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少年,溫潤如玉

初見他時,他被老師叫起來讀課文,因為當時大家互 相之間可能都不太熟悉,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他,斯 斯文文的小男生,戴著眼鏡,比女生還要白皙的皮 膚,笑起來時又燦爛又稚氣,很有鄰家弟弟的感覺。 在這個馬普橫飛的世界裡他卻說著字正腔圓的普通 話,我感覺,他有著一點小執拗,但卻是可愛的。

一次作文課,老師要我們寫篇作文,下課就交,那時 候好像正好在學沈從文先生的《邊城》,主人公叫翠 翠,而我,正打算把我的作文寫成小說,題材是這些 城市小孩幾乎不瞭解的農村發生的故事,我有意給主 人公起名叫翠翠,不知道會不會有一些喜劇效果,呵 呵。作文並不是由老師來改,而是我們大家互動著 改,感覺寫得不錯的會被當堂讀出來,只是我不會想 到自己會榜上有名,一想到待會兒我的“翠翠”要跟 大家見面,我當時真有種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

不過很慶幸,我的“翠翠”由老師欽點語文課代 表來讀,恩,對,他是語文課代表(我一度認為他 說普通話跟他是語文課代表中間肯定有種所謂的因果 關係,其實),他站起來,沒有帶任何感情色彩,用他那標準的普通話大聲的朗讀,全班都安靜的,甚至安靜的有點尷尬。而我卻以為我的翠翠會大家被笑呢,我所在座位上,頭埋的很低,窘迫的都流汗了!後座的同學估計嫌棄我那沒出息的樣子,用筆戳戳我的後背說:

“其實還可以了。”

我選擇無視……

後來老師的評價是有點跑 題,建議大家寫作文時最好不要寫小說,不好寫還容 易跑題,唉,我的翠翠被當成反面教材了,不過跑題 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為他的普通話,莫名有種正式不可侵犯的感覺,讓我免於尷尬,當時我打心底裡感激他。

他也有幽默感的,可能本身看起來太正義,我是說,那種乖小孩。對!比如,我們去爬山, 爬上山頂後發現沒什麼事幹了,索性,打起了撲克 牌,我承認當他從包裡拿出撲克牌是我是有點小驚訝 的。

打到中途的時候,上來一群小盆友,估計是老師帶著出來春遊之類的,他就說:

“快 把牌收起來,不然帶壞小孩子了”

比如某人要跟他掰手腕的時候,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樹說:

“這是我小 弟,你把它掰倒吧!”

他的兄弟們叫他“zai”,我不知 道是“仔”還是“崽”,可我覺得都挺合適的!

後來還 談到了女朋友的問題,我們在一起討論了一下,感覺 還想一群家長在給兒子討論終身大事一樣,我們說的 都挺正經的,其實某個瞬間我是想笑的。單方面想象 著仔的理想女生,要長髮吧?要瘦瘦的吧?要笑起來 甜甜的吧?小虎牙萌萌的會加分吧?

仔其實表面很溫順的樣子,心裡也許住著一隻野馬!要是碰到了草原,他會撒開了蹄子拼命奔跑,呵呵,我 想應該會很瘋狂吧!就比如,他溜冰的時候,玩的都不要命了,結果就是他的一隻胳膊被摔得動彈不得,來學校找我玩的時候,一隻手端著另外一隻胳膊,問他怎麼了,他靦腆的笑笑道:

“玩太瘋了,結果……”

哈哈,我們都笑了。

其實我內心是有少女情節的,只不過從不表現出來,只會跟筆記本去傾述,而仔就是我心中的那個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是我記憶裡的溫潤如玉的少年,他笑起來眉眼彎彎,嘴角露著小虎牙;

謙遜有禮,即便世界變幻莫測,他處變不驚。

有個少年,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