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村西舊事,二

在離我家不遠處是一個殺豬的地方,佈置很簡單,一個平臺,一個大鍋臺,還有個大鐵鉤。平常殺豬的時候,我們都會跑過去看,或許是因為太小吧,我們都不害怕,把這個殺豬過程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群大人們一起把豬捆上,然後抬到那個大平臺上,豬一直在掙扎,或許它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吧。

一個人拿著大木棍使勁地往豬的頭部夯了幾下,豬基本上就不動彈了,緊接著另一個人拿著一把刀麻利地往豬的脖子處捅了一下,血順勢而下,正好流在下面的大盆裡,此時豬又開始掙扎,可已沒任何意義。一會兒血流完了,豬也沒了動靜,一個人把盆子端走放在一邊,不到一會兒就凝成了血塊,也就是我們平常吃的豬血,然後圍觀的人開始掙搶著買,新鮮的,純綠色的。而另一邊呢,鍋裡的水已經燒熱,幾個人合力把豬抬到鍋裡進行褪毛,幾個人迅速地在很短的時間內把豬扒了個乾淨,白白嫩嫩的。然後眾人一起把豬掛到大鐵鉤上進行剖解,分成小塊賣給村裡的人。我不知是忘了當時的害怕還是真的不害怕,不過現在我絕對不會再去看一眼。

村裡有座水塔,很高,平常村裡的自來水都是用它供應的,可是村裡的自來水管也就三四個,村裡的人會到附近的水管處打水倒在自家的水缸裡。水塔旁邊是村裡幹部用的小屋,屋的外牆一側有個正方形的洞,到晚上的時候,裡面會放上全村唯一的電視機,供村裡人觀看節目,不過此處的記憶很少,愛上動漫也不是從這裡開始,而是不久後從一個小夥伴的伯父家裡看到了動漫,從此迷上了動漫。平時到晚上五六點的時候我們都會跑到那裡去看動畫片。可能因為太過痴迷吧,我一直纏著父親買一臺電視,後來父親還真從市裡託人買了一臺凱歌牌的黑白電視機,成了全村第三家有電視的。

平常我都會看那些動畫片,可到了晚上就不是我的了,附近的村民都會跑到我家看電視,非常熱鬧,因為人多,為了滿足所有人,父親在屋裡支了一個臺子,然後把飯桌放上去,最後把電視放在最上面,這樣大家都能看到電視節目了,雖然我不能看動畫片了,但看到家裡這麼多人,心裡也很高興的。當然平常五六點的時候是我們小夥伴的天下,我們都會看中央臺的《紅黃藍》節目,專門放動畫片的,還有山東臺濟寧臺也放動畫片,最讓我懷味的是日本的《恐龍特急克塞號》(它不是動畫片)。

在上小學的第一年,我家搬到村子南面的新家,沒過多久,玩得很好的三兄弟搬到了我家的前面,雖然離開了老屋,不過我們還是會去村西的池塘裡洗澡嬉戲。

在不知不覺之中,歲月總會偷偷帶走那些你不經意的東西,或許童年的樂趣太多並沒有注意,可過了好多年之後,你發現那是如此的珍貴,唯一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已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歲月的長河裡,再也觸控不到,再也感覺不到,只能默然懷想。

村西的舊事述說著古老的故事,它唯一存在的依據是你的記憶。

歲月*村西舊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