鼻子生疼,差點給憋出生理性淚水來。

秦時喻捂著鼻子,忍不住控訴他的罪行。

“你停下來能不能先吱一聲啊,還好我這鼻子是真的。”

池硯轉過頭來,垂眸,眼底生出幾分溫柔的笑意,看的秦時喻心裡發毛。

“幹嘛這樣看著我。”

池硯居然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柔下幾分,但是秦時喻還是聽出來了裡面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寶貝,馬上就要進去了,老規矩?”

秦時喻這才反應過來,他那根本不是溫柔,是提前入戲。

。。。

秦時喻勉強擠出個微笑,抬頭看著池硯,

“這樣可以吧?”

池硯還真的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表情,最後總結出三個字,

“有點醜。”

秦時喻啞言。

算了,當她沒問過。

。。。

兩人走進包廂內,看見池母池父,還有池伶以及池硯的小姨已經坐在了席間。

秦時喻笑著走過去坐下,還不忘連連道歉,

“爸媽,小姨,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說著她挑了池伶旁邊的位置坐下,對她親暱地笑笑,

“放學啦,今天作業多嗎?”

池伶很喜歡這個嫂子,看見她坐到她旁邊頓時笑逐顏開,連連點頭,

“還好,今天在學校裡都做了一些了。”

今天池硯說池伶晚上也會來的時候她還有點驚訝,因為池伶學習正緊張,平時都在住校,這晚上吃頓飯還請假把她接出來,讓秦時喻誤以為今晚上是一場比較大型的家宴,池硯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會來的那種。

沒想到就是他們一家四口加小姨。

頓時也鬆了口氣。

程姝映眉眼溫柔地看著秦時喻,

“是不是路上堵車了,該餓了吧?我這就讓服務員上菜。”

。。。

上菜的間隙,池硯出去接電話了,池伶在一邊刷著女團舞臺,池父池母和小姨開始了飯前的閒聊,秦時喻插不上話,也不敢玩手機,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一邊的池伶察覺到了她的尷尬與無聊,放下了手機,開始找她聊天。

“誒,嫂子,還沒聽你講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呢?”

秦時喻看見池伶滿臉殷切,不忍心拒絕她。但是今天之內被兩次問起這個問題,而且第一次還鬧出個笑話,她突然就有點抗拒了。

池伶是個很會看人眼色的姑娘,看出了她的猶豫,馬上就自然地轉換了話題。

“哈哈,我猜你剛認識我哥的時候,應該也很看不慣他吧?他這個人就特別的臭屁,還不會說話,經常把人氣得要死。”

池伶的話算是說在她心坎上了。

“對對對,他就是這種。”

“不過呢,其實我哥也就是表面上討厭了點,很多時候,他還是會護著我的。而且我都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上過心,直到你出現。他之前還向我請教過該送你什麼禮物才好。”

“雖然沒看過他談戀愛,但我總覺得,他真正地愛上一個人後,只會對她越來越好。。。”

“你說是吧嫂子,你有沒有感覺到?”

秦時喻微怔幾秒。

她就像一個身在其中的局外人,茫然不知所措,只能附和著點頭,

“是的。”

“他挺好的。”

希望等到池伶見到下一個嫂子之時,也還能這樣滿臉笑容地問她同樣的問題。

“又在說你哥什麼壞話呢?”

池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繞到兩人後面,問了句。

“她在誇你呢。”

池硯笑笑,沒有再問,重新坐回到秦時喻身邊。

。。。

過了一會兒,菜也七七八八的上齊了,三個長輩也停止了閒聊,張羅著大家吃飯。

池家的吃飯氛圍一直挺活躍的,沒有太多規矩,大家中間也會搭上幾句話,不過大多數都是長輩們在說,小輩們就悶頭吃飯。

秦時喻也沒想到小姨突然就cue到她了。

“時喻啊,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

秦時喻正在小口喝著排骨湯,差點被嗆到。

還好她早已有了心裡預設,很快就緩了過來,用紙巾掖了掖嘴角,笑著說,

“小姨,其實我都喜歡,但最好還是女兒。”

“池硯呢?”

小姨還是公平的,問完就把這個難題拋給池硯了。

好一個擊鼓傳娃。

秦時喻眼尾勾著笑,佯裝滿臉幸福地側頭看著池硯。

池硯也轉過頭來,滿眼笑意地與她對視,

“時喻生個葫蘆娃我都喜歡。”

秦時喻:。。。

好傢伙,神回答。

這演的有點過於浮誇了。

好在小姨總算是放過了他們。

秦時喻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正常吃飯了,誰知道這時候,碗裡突然從天而降了一隻蝦。

還是剝了皮的。

她轉過頭,看見池硯拿著一張紙,仔細地擦著自己剝過蝦的手指,還不時地側過頭來看著她,唇角勾著淺淡的笑意。

好像是在說,

“我還給你夾菜呢,你看我演的好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

===別再野了 第12節===

這隻蝦倒是給她添了巨大的麻煩,扔了也不是,放在碗裡也不是,想悄悄給他夾回去呢,一抬頭又看見大家都盯著他倆。

最終還是程姝映出來解了圍。

“池硯,你這孩子,是不是忘了時喻對蝦過敏啊?忘一次正常,可不要有下次了,男孩子不比女孩子心細,可你也要注意著點才行。”

程姝映這番話既幫秦時喻解了圍,又善意地提醒了池硯。

而且秦時喻莫名地有些感動。

記得她對蝦過敏的,居然是程姝映。

。。。

過了一會兒,小姨又好奇地盯著兩人,丟擲一個問題,

“你們平時是在家吃飯呢還是在外面吃呢?”

秦時喻這就有點難回答了。

因為他倆根本不在一起吃飯。

她把頭轉向池硯,用眼神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池硯無比淡定,緩緩吐出幾個字,

“在外面吃。”

“老是在外面吃也不健康。”

程姝映說,

“池硯,改天回家,跟著家裡阿姨學學怎麼做飯。”

聽完這句話,秦時喻差點噗嗤一下笑出聲。

她這個婆婆果然跟其他婆婆不一樣,居然沒有絲毫的偏心,還讓自家貴公子學做飯,簡直是深得她心!

秦時喻憋著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人的臉色果然已經轉黑。

程姝映也察覺到了,毫不客氣地戳破他,

“你可別不樂意。”

“我問你,你知道時喻最喜歡的菜是什麼嗎?”

就在這時,池硯莫名其妙抬手,將他的手附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突如而來的溫熱讓秦時喻手一僵,她強烈地忍住自己想甩開他手的衝動。

說話就說話嘛,上什麼手。

生怕別人看不出你在演。

誰知這人不僅摸她手,還對她笑,眉眼一挑,沉沉的聲線拂過她的頭頂,

“我知道啊。”

“糖醋排骨嘛。”

第8章 秦 池硯學做飯

吃完飯後,塑膠夫妻先看著其他四人上車離開,才各回各家。

不對,是她回池硯的家,池硯回他自己的家。

這樣說或許聽著怪怪的,但這確實是事實。

因為她沒有開車來,池硯本來還保留了最後的一點良心,想要送她回去,被她非常有骨氣地拒絕了。

“我今天就是走成糖醋排骨我也不需要你送。”

池硯只是笑笑,然後轉頭開著他那輛騷包的跑車就揚長而去。

當時秦時喻只是“嘁”了一聲,然後掏出她的手機,開啟某打車軟體。

在看到頁面顯示“前方還有30位乘客在排隊等候”的時候,她對池硯的仇意消失了一點點,還伴隨著一點後悔,思考要不要打個電話把池硯喊回來。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糖醋排骨之仇給取締了。

士可殺不可辱。

她秦時喻是一個為了糖醋排骨可以上廚房下廁所的壯士,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挫折就投降呢!

大不了。。。就等。

。。。

她站在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經過的計程車倒是不少,但是全都亮著紅牌子。

手機上的打車軟體顯示前面還有二十個人排隊。

這個時候,她對池硯的仇意又消失了百分之二十五。

。。。

二十分鐘過去了。

夜風漸涼,秦時喻今天又不怕死地穿了一條開叉長裙,這時候兩條平時讓她引以為傲的長腿已經被凍成了兩根冰柱子。

動一下就會碎裂的那種。

又過了幾分鐘,在她打了一個又一個噴嚏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一片搖晃的紅色燈牌中尋到了一個綠燈牌。

那一剎那,秦時喻才發現原來自己可以如此這般地喜歡綠色。

誰踏馬說綠色不好了!!!綠色明明就像初高中課本描述的一樣,象徵著生命和希望!

還象徵著糖醋排骨之戰的勝利!

於是秦時喻使出全身的勁兒,帶著在夢裡尋求糖醋排骨的那種熱情,向那輛計程車拼命地招手。

計程車最後平穩地停在了她面前。

“師傅,到錦繡華緣。”

說完這四個響亮的大字後,她明顯地感覺到師傅從後視鏡裡瞟了一眼她,眼神裡寫的都是,

“住錦繡華緣的人不都應該有專人接送的嗎?”

秦時喻只是笑笑。

她自然不會跟一個陌生人解釋為什麼她和她的塑膠老公因為一個離奇的夢遊事件而鬧掰了。

雖然很有可能是她單方面的鬧掰。

反正人嘛,不爭饅頭爭口氣,全天下四個輪子的車這麼多,她不信就池硯的那輛能開到錦繡華緣去?

。。。

秦時喻覺得冷,伸手把後面的開著的車窗關上了,但是前面的還開著,師傅又開得快,風一直往裡面灌,刮到了後座。

秦時喻覺得要是再這麼吹下去,她直接可以讓這師傅順路去醫院讓她截個肢了。

“師傅,麻煩你關點窗子吧,有點冷。”

師傅看她著實是冷,乾脆把窗子全關嚴實了。

秦時喻掏出手機來,準備刷刷微博,突然間,駕駛位那裡傳來一陣“噗”聲。

那噗聲無比響亮,迴盪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裡,還有點婉轉。

所以這是。。。司機。。。漏了個屁。

為什麼說是漏了而不是放了個屁呢,因為她覺得,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在陌生人面前放屁的,就像是她正常情況下也不會做出去廁所找糖醋排骨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一定是司機憋不住了,人嘛,正常的生理行為,可以理解。

就在秦時喻在心裡善意地為司機開脫了一遍後,突然間,一股帶著酸氣的臭味竄進她的鼻腔,直衝她的天靈蓋,下侵她脆弱的胃,臭的她直想幹噦。

理智告訴她,今晚吃的是紫金閣裡一盤子四位數的菜,不能吐,吐出來那都是沒消化的人民幣。

再說,吐到車上她還要倒賠錢。

現在窗子都關上了,車裡密不透風的,臭氣散不出去,她只好伸手打開了點窗子,一股風吹進來,人好受了許多。

誰知道這時司機冷不丁地問了句,

“你又熱了?”

秦時喻滿臉菩薩般的笑容,沒有回答。

而她經過這番折騰,對池硯已經沒有仇意呢,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那麼有骨氣。

同樣是四個輪子的車,同樣能開到錦繡華緣,但還是池硯的法拉利更加舒服一點。

*

秦時喻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穩,她夢見自己被糖醋排骨追了一晚上。

那些個糖醋排骨還生出了手和腳來,一直追她,她跑到最後跑不動,妥協了,任由糖醋排骨們將她包圍。

她感覺自己疲乏得很,一直到十一點半才醒過來。

好傢伙,本來跟自己安排的假期就沒剩幾天了,這一下子半天又沒了。

在萬分悲痛中,她連上網,懸浮窗處立馬就彈出來一條訊息。

她戳開來看。

【林語池:江湖救急,糖醋排骨糖跟醋的比例是多少來著?】

救命啊!!她這輩子是跟糖醋排骨是過不去了嗎?

她面無表情地給林語池甩了個教程過去,林語池也很快地回覆了她。

【林語池:謝謝,正需要!我男朋友今天說想吃這個,我就說學學,以前吃過你做的,特別好吃,就想問問你那個比例。。。】

秦時喻嘆了口氣。

同樣是糖醋排骨,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

秦時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和池硯之間,居然是後者主動先破冰的。

===別再野了 第13節===

池硯打破了網路交際中那條“傳統美德”,完美地省略了“在嗎”兩個字,不知道是霸總還是霸王人設上身,冷冰冰地甩給她兩個她能看懂但想裝看不懂的漢字。

【池硯:下樓。】

秦時喻就想不明白了,這池硯一天天的閒不閒啊,他不還有信誠科技呢嗎,一攤子事不得管啊。

不過她轉念一想,人家畢竟自己是老闆,去不去公司他說了算,沒人能管。

就像她在sk的時候,拼了命地給宋志輝那個老東西賺錢,那個老東西卻丟下一堆爛攤子給他們,自己跟小三小四滾床單去了。

不過還好,馬上她就要翻身自己做老闆了。

。。。

雖然很不情願,但她還是走出了門,上了池硯的車。

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池硯今天怪怪的。

這車好像也不是車,是條賊船。

秦時喻拽著安全帶就像拽著救生衣,警惕性極強。

“這是要去哪?”

池硯這個人做什麼都喜歡來個突然襲擊,搞得人家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他微微側過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很害怕?”

“放心,去我爸媽家,有我媽在,我還能把你吃了?”

秦時喻確實放下心了,拽著安全帶的手也鬆開了。

“怎麼又去爸媽家?”

“媽讓我回去跟阿姨學做菜。”

秦時喻:。。。?

她腦補了一出《我以為我婆婆只是開玩笑才不會捨得為難她寶貝兒子呢結果她來真的》。

真的是豪門罕見。

“不對,咱媽點名要你去學菜,你自己去就行了啊,帶上我幹嘛,你知不知道我過幾天就要忙工作室的事,現在一分一秒的休息時間都很寶貴誒。。。”

“powell的畫展,還想不想去?”

池硯微揚尾音,秦時喻無奈咬咬牙,話到嘴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誒,這條路你可以再開快點啊,你這樣咱什麼時候才能到咱媽家啊。。。”

秦時喻小學時是個為了吃根棒棒糖可以多寫一百字作文的給少年先鋒隊拖後腿的祖國小狗尾巴草。

活到二十六歲仍然是為了張門票可以任由池硯擺佈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沒點骨氣的風乾鹹魚。

所以活到這麼大,好像白活了一樣,

沒什麼長進。

*

到了池硯父母家,他被程姝映按頭進了廚房,而程姝映又不讓秦時喻進去,所以她就只能在客廳看看電視吃吃零食一邊想著池硯到底為什麼非要讓她來。

難道是讓她當第一個試毒的人?

不,她不想自己年紀輕輕不明不白地就把這條命交代在池硯的黑暗料理上。

過了一會兒,她看見程姝映從廚房裡走出來,對她笑了笑,然後就上了樓。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程姝映又從樓下下來了,打扮的很精緻,像是要出門一樣。

秦時喻也跟著起身。

“媽,你這是要出門?”

“是啊,幾個朋友約著坐一坐,池硯那兒就交給你了,你監督一下他哦。”

說著,程姝映邁著步子就走了,像是很急。

秦時喻又重新坐下了,而且這回坐得更舒坦了。

這會兒沒池母盯著,說什麼她都不會嘗池硯做的菜的。

。。。

重新坐下還沒多久,池硯就給她發訊息了。

【吃鹽:過來。】

又是兩個字。

這池硯好像是得了只會打兩個字的病,多打一個字都會讓他斷胳膊似的。

秦時喻慢悠悠地走到廚房,她倒是要看看這池硯到底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看可以,吃是絕對不行的。

誰知她一走進廚房,看到好好的一個廚房,各種鍋碗瓢盆擺的到處都是,活像一個戰後之地。而他自己看著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秦時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是要在這開疆拓土?”

池硯今天已經盡力穿的休閒,一件套頭衛衣,給他修飾的多了幾分少年氣,但還是掩蓋不住他本身的氣質。

所以當他站在一堆鍋中,還是略顯突兀。

秦時喻走過去,指著那堆鍋,

“你要這麼多鍋幹嘛你開食堂呢?”

池硯淡淡地瞥他一眼,聲音低沉,

“不知道用哪個。”

“不是有阿姨嗎?阿姨呢?”

“幾個阿姨今天都請假了。”

???

怎麼可能這麼巧啊。

而且沒阿姨程姝映怎麼還讓池硯來學菜呢,分明就是故意支開那些阿姨,讓池硯自己想辦法。

秦時喻幫他收起了鍋,一邊收還一邊好奇地問他,

“你為什麼這麼聽你媽媽的話呢?”

“會不會是因為,是不是有一天你無意中聽到他們說其實你是領養回來的,不是親生的,然後你就得拼命聽話,因為害怕他們也不要你了?”

這回輪到池硯無語了。

“秦時喻,你是不是妄想症又犯了?”

秦時喻收好了最後一個鍋,給他留下了一個炒鍋一個燉鍋,然後拍拍手。

“不是就不是嘛你不要急嘛。”

“那我就收好了,你繼續幹活吧,我可出去了。”

“等一下。”

秦時喻頓住腳步,轉過身,有些不耐煩,

“還有什麼事?”

池硯眼神幽幽地勾住她,像是不懷好意,末了他緩緩開口,

“你來幫我做飯。”

這句話徹底惹毛了秦時喻。

“誒,池硯,你有沒有搞清楚,是你媽點名要你做的,你這樣做是欺詐,你對得起你媽的良苦用心嗎。。。”

“五十萬。”

沒等到她碎碎唸完,池硯先開了口。

然後她就看見秦時喻面露喜色,重新走了進來,邊走還邊唸叨,

“我去看看冰箱裡有什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