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之殤:楊康是不是好人,真的重要嗎?

83版《射鵰英雄傳》,三哥飾演的楊康死前的最後一句臺詞是對穆念慈說的:

“為什麼你一次次的原諒我?

給我的感覺是:楊康真的在死之前,才可以真正擺脫穆念慈,解脫了。

穆念慈之殤:楊康是不是好人,真的重要嗎?

(1)

我總以為,我們對穆念慈所有的好,只因為穆念慈長的漂亮。穆念慈的故事換成裘千尺,或者換個性別,想想就是一件令人崩潰的事。

沒見過誰因為愛上一個人,就一路從金都、陸家莊、牛家村、鐵掌峰,一路尾行。一路上說穆念慈沒用吧,偏偏很多次楊康的命都是穆念慈救的,感動的不行;正當我們覺得倆人乾柴烈火發生點什麼的時候,穆念慈反手一巴掌抽楊康臉上,來一句:

“誰是你的妹子?別碰我!”

這句話知道的是情侶之間的對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龍八部》裡,少室山喬峰對著慕容復說:

我蕭峰大好男兒,竟與你這等人齊名!

說不出的擰巴。

(2)

比如在金都,彼時楊康是金國欽差大臣,是夜,黃蓉將穆念慈扔到了楊康的房間裡。二人一番言語互訴衷腸後:

(楊康)心中一蕩,伸出左臂去摟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是我第三次抱你啦。第一次在比武場中,第二次剛才在房門外頭。只有現今這一次,才只咱倆在一起,沒第三個人在旁。”穆念慈“嗯”了一聲,心裡感到甜美舒暢,實是生平第一遭經歷。

穆念慈之殤:楊康是不是好人,真的重要嗎?

接下來二人上演著“不要”、“停”的戲碼,楊康說:

“我一定會娶你,將來如我負心,教我亂刀分屍,不得好死。”

穆念慈說:

“別立誓,我信得你。”

接下來呢?穆念慈忽然驚覺,拿過楊鐵心的鐵槍對著自己的胸口:

“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基本上穆念慈每救楊康一次,二人就發生上面這一段,有時候是穆念慈要自殺,有時候是反手再給楊康一巴掌。

穆念慈之殤:楊康是不是好人,真的重要嗎?

(3)

穆念慈與楊康之間的另一個障礙是:楊康的金國王爺身份。

在穆念慈看來:

“我一直當你是個智勇雙全的好男兒,當你假意在金國做小王爺,只不過等待機會,要給大宋出一口氣。”

當然,在這句話之外,穆念慈才是最喜歡說楊康“認賊作父”的人,柯鎮惡嘴那麼臭,提及楊康咬牙切齒,但也就在《射鵰》、《神鵰》分別說了一次;但穆念慈自己對著楊康就說了四次。

最神奇的一次發生在楊康為救穆念慈,在牛家莊殺死歐陽克。結果穆念慈開口仍然是:

你是願意作大宋的忠義之民呢,還是貪圖富貴不可限量,仍要去認賊作父?

那麼問題來了,儘管二人每次見面,穆念慈都會談及此事,但是她真的在乎這些嗎?

穆念慈之殤:楊康是不是好人,真的重要嗎?

(4)

實際上,穆念慈不太在意楊康金國王爺的身份,甚至是不是認賊作父,對穆念慈來說都無所謂。用大話西遊的話講:“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

對穆念慈來說,她期待的愛情也是這樣的。但較真一點說:這個蓋世英雄,是怎麼判斷的?當然是楊鐵心、全真七子給出來的。至於這些個標準對不對,本人聽不聽?穆念慈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相比之下,柯鎮惡見到黃蓉就罵她是“妖女”,逼著郭靖離開黃蓉……這時候郭靖即便再傻,也會直愣愣的來一句:

我是不會離開蓉兒的。

這樣的愛情是不是舒服多了?

(5)

對穆念慈來說,世界上其實有兩個楊康。一個是83版射鵰裡,三哥飾演的楊康,他可以認賊作父,踏踏實實的給郭靖當反派。另一個楊康則存在於穆念慈想象之間,那個楊康溫柔善良,還有一點小壞,而且是一個民族英雄,可以滿足江南七怪、全真七子……一大堆武林人士公認的大英雄。

楊康無法滿足怎麼辦呢?

沒關係,我可以感化你,在感化你的同時,我還要讓大家知道,我穆念慈是個好姑娘。

只有在這個邏輯上,我們才可以理解穆念慈行為的擰巴。這樣一來,楊康因為穆念慈屢次營救自己而感動,逐漸愛上了穆念慈;但楊康始終達不到穆念慈的標準,於是穆念慈在不斷的失望和傷心中,讓人感嘆自己所託非人。

或許只有楊康最終毒發時才意識到,真正要求他放棄一切的,並不是丘處機、柯鎮惡……這些人嘴上說說也就完了。但穆念慈,真的身體力行的讓楊康變成那樣的人……好了,現在我死了,你終於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