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最後一杯酒》:墨西哥的藍色不憂傷

瓜納華託的多洛雷斯是調色盤上墨西哥的一個縮影,是墨西哥獨立運動的策源地,是墨西哥畫家迭戈·里維拉的童年記憶,是墨西哥著名歌手“好酒色的農村帥哥”胡安·阿弗雷多·希梅內斯的故居,也是影片中三個老男人完成好友遺願之旅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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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人有這樣的篤信:死亡不是生命的結束,遺忘才是真正的消失。因此墨西哥老男人佩德羅在感知自己大限將至時,將音樂家阿爾弗雷多記錄在紙印上贈與他的《我》歌曲手稿委託給三個牌友,送到多洛雷斯故居博物館,讓參觀者看到手稿上記錄著他的名字,記得這世上曾有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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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用三個性格各異的老男人縮略了人到晚年的窘況:耿耿於懷已故女兒、照顧著神智不清的妻子、抱憾生活、被稱為失敗者的埃米里亞諾。神經衰弱、敏感謹慎、毫無存在感、面臨被兒子兒媳送去養老院的奧古斯汀。清高自傲、一生被規矩束縛、鰥居仍被已故妻子“幻象”禁錮自由的貝尼多。

在朋友佩德羅葬禮上,這三個失意的耄耋老人情深意切又平靜理智地進行著告別。也許當墓地裡的朋友多過生活中的朋友時,擔憂地不再是面對死亡,而是活出怎樣的最後時光。於是,多洛雷斯之行不再只是為了朋友的承諾之旅,而是從糟糕生活中脫離出來,開啟的一場證明自己依舊有能力接受改變與挑戰的勇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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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趕下車依然要前行】

人總想像個紳士一樣生活,可是風度翩翩的體面生活總是太昂貴。影片用戲虐的方式調侃著老人們心疼著因為尿頻、尿不出而浪費的車費。終於,付不起車費又不齒於逃費B計劃的三個老人被趕下出租車。貝尼多:“走過去太遠了。”埃米里亞諾:“大師對趕驢人說過,你不必第一個到達,但是你得知道如何到達。”於是,吉他背景音樂響起,配合著老人們拄著助行器的腳步,沿著公路向雲際遠展,風吹過黃綠相間的茅草,無奈與接受、安然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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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有最好的安排】

貝尼多:“我不相信命運,但我們身在某處,一定有它的原因。”荒無人煙高速公路上,三個老男人只能到公路酒吧裡休息。被“亡妻幻象”禁錮的貝尼多突然覺悟到,一輩子忠於妻子、從未踏入過聲色場所的他正在接受著生活別有深意的安排。在妓女房間突發心臟病的貝尼多終於掙脫道德模範的枷鎖,好像一個詭計得逞的孩子般得意地等待大家驚訝、詫異與責怪。重獲自由的貝尼多結束了旅程,將剩下的錢資助奧古斯汀和埃米里亞諾坐大巴車繼續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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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也可以做點什麼】

為更正紙巾上拼寫錯誤,奧古斯汀和埃米里亞諾中途找畫家幫忙,卻偶遇了一個天生殘疾,被身邊所有人拋棄的女巫。“我很不幸,但是即使不幸也可以做點什麼,恐懼使人平庸。”女巫說到。雖然奧古斯汀被當兵的兒子強制結束旅程帶回去面對養老院的安排,但女巫的話喚醒了奧古斯特的勇氣,他從養老院逃跑,決定與朋友貝尼多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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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予生活專屬的意義】

多洛雷斯之旅只剩下埃米里亞諾一個人,但是埃米里亞並不孤單,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人,聆聽他們的生活意義:

鋪瀝青開壓路機的喬治,“我走得很慢,但人們可以走得更快”。與星空作伴的浪漫的守夜人奧利維亞,“沒人站崗,保險公司就不會賠錢。”反斗牛聯盟加泰羅尼亞小夥子,“這是痛苦與死亡的表演,讓觀看者與殺牛者一樣心懷愧疚。”“你得為信仰奮鬥,即使它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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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有奇異的饋贈】

歷經輾轉,埃米里亞諾到達多洛雷斯,終於完成朋友的託付,將那張破破爛爛、字跡潦草、漏洞百出卻承載朋友遺願的紙巾送到博物館。“事物的意義是我們賦予的,生活也一樣”。於多洛雷斯街頭品嚐神奇口味的冰淇淋,於胡安·阿弗雷多·希梅內斯墓園彈琴致敬音樂家,于歸程欣賞墨西哥廣袤土地與拉美明媚的陽光。灰白的荒漠上怎樣生出肥碩、多刺的仙人掌,仙人掌又怎樣生出繽紛的花朵與嫣紅的果實,如同埃米里亞諾曾抱怨不幸運的人生,也許在一場奇妙旅程後就會收穫幸福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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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影片於悠然的節奏中完成了一段充滿笑料與感動的旅程。生活永遠高深莫測,即使活久見的墨西哥老男人依然不斷地收割著生活的智慧。人生艱難,而有時生活又在此艱難之上對你格外苛刻,但那也只不過是你人生的特別之處而已,生活有藍色,卻依舊可以像墨西哥美好景緻與龍舌蘭酒、啤酒冰淇淋、墨西哥音樂一樣充滿新奇感受與生命慾望,那就是“墨西哥的藍色不憂傷”的含義。《老男人》完全可以列入人生必看影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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