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的笑聲
文 l 桑永海
也真巧，這件事也發生在醫院裡。那天老伴可以出院了，我心上的壓抑感減輕了許多。下午兩點她在打最後一個吊瓶。我就去辦這最後一道出院繳費手續。
住院部在最高層，電梯比較方便，正好要下去的電梯門還開著，我快步走進去，已是滿滿一箱人，電梯門立刻合上，緩緩下降了。
此時，我對面站著一個高個頭小夥子，我們幾乎是臉貼臉。呀，這小夥太美了！貝多芬式的捲髮，微微曲捲，直到兩個耳垂，眼睛額頭鼻子，黑色羊絨夾克，我的感覺竟脫口而出：小夥子，你咋長的這麼美？電梯裡立刻哄地爆發出一陣笑聲。陣笑聲。
顯然，小夥子不滿意了，平靜地說：怎麼想到人妖呢？這比喻不好。此時電梯停了，有人下去，靜靜地，是在聽我的回話吧？
我又是不假思索，也沒有時間思索，大聲回答：小夥子啊，泰國一流人妖可不簡單啊，你一定見過吧？他們有男性的美，又具有女性的美。還有的是混血兒，又多了幾分東西方結合的美，那古希臘式的鼻子啊！我們已經忘掉了人妖這個詞兒，那就是純粹的美！這時有人插話：要不那麼多中國人，大人孩子老太太怎麼都搶著照相呢？又是一陣更響亮的笑聲。
小夥子也笑起來，剛想說什麼，電梯突然停了，是一樓。我往外走，只聽背後猛地發出喊聲，過頭了，別動，坐回去！隨即又是一陣笑聲······
有趣的是孩子們開車接我們回家路上，說起這件事又大笑一通。
還是俄羅斯大評論家車爾尼雪夫斯基說得好，美就是生活！平常日子裡，一次不經意的審美邂逅，竟然會給人們帶來這麼多快樂。
【桑永海：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吉林市退休高階教師，岀版過評論集、散文集多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