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李安走上導演之路的關鍵“推手”,這裡是他與電影的故事

本文主角特德·霍普,是美國著名電影製片人,與人聯合創辦了“好機器”、“這是那”等獨立電影公司,發掘了包括李安在內眾多優秀導演,現在是亞馬遜影業原創電影專案的負責人。出品的作品,除了李安早中期的名作外,還有《薩維奇一家》、《21克》、《美國榮耀》、《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超級英雄》等等。

他是李安走上導演之路的關鍵“推手”,這裡是他與電影的故事

《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

製片的工作,簡單說就是找錢賣錢。要為電影籌措資金,又要在完成後把電影賣出去(當然有時候這兩部分是混在一起的)。要買賣順利,製片就要有選片、選導演的眼光。而在製作電影的過程中,製片要張羅一切,全力協助導演完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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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珀手裡拿著《美國榮耀》

至於製片與導演之間的關係,當然因人而異,但即便是霍普這樣的“伯樂”,也需要對導演有所控制。獨立電影因其低成本的關係,有些方面反而限制更多,不能任由導演“發揮”。如何與各種不同個性、風格、脾氣的“藝術家”合作,也是製片的重要功課。

有人曾問霍普,他是藝術家還是商人?霍普說兩者都是。

年輕時的霍普是個活躍的青年,在受到法國新浪潮以及馬丁西科塞斯、科波拉等人的電影的影響後,他的興趣從政治轉向了電影。在紐約,他親眼見證了斯派克·李、賈木許等人的活躍及成功,讓他也有在電影行業一試身手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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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的賈木許

霍普是透過毛遂自薦的方式進入電影行業的。當時,亞歷克斯·考克斯來到紐約拍攝《希德與南茜》,霍普聽到訊息後便送出了簡歷,但沒有得到任何迴音。於是,一天早晨,他帶著兩杯咖啡出現在了製片辦公室門口。辦公室負責人出現時問他是不是來上班的,他回答是,便跟了進入。然後從打雜幹起,成了一名劇組的製片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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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與南茜》拍攝間隙

“我是李安。再不拍電影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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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風衣手拿塑膠袋、外表謙和的亞洲人走進了霍普的辦公室,說出了上面這句話。塑膠袋裡裝著兩個劇本:《推手》和《喜宴》。

霍普剛開始做製片人時,就把李安列為最想合作的人選。李安在紐約大學的畢業作品《分界線》讓霍普印象深刻。但霍普一直沒有聯絡到李安,直到有人向李安推介,說霍普是紐約唯一一個可以用這麼低預算把電影做好的人。然後就有了李安的登門造訪,再然後就是從《推手》到《綠巨人浩克》的一系列合作。李安也成了“好機器”合作過的最賺錢、最受尊敬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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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中也有像《與魔鬼共騎》這樣票房慘敗的例子。從營銷角度看,《與魔鬼共騎》是那種兩邊不著調的電影。“因為它選用的都是年輕演員,但講的卻是歷史故事;它的背景是戰爭,但中心主題卻是情感與良知;它有著大量的槍戰戲碼,但片中的人物卻說著戲謔、詩意的話語。歌手珠兒和長相庫斯約翰尼·德普的斯基特·烏爾裡克的加盟,使那些本應對它有興趣的傳統藝術電影觀眾又會對它不屑一顧。所以,片中任何能夠吸引特定觀眾族群的因素之外,都會有另一個完全對立的因素來把這些觀眾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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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鬼共騎》劇照

選擇珠兒,除了她是有市場價值的流行明星外,還因為李安看上了她參差不齊的牙齒,可以表現真實的時代感(而珠兒在影片中也確實表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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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

最初,萊昂納多也很想加入這部電影,參加了試鏡,但後來還是退出了。對此,李安倒挺高興的,因為他覺得這個角色應該是一個處男,而沒人會覺得萊昂納多是個處男。(這個角色後來是託比·馬奎爾演的,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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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角對電影來說當然很重要,製片和導演也常常會有不同意見。幕後以及效果,也有一些有趣的故事。

在製作愛德華·伯恩斯導演的《愛情臨界點》時,霍普對導演選擇邦·喬維很有意見,覺得一個搖滾明星不會是獨立電影觀眾的菜,但導演很堅持,他想要吸引更多型別的觀眾。結果,700萬美元投資的電影在美國只收獲了22萬美元的票房,但邦·喬維在歐洲影響力巨大,海外票房意外地好,這部電影最後還是賺錢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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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喬維

在製作《薩維奇一家》時,情況有點特殊。因為編劇兼導演塔瑪拉·詹金斯是霍普的前女友。公與私、新怨與舊賬可能一不小心就混在一起。

《薩維奇一家》是以塔瑪拉的自身經歷為藍本的,最初劇本足足有三百頁之巨,必須要刪減。刪減後的劇本在業界頗受好評,真實生動的故事和人物得到了很多經紀人的青睞。瑞茜·威瑟斯彭的經紀人認為這正是瑞茜轉型所需要的角色。大明星的興趣,一度曾讓他們打算修改劇本來符合演員的形象。但最終,導演還是覺得瑞茜對角色來說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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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維奇一家》裡勞拉·琳妮和菲利普·塞默·霍夫曼

《薩維奇一家》的主演選擇了勞拉·琳妮和菲利普·塞默·霍夫曼(投資方竟然希望以《王牌大間諜》聞名的麥克·梅爾斯來演)兩位演技派演員。菲利普·塞默·霍夫曼因為在《卡波特》一片中的出色表演拿獎無數,也對影片產生了利好。《薩維奇一家》後來很成功,還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原創劇本兩項奧斯卡提名。

在製作霍爾·哈特利的《招蜂引蝶》時,霍普有機會和工作方式完全不同的日本電影人過招。《招蜂引蝶》一片要分別在曼哈頓、柏林以及日本三地拍攝。日本的製片人是井關惺(曾和多位華人導演合作,投資過陳凱歌的《荊軻刺秦王》、徐克的《散打》、張之亮的《墨攻》等),他聯絡了黑澤明創立的黑澤集團來負責日本方面的製作。井關惺和黑澤集團關係密切,他曾參與製作了黑澤明的鉅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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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蜂引蝶》

隨著時間和金錢的流逝,霍普發現兩個團隊格格不入,便決心要抄黑澤集團的魷魚。另外,兩方在演員的選擇上也有分歧。

導演霍爾·哈特利因看了村上隆導演的《墮落東京》而對片中的女演員二階堂美惠印象深刻,希望與她見面。黑澤集團則因為《墮落東京》的爭議性,並不看好二階堂美惠,而另外推薦了一名主流電影界的女演員。哈特利心中非二階堂美惠莫屬,結果有好有壞:女演員潑了一杯咖啡在哈特利身上(霍普在書中沒透露女演員是誰);而二階堂美惠除了出演電影,後來還嫁給了哈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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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東京》保守款海報

霍普的製片故事還有很多,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看看霍普的製片生涯回憶錄《希望為電影》(“Hope For Film”,個人覺得這個譯名有點彆扭)一書。

他是李安走上導演之路的關鍵“推手”,這裡是他與電影的故事

霍普對製片人的認識,是要了解並保護導演獨特的工作方式,幫助導演在實用和偉大之間做出巧妙的平衡,是導演的後盾,又是導演與電影之外的第三者。導演是電影的靈魂,但一個優秀的製片人也是一部好電影所不可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