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松咪酒:大年初四飲西鳳,黃土高坡就這味兒

大年初四品鑑白酒特別選擇西鳳酒,一則西與四聲音相近,二則西鳳酒正在涅槃重生,今日品鑑之,恰可應了初五早晨迎財神的年景。

西鳳酒屬於鳳香型酒,不同於濃、清、醬等主流香型,但卻兼具濃香和清香的特點,只不過,這種兼具不是由兩種香型白酒勾調,而是因其獨特的釀造技藝特點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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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多數酒民而言,西鳳酒相對小眾,那麼我就選擇一款最能代表鳳香型特點的紅西鳳來與大家從酒體風格到釀藝技藝進行逐一說明。

我們先觀色,酒體晶亮透明,色澤微黃,掛杯明顯,四壁有明顯的酒珠附著,說明老酒的比例比較多,因為鳳香型酒一般是無色透明的,除非經過陳年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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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聞香,有似塵土飛揚的氣味,我在參加品酒師培訓考試的時候,白酒國家評委李紅博士授課時形容這種氣味是一種“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意境。既有濃香酒的香甜,也有清香酒的醇雅,這是因為西鳳酒兼具濃香和清香的特點,我們後面再說。酒中還其中一股淡淡的動物血的氣味,這是因為西鳳酒是以酒海味老酒儲藏容器,而製作酒海內膽,就必須要用到蛋清和豬血等物。空杯3分鐘後聞香,主要是酒醅味和酸陳味。濃香酒的陳香多以雙輪底發酵的窖陳為主,而西鳳酒的空杯聞香則沒有。

然後再嘗味,入口綿甜,既而酒體在口腔中砰然綻開,產生了很強的挺拔感,這種挺拔感不是酒精刺激,而是酒體中複雜的香氣綜合產生的味蕾享受。陳香、曲香、糧香,炒豌豆的香氣,這是西鳳酒的酒麴中有豌豆的緣故;以及來自酒海陳儲的味道鋪陳開來,餘味悠長,到了鼻後香感受依然十分豐富。

最後識別香型風格,透過上述色、香、味的體驗,我們會發現西鳳酒確實兼具濃香酒與清香酒的特點,但其特點又不是兩種香型的酒可以涵蓋的。說實話,西鳳酒的酒體複雜程度,在白酒中也是十分罕見的。有一年我和一群媒體朋友到西鳳酒去實地參訪,提議酒廠準備一場酒體勾調體驗活動。廠家為我們準備了各種基礎酒體和調味酒,我們一群從業十餘年、有多次調酒體驗的媒體人沒有一個能跳出典型的鳳香型酒來。此時酒廠的領導告訴我們,他們其實已經降低了難度,已經提前把基礎酒調好,而這基礎酒是用了多種原酒調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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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西鳳酒的酒體為什麼這麼複雜?那是因為它是有許多種不同風味的原酒,而它的原酒為什麼有如此多的風味差異,這就和它的釀造技藝特點直接相關。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體系,我就從兩個最有識別度的地方講起,一個是發酵的窖池每年更新一次,一個是以酒海為陳儲容器使酒體發生微妙變化。

西鳳酒與濃香酒一樣以泥窖為發酵容器,但與濃香酒的“酒好還需窖池老”不同,窖池每年都要更新一次,去掉窖壁、窖底、老窖皮,再換上新土。用其專業術語講,九月立窖,次年七月挑窖,中間經過立窖、破窖、頂窖、圓窖、插窖、挑窖等工序,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泥窖在持續使用過程中己酸菌野蠻生長,導致濃香風味露頭。窖池每年更新一次,這一工藝特點恰似 “鳳凰涅槃”一樣。

西鳳酒為什麼每年要更新一次窖池?我在詳細瞭解了白酒生態化釀造的基本原理之後,認為西鳳酒產自陝西寶雞鳳翔縣,氣候比華溼潤,卻比川黔乾燥,所以其釀造技藝是基於當地生態環境特點而傳承與發展而成,又兼收幷蓄了濃香和清香兩大釀造技藝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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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酒海陳儲而使酒體風味發生變化是西鳳酒“鳳凰涅槃”有一個鮮明的特徵。酒海由荊條編成,內膽用麻紙塗上豬血,然後再用蛋清、蜂蠟、籽油等調配成塗料,反覆塗擦,然後一層又一層,製成獨具中國特色的儲酒容器。這種容器儲藏酒,一則存量大,故稱“酒海”,一則防滲漏,損耗少,三則酒海內膽物質與原酒中的物質相交融,與西方橡木桶儲藏紅酒、白蘭地和威士忌道理相似,會給酒體帶來極大的變化。所不同的是,橡木桶儲藏的白蘭地和威士忌,其風味會發生破繭而出的突變,而西鳳酒則會在自身風格不變的前提下與酒海的味道相互中和。

西鳳酒比較小眾,但這恰恰讓西鳳酒成為高性價比的國家名酒(四大名酒之一),而西鳳酒在老酒市場也是處於價值窪地,白酒業內眼中的“最後一座金礦”。但若要發現西鳳酒的滋味美妙,還是要寧心靜氣、細酌慢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