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清明,祭掃出行的人流多了起來。父親去逝已幾年,農村喪事習俗鬧騰的很歷害,當時有種是痛非痛的感覺。
返程的火車上,一路思緒不斷,邊痛邊記,寫下了幾段思念與懺悔的文字。值此特別的日子裡,稍作整理,帶著春天的思念,送給遠在那邊的親人。
《痛別》
一聲聲,二聲聲,
長空頓足雁哀鳴。
泣淚面滿痕。
灰飛飛,熖騰騰,
縷縷青煙上青雲。
西路慢行行。
幾天的準備,只為今日登場。有吹的,有哭的,還有唱的。儀式不能說好壞,我漸漸接受此景此情。子女對父母的思念,無論何種場合都是真情實意的,但活著的人,逝去的人,也都需要一些儀式與捧場。鄉村的風俗不能說好壞,我漸漸明白入鄉隨俗;眾鄉鄰故交皆來捧場,替父高興,一生足矣!
說好堅強些,可總會迴圈到那個痛處;別說不哭,只因沒到痛處。走了才幾個月,回來已成隔世。生養我的人都走了,今生再也無法相見。燒一張紙錢,訴說一段記憶。一把傷心的淚,哭父親,也在哭自己。
那天夜裡,我聽到了久違的公雞打鳴和報曉聲;那天早起,我看到了滿天星斗和彎月格外明;那天上午,鬧騰的好似演出,我看到了小狗哀傷的眼神;那天下午,眺望茫茫原野好似世外,我送別親人慢西行⋯;當天夜裡,飛雪紛紛落下,預示著"雪蓋墓"的吉運…
《悔恨》
故鄉西,故鄉東,
親親黃土陪故親。
愧對養育恩。
遊子漂,遊子零,
身到無掛葉無根。
天涯淪落人。
心常常被某些東西裹脅著前行。這幾年多是我大弟照顧,很用心,我相當於事外人。回去只是住一兩晚就走,本來想今年會有更多的時間,單獨回去多陪住幾天,可再沒這個機會了!連被麻煩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有的只會是終身悔恨與內疚!!
心裡儘管有所準備,但一切來的還是太快了。真的來臨了,又好像墜入深淵!看到這些年所受的痛苦,心想那邊可能會好些!可真的解脫了,世間就再沒有如此無私無畏地愛著我們的親人了!再沒有把我們攏在一起的那個家了!無論年齡多大,我們都成了四處漂零、心無所依的孤兒!!
思親魂遠去,哀寄一束花;
天空雖無雨,淚落早紛紛。
陰陽兩世人,絕訣再無音;
鬥轉星亦移,思念永留存!
(注:2018。4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