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頭看這些天的文章，不管是淪陷於汪小菲熟練法語點餐的大S，還是被百億豪門公子哥的身份眩暈的王登登，亦或者是安以軒等等嫁豪門吞針的女星……
——我似乎都在指向同一個命題，即天真又虛榮的年輕女孩被男人外在的矯飾所吸引，一頭扎進她們幻想的愛情和婚姻，最後以自毀毀人的結局收場。
有些小女孩跑來跟我說，“虛榮”是一個貶義詞，代表我對女人有根深蒂固的歧視。
如果我現在是18歲的高中生，我當然也會認為“虛榮”是一個黑白分明的貶義詞，但我即將30歲了，早就把“虛榮”當成一箇中性詞了。
大概在我的世界裡，所有有正反義詞、有情緒指向的詞彙，都是可進可退的中性詞。
虛榮是深植人類古老基因的密碼，不坦誠接受這一點，人就會永遠活在一種虛幻的道德感裡。
但我知道，能這樣直麵人性的人其實並不多見。也不一定是智商不夠，而是執念太深，沒有心量去承受現實的殘酷。
——正是因為他們總是把“虛榮”當一支利箭射向別人，他們才無法承受“虛榮”這支箭會同樣反噬，射向自己。
但當一個人不覺得虛榮是一支箭，泯滅了虛榮對錯與否的指向性，那麼虛榮就傷害不到Ta了。
2.
不妨看看動物世界。
《蝲蛄吟唱的地方》中，女主基婭在被暴力狂男友欺騙後傷心地反省：“她透過學習得知，雄性會從一個雌性換到另一個雌性，她怎麼會著了這個男人的道？他那時髦的遊艇就相當於發情期雄鹿鼓起的脖子和過大的鹿角，附肢，用來嚇走其他雄鹿並吸引一頭接一頭的雌鹿。”
所有擇偶期的男性都能無師自通地施展雄鹿的本領，透過展示他們擁有的一切來吸引雌性。
這不是什麼高大上的英雄權謀故事，甚至不是詭計多端的男人pua，而是所有動物的本能——否則這種物種早就滅絕了。
雌性也會基於本能受到雄性的蠱惑，連那些自詡聰慧的女人都無法倖免——否則這種物種早就滅絕了。
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虛榮，不同的虛榮即不同的業力，或許也昭示著她們不同的人生。
小時候的玩伴姐姐，被一個車裡放著躁狂音樂的街溜子吸引，跟他回了老家，發現他家那邊連公路都沒通，爹孃在家眼睛都哭腫了。
大S能對外在浮誇、只會金錢攻勢的富商免疫，但她無法免疫一個除了金錢還有格調、有才華、真性情的有為青年。
吳佩慈因為紀曉波贈予她的那些不清楚價格的衣服首飾而淚流滿面，連生四胎終不悔。
……
女明星有女明星豪門的虛榮，普通人有普通人蓬門蓽戶的虛榮。
真心已經與虛榮心相互交纏，難捨難分。
3.
當然我也虛榮，我迄今聽過最動人的一句情話，來自於一段無始無終的相識。
這位年輕人博覽群書，最喜歡研讀《楞嚴經》。我們決裂後，有一天他說：“我以後再也不能讀《楞嚴經》了，《楞嚴經》是佛寫給阿難的。”
這話沒頭沒尾的，一般人聽不懂。
但這句話傳到我耳朵裡我的心非常罕見地被撞了一下，因為我就叫阿南。而《楞嚴》通篇都是“阿難”。
雖然一切停留在這裡，但我承認當時我的虛榮得到極大滿足，而我甚至不願去判別真心有幾何，虛榮心又有幾何。
大概我寫這篇文章也是一場徒勞，唯一能對抗年輕時受到的虛榮召喚的是閱歷和淚水——而等有了閱歷、蓄足淚水似乎一切都為時已晚。
所以歌裡唱：“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