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 | 你給予的愛,在漂泊的歲月讓我始終堅強

讀完楊絳先生的《我們仨》的時候,淚流滿面,又滿心溫懷。

這本書,明明是一個女人懷著深切的思念寫逝去的丈夫和女兒,可這不減悲哀的懷念,卻又透著自豪,透著滿足。

回首那些悽愴又充滿情趣的歲月,我更感懷於“我們仨”這個家庭的溫馨和愛意滿滿。

我從不知道,

原來一個家庭可以如此溫情,如此相愛,這種愛是那麼重要,因為它可以是一種力量,一種讓我們在漂泊的歲月始終堅強的力量。

我相信,在女兒錢瑗和丈夫錢鍾書相繼病逝後,那時已年近九旬的楊絳先生固然那樣地悲痛過,可也正是他們仨那樣溫暖的愛,支撐著她繼續堅強,繼續生活和創作。

我們仨 | 你給予的愛,在漂泊的歲月讓我始終堅強

我們仨

和諧的愛情讓人無畏

楊絳先生在書裡寫了一個“萬里長夢”,這個長夢始於錢鍾書被一輛來路不明的汽車接走,“我”和阿瑗尋到在古驛道,他們在古驛道上相聚,直至最後相失。

這個夢顯然寫的是從錢鍾書和錢瑗住院到逝世的歷程,這段歷程太可怕,所以楊絳先生給它披上了一層夢的外衣,這段夢境撲朔迷離,就像真實世界裡可怕的經歷一樣,太不真切,似真似幻。

楊先生說:“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儘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

她在夢裡找不著鍾書的船的時候,她說:“我但願我能變成一塊石頭,屹立山頭,守望著那個小點。”我想,這該是多麼深厚的情感,能讓一個女人甘願化作望夫石,來守望已經逝去的丈夫。

在牛津求學,二人剛搬入新居的第一個早上,楊絳因為入睡晚不願起床。在生活上“拙手笨腳”的錢鍾書做了早餐直端到床前,楊絳便是在酣睡中也跳起來享用。她說:“我從沒吃過這麼香的早飯!”

香,也因為這早飯是鍾書做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甜蜜,甚少紛擾,幾無吵鬧,各自為了對方,從家裡的嬌養兒女到精打細算生活,並在各種柴火事中獲得無窮樂趣,也是因為有對各自深切的愛情,方能如此呀!

兩人在一起,不僅玩著學做飯,也喜歡談詩論詩,常常一同背詩。這樣的志同道合,我是非常羨慕的。

年少時以為兩人各種不合,可以“互補”,但婚後不斷磨合的時候,才發現兩人志趣相近是多麼重要。這樣志趣相投的兩人,做飯可以是探險,搬家可以是探險,散步可以是探險,旅遊也可以是探險。這樣興味的生活,有如蜜裡調油,直教人忘卻生活的煩惱。

他們的愛情,能讓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興趣盎然,也能和諧地各自專注學習。陪伴的時候輕鬆而歡喜,獨處的時候相安而諧和,這樣的愛情,讓人心上輕鬆愉悅,又互相滋養學習進步,所以他們無論在多麼艱苦的境地,都能從不停頓地讀書和工作,“因為這也是我們的樂趣”。

好的愛情可以相伴奏出和諧的樂章,在相愛的路上相互鼓勵,共同成長。

楊絳和錢鍾書的愛情,彼此和諧幸福,又彼此成就,這樣好的愛情,讓人心底裡無聲堅強,勇敢而無畏。

我們仨 | 你給予的愛,在漂泊的歲月讓我始終堅強

有愛的家讓人溫暖

家是什麼?是那座房子?還是房子裡的人?

在楊絳先生的“萬里長夢”裡,原本三里河溫暖的家變成了客棧,因為有“我們仨”。“我們仨”失散了以後,家已不復是家,只是她的客棧了,而她,只是日暮途窮的羈旅倦客。

可是,她說:“儘管這麼說,我卻覺得我這一生並不空虛;我活得很充實,也很有意思,因為有我們仨。”“我們仨都沒有虛度此生,因為是我們仨。”周國平說,“這樣的話絕不是尋常家庭關係的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也絕不是尋常生命態度的人能夠說出。”

我很感懷,這一家子是怎樣的遇合,怎樣的情深,以至楊先生回首歲月,能如此無憾,如此幸福?

她說:“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仨個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一起承擔,困難就不復困難,稍有快樂一起分享,快樂也會變得非常快樂。所以“我們仨是不尋常的遇合”。

這樣的一家子,他們經歷了很多的苦痛歲月,也經歷了不少的快樂時期,他們相守相助,溫馨家庭的愛意一直瀰漫始終,讓他們的這個小家子一直溫情滿滿,暖意融融。

文革時,錢瑗回家看父母,給媽媽做一套睡衣,一針一針地縫;把爸爸愛吃的夾心糖一顆顆剝去糖紙,裝到瓶子裡,又把糖紙藏入書包。她心疼父母親,可作為“牛鬼蛇神”的父母親,女兒強忍住眼淚往肚裡咽,他們也直心疼。

入住北師大之後,三人同住一房,女兒不用擔心父母親受欺負,父母親也不用心疼女兒每天擠車往返。“屋子雖然寒冷,我們感到的是溫暖。”這樣的溫暖貫穿於我們仨生活中的全部細節,也貫穿於我們仨相處的全部生活。

家庭成員間的愛、暖意、溫情一直平淡而緩和地流淌在我們仨之間,體現在字裡行間,也體現在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這很難得,因為我們很多人不會表達感情。但是即使我們仨不把感情表達出來,他們的相處,他們的生活細節,無時不在體現著——他們都相互深切地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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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瑗做拿手菜孝敬父母

愛讓人始終堅強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這句詩總令人輕易地潸然淚下,這樣好的一家人,這樣有愛的一家人,就這樣失散了,就這樣輕易地失散了,這讓人怎麼忍得,怎麼捨得?

可是把書合上以後,我又釋然了。因為愛沒有消散,為什麼?因為楊絳先生仍是堅強的。相繼失去兩個最親近最相愛的人,心裡的悲痛固然想見,可是,他們的愛和溫暖卻留在了楊絳的心裡,以至於她在後面的年頭裡依然可以平和、安然地度日,安然地“好好活”。

她曾說:“鍾書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我壓根兒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間打掃現場,盡我應盡的責任。”

所以她留了下來,留在人世間“清理現場”,把錢鍾書生前很多沒有整理完的稿子和筆記整理出來出版,守著一盞曾經照亮歸途的燈,獨自用文字縫製著生命的地圖。

年近九旬的楊絳給自己安排了繁重的工作:

1999年用一年時間把手頭正在翻譯的柏拉圖對話錄《斐多》譯完;

2001年把《錢鍾書集》定稿出版,同時著手謄清、貼上、整理錢先生生前留下的大量手稿和讀書筆記,出版《錢鍾書手稿集》;

2002年冬天開始寫《我們仨》。

2005年因發燒住院,出院後開始寫作《走到人生邊上——自問自答》。

忙碌也幫助楊絳平攤了部分痛楚,她接續的生活平淡而充實,繼續讀書,繼續寫作,用溫柔的態度呵護著最後的生命。

她還每天寫小楷,抄寫鍾書的《槐聚詩存》,以此覺知每一天新鮮的生命。她說,只要身體健康,還能支撐自己拿起筆,那她還會繼續寫,寫到最後。

三里河的家,曾經充滿了溫情的家,此時已是“人生的客棧”,所有的歡樂和悲傷都是過往,所有的人也都成了過客,她的內心平和安靜,無人可以叨擾。

她的兩位至親至愛正在等待著“打掃戰場”結束之後的歸來,就像之前一樣,他們父女倆只負責把屋子弄亂,而她負責跟在他們後面打掃。多麼溫情的畫面。

我們仨 | 你給予的愛,在漂泊的歲月讓我始終堅強

愛的力量始終是無窮的

我們仨的一生,經歷過人生的大波瀾,也體驗過生活的溫情脈脈。所以楊絳的文字,始終不見疼痛和淒涼,所見皆是溫暖和美好。就像一雙手,即使滿布滄桑,但卻又反過來安慰心疼的你,握緊你。

因為有愛的人生,也始終“好好活”的人生,所以她的文字,柔韌、豁達、堅毅。

所以,我們還要

把這樣的愛和力量注入自己的生活,讓現在的我們也能延續這些美好和純淨,在這個浮躁的社會,活出一份從容淡然,活出一份瀟灑完整,活出一份溫暖美好。

我們仨 | 你給予的愛,在漂泊的歲月讓我始終堅強

錢瑗為爸爸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