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忠魂|第四章:青梅竹馬

佞骨忠魂|第四章:青梅竹馬

李氏問劍都進忠兩兄弟:“趙先生的學堂是去不了了,你們自己個兒有何打算?”

劍都訥訥回答:“一切聽從母親安排。”

進忠卻說道:“孩兒不喜讀書,孩兒想和母親學武藝。”

李氏聽罷,只得嘆氣說道:“罷了,罷了!”她抬眼看看進忠,又轉過去看看劍都,繼續說道:“劍都,你是家中長子,當為表率,娘給你再尋一個學堂,你且去繼續唸書如何?”

劍都有些高興地答道:“孩兒願去讀書!”說罷,便不再言語。

進忠愣愣的看著李氏,似是等著決斷命運時刻的到來。

李氏又嘆了口氣:“唉!你父親在世時曾與我說過,不希望你們再去習武,如今這世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她頓了頓:“也罷,這家傳的東西也就交給你吧。”說著,她轉身走回臥房,不一會兒拿出了一把劍:“這軟劍是魏家祖上傳下來的,當年你父親接手之後,就沒有再離開過身子,如今把它交給你了。”

進忠接過這把劍,只見劍身二尺餘長,劍柄呈赤色,尾部有一虎頭,栩栩如生,劍鞘之上密佈著金色的紋路。他一把將劍抽出,只見劍身柔韌之餘清冷的劍光猶如吞噬生命的巨獸,使人有種驀然的畏懼。

“好劍”魏進忠不由的感嘆道。

她走到魏進忠身前,低聲說道:“這學武可不比讀書,這磨練的,不僅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心智,你可明白?”

魏進忠點點頭。

原來李氏原名李清青,她與魏承志同是師承華山穆凌山,李清青入門稍早一年。二人拜師的當口,正值華山派的氣劍之爭如火如荼之時,氣劍互不容忍。二人一起學武,日久生情,也是厭倦了氣劍之爭,便決心下山去做一對行遊藝人。

“如此,自明日始,你便隨我習武吧!”李氏說罷,便轉身走到魏承志的靈位前,她閉目靜立,許久,淡淡的說道:“你都看到了!就讓他們兄弟走自己選擇的路罷!”

次日清晨,魏進忠早早的等在母親房門前,他手裡緊握著那把劍。李氏走出門時看到兒子竟然如此認真,心裡甚是欣慰。

李氏對魏進忠說:“要想使好這劍,須先從基本功練起,你且把劍收了。”

魏進忠趕忙將劍放回自己臥房的木匣內,又跑回母親面前。

馬步蹲樁,一拳一腳,魏進忠就這樣開始了自己基本功的練習,一練便是兩個時辰。頭頂上毒辣辣的日頭,身上的衣服已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可他依然堅持,從不叫苦。

這一日,魏進忠正屋後小林間在苦練,忽聽得唰唰唰,一陣極其細微的響動。

“誰?出來!鬼鬼祟祟做什麼?” 魏進忠警覺的轉過身,目光犀利,看向林邊。

“哎呀,是我啦,三哥。”一聲脆滴滴的聲音從棵高大的白楊樹後傳了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面板細膩,身著一套淡黃色長衫的小姑娘揹著雙手笑嘻嘻的站了出來。

“是你呀,雨兒。” 魏進忠一見到她,神情即刻便緩和了下來,問道:“你怎的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正疑惑著,魏進忠看到雨兒雙手在身後鼓搗著什麼,又立即問道:“你手上拿了什麼?”

雨兒見被識破,於是趕緊將背在身後的雙手露了出來,手中的東西順勢遞給魏進忠。

魏進忠一看,原是一個桃子。

雨兒漲紅的臉,低頭目光盯著自己的鞋尖,喃喃說道:“人家見你練功辛苦,特意從家中拿出一個桃子,想著等你歇息的時候,可以解渴……”

魏進忠聽她這般說,更是為剛才自己的唐突言語感到愧疚。

原來,這小姑娘正是同村馮家的小女兒馮暮雨,她只比魏進忠小一個月,與魏家兄妹三人,算是打小便相識。前幾日她剛聽魏家女兒說起魏進忠跟著母親學武的事,她就時常遠遠的看著。這一日,馮暮雨的父親剛從集市上買回幾隻大桃子,她便趕緊拿來一個,想給魏進忠嚐嚐。

魏進忠接過馮暮雨遞過來的桃子,滿心感激,說道:“這麼大一隻桃子,我也吃不完,不如咱兩分了吃罷?”

馮暮雨仍舊看著自己的鞋尖,點了點頭。

“三哥”,吃著魏進忠分下的桃子,馮暮雨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我想做一名俠客,劫富濟貧,除暴安良!”

馮暮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三哥,那你劫富濟貧的時候,可別忘了把我帶上!”

魏進忠笑了笑,沒有言語。

馮暮雨見魏進忠半天沒有說話,嘟著小嘴,低頭用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

這時,只聽到不遠處有人喊著:“進忠,進忠……”,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鄰村的王六子。

這王六子原是王寡婦的獨子,只是六子出生時,王寡婦的丈夫已去世多年,人常道“寡婦門前是非多!”,王六子的出生正應驗了這句話。王六子曾問過他母親,自己的爹是誰?王寡婦也是不敢回答,每次都是把話題遮掩過去了事。於是久了,王六子自然聽到了流言蜚語,說是怕連王寡婦本人都不知道六子的爹是誰。

後來六子慢慢懂事,也就不再問母親這樣的話了,十歲那年,王寡婦在一夜間突然就過世了,於是家裡也就剩下六子一個人,倒是村裡的地主劉石坤是個好心腸,時常給六子一些銀子,也足夠他養活自己個兒了。六子十二歲時,劉石坤也過世了,劉地主的兒子劉常鑫聽人說這六子是自己父親劉石坤與王寡婦私通生下的野種,時間久了,不免對六子厭惡,劉石坤剛一死,劉常鑫便命人與六子斷了來往,任其自生自滅。

再後來有人傳言,王寡婦是被六子藥死的。

自然,這是傳言,誰都無法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能藥死自己的母親。

魏進忠倒是從來沒有把這些謠言當一回事,因為六子雖然年長魏進忠幾歲,卻始終對魏進忠恭恭敬敬的,若不是魏進忠衣著簡樸,走在街面上,人們都還以為這是主僕二人。

王六子剛走近魏馮二人,就低聲說道:“你們猜著出了什麼事情?”

二人一陣疑惑,心知王六子整日裡在街面上混,知道的事情確實很多,再看到他神神秘秘的表情,難免會勾起好奇心。

六子再把身子壓低,輕聲道:“可是出了大事……”

欲知王六子說出何事,且本書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