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夜隨》|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

張愛玲說過這麼一句話:“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子,裡面爬滿了蝨子。”

生活恰如一襲華麗的袍子,外面很光鮮,裡頭卻滿是嘲諷與虛偽。

在這樣的環境裡,每個人都活得不夠真實,習慣於謊言,卻又渴望逃脫,最終還是沉淪,離自己的心越來越遠,庸庸碌碌,一生便是大抵如此了。

在青年作家不流所寫的小說集《霧島夜隨》裡便反映了這樣一種主題。

小說以《霧島夜隨》為題,霧喻指迷離的現實,充滿假象的社會以及迷失的人,島喻指孤獨、不被理解,夜喻指想要逃脫卻又疲憊無力,隨喻指沉淪。小說揭露了種種假象,給讀者以警醒。

《霧島夜隨》|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

小說塑造了一群在生活的假象中迷失,渴望逃脫的人:因偷竊而陷入一系列窘迫處境的懵懂少年;回憶青春熱血、渴望勇氣的中年男子;以暴力美學來抵抗虛偽與庸俗的童年夥伴;被兩位女友共同驅逐而無處可歸的多情男子;在漫長的雪災中經歷各種離奇事件的酒店工作人員……

小說人物在回憶與現實中不斷遊離,以免忍受著時間的暴力,一邊又不斷尋找反抗的機會。

一、金錢與慾望是危險的懸崖,不要妄想跨過,懸崖勒馬才是聰明的做法。

鄭走澤是篇章《他感到萬籟俱寂》中的人物。剛上學那會,鄭走澤融入不了其他孩子嬉戲熱鬧的場面,只能做個沉默的聽眾,還因為跑得不夠快被校長責罰,但他卻為班上的女班長孔麗所陶醉,他猜,那是愛情的樣子。孔麗寫得一手漂亮字,又能講許多生動的故事。

在孔麗生日快到的時候,他尋摸著給孔麗買支鋼筆。吃晚飯的時候,鄭走澤始終開不了口向爸爸要錢,然後像一個悶葫蘆一樣躲到房裡。

他沒有放棄買鋼筆的想法,在去學校前,他偷了爸爸10塊錢。去學校路上,他把錢緊緊地揣在兜裡,手心冒出了汗,他不想跟李有成一起走,兩人發生了劇烈的爭執。

李有成在背後踢了鄭走澤一屁股。鄭走澤失去平衡,差點摔倒,急忙伸出手杵在地面上,不料,錢也在這時候被帶出來掉在塘埂上,滑到水塘裡去了。想到買鋼筆的夢想破碎,鄭走澤心情變得特別糟糕,他萌生了不去上學的念想,於是他便寫了請假條,以感冒為由將請假條交給了孔麗。

鄭走澤有了整個上午的空閒,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消遣這幾個小時,於是他便一直向前走。走到一個村子時,他遇到了令他害怕的咬人的狗,他本想避開,可是狗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狗衝下土坡奔向它的“獵物”,用利齒撕咬他的獵物。鄭走澤昏睡過去了,因為這事,他休學了一年。

然而更加令鄭走澤意想不到的是,孔麗也在這時候轉學了,鄭走澤從此變得“啞巴”,失去了溝通的能力。

鄭走澤因為買鋼筆的念想做了錯誤的選擇,繼而遭遇了一系列窘境。生活中的慾望與誘惑,有時候會誘導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最後陷入窘境中,越陷越深,而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適時回頭。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我們在不斷地索求,掙扎著每一步,越是前行,痛苦越多。最好的方式便是懸崖勒馬,學會聽從自己內心,適時停止。

《霧島夜隨》|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

二、時間讓我們失去了一些東西

①時間是湍急的洪流,淹沒了趕路人的熱情和勇氣。

在章節《對一次暴力的描述》篇章中描述了這樣一個場景:一群中年男人聚在一起喝酒,卻懷念起青春時候一起打過的一次架,那時候的熱血沸騰,還有那時候對生活的勇氣。

時間就像湍急的洪流,歲月的暴力磨挫了這些人的熱情,只留下身上沉重的擔子。

有一對兄弟,他們的家住在80層樓。有一天他們外出旅行回家,發現大樓停電了。

兩兄弟只好揹著兩大包行李爬樓上去。爬到20樓的時候他們累了,哥哥就提議:“包包太重了,不如這樣吧,我們把包包放在這裡,等來電了坐電梯來拿。”

兩人把行李扔下後,輕鬆多了,有說有笑地繼續爬。

到了40樓,兩人累得實在不行了,就開始互相指責對方。後來弟弟對哥哥說:“我們不要吵了,繼續爬樓吧。”

兩人繼續爬樓,終於到了80樓!可是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鑰匙忘帶了。

兄弟兩爬樓的過程就好比人的一生,20歲的時候,初涉社會,懵懂無知,在旁人的指引下扔掉了一些東西,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十多年,到中年的時候,便開始怨天怨地。

直到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這一生庸庸碌碌的原因竟是年輕時丟失了最可貴的東西——對生活的勇氣與激情,這兩者,就好比一把鑰匙,給人源源不斷的動力。

②很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之後再也沒有聯絡。

在章節《七千米伴隨》中“我”有幸在旅途中遇到一個美女,並開始遐想與其同行,由此展開對旅途中遇到的那些同行者的討論。

其實人生未嘗不是一次旅行,在旅途中我們會遇到很多人,陪我們走到最後卻少之又少。

看過高曉松和老狼的故事,他們曾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就在1995年時,兩人對音樂的走向產生了分歧。老狼是一度想轉型玩搖滾,高曉松是始終堅定做民謠。

在錄《戀戀風塵》時, 兩人徹底鬧翻了。

高曉松說:鄙視這種民謠音樂,那你永遠別唱《同桌的你》,連老狼的名字都別叫就叫王陽!

老狼也熱血上頭:反正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都還給你。

兩人掀桌子、砸椅子,決絕而去。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從此一拍兩散。

多年以後,高曉松陪朋友到酒吧玩,正好撞見了幾年沒有說話的老狼。

朋友問說:你以前是不是曾組過樂隊?

高曉松答:是,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鬧掰了。

朋友感嘆,太遺憾了!

曉松端起酒杯,走向老狼。

老狼站起來,也端起酒杯。

咔嚓一碰間,彼此都紅了眼睛。

後來,兩人在錄音棚錄《青春無悔》時,錄到: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是誰的琴絃,撩我的心絃。

唱著唱著,老狼就哭了。

高曉松問說:兄弟你是怎麼了?老狼哽咽說: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很多很多事情……

就這樣,兩個人在黑著燈的錄音棚裡,透過麥克風談起那些歷歷往事,青春的感念和兄弟的情義, 剎那間盡漫心頭。

就像《山河故人》中所說的那樣:“每個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遲早是要分開的。”在人生這條路上,有些人終究會走散,始終伴隨的,是自己。不必為別人而感傷,想好怎麼走自己的路,才是最為重要的。如果有幸遇到一些可以知心並伴隨自己奮鬥的人,珍惜即可。

三、你永遠不知道別人背後的故事,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也許是傷痕累累的靈魂。

《霧島夜隨》|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

在小說中,有這樣一些人物。

弗蘭茲·卡夫卡是令人敬仰的博士,雅諾施經常來向他請教學問。但是誰又知道這位知識淵博的學者背後的心酸。對工作的厭倦、對與人溝通的擔憂、對永續性岌岌可危的害怕,也包括對自己短暫而黯然的未來生活的無能為力,等等,

這一切,讓他止不住垂頭哭了起來。

邦松是不過年主義群的組織者,他是研究武器的,經常組織一些活動來聚集那些不喜歡回家過年的人,透過一些新奇的方式尋求刺激,比如爆炸,在邦松看來,爆炸的瞬間,是與美學最接近的瞬間,他那些高談闊論的言論令人歎服。誰又知道邦松為了追求他所謂的美,遠離那些他認為虛偽和庸俗的現實,

童年的時候他自己炸瘸了自己的腿,就只是為了欣賞他所認為的藝術。

叔叔是個木匠,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他就抽菸,他娶了一位美麗的妻子,有了孩子,可是他卻想從這樣的生活中逃脫。當覺得心裡負重的時候,他就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求短暫的解脫。

生活不會無緣無故給一個人光鮮,其背後一定有著無法想象的心酸與壓力。很多人試圖逃脫生活的辛酸與無奈,卻還是沉淪在時間的假象中,裝作一副堅強的模樣。其實我們都知道,成年人的崩潰,有時,就在一瞬間。因為用力拼下的生活,稍有不慎,便會塌陷。

四、社會有時候就像一張戴著面具的臉,充斥著虛偽與嘲笑,分辨不清現實與夢境。

小說極其擅長諷刺的手法。諷刺的筆觸,將人的虛偽、無情赤裸裸地呈現在了讀者面前。

女朋友娜娜把“我”趕出家門,“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就決定去找另一個女人作為臨時歸宿。

“我”給木木發了訊息,木木給“我”發了定位,於是“我”便踏上了投奔之路。

半個多小時後,“我”到達木木定位的小區,卻被保安攔下了,“我”給木木打電話、發信息都沒有得到回覆。

於是“我”決定翻牆,在躲避保安與尋找木木的過程中,“我”變得落魄不堪,最後無奈爬上了一家人的煙囪,從煙囪潛入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只有兩個老人和一隻貓。老人比較和氣,看到“我”闖進來一副落魄的樣子,給“我”拿來紗布和藥酒,還答應收留“我”。

沒想到這時候,娜娜給“我”撥來了影片通話,床邊坐著木木,她們兩做著纏綿的動作,而兩名老人也在這時候滅燈離去,“我”變得孤苦無依。

這個故事透過寫一個男人被兩個女人驅逐的故事來諷刺社會的醜態,

很多人都活在虛偽裡,看似風平浪靜,可是當虛偽的面具被掀開時,卻是當頭一棒,孤苦無依。

小說中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他是一個腦路奇特的畫家,他不屑於人類的情感,他認為那些情感充滿著庸俗,可是他後來卻結婚生子,並透過曖昧關係來維持自己的靈感,在一個冬日,他竟提前變老了。

特立獨行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磨平稜角擠進群體中,還是孤獨的。一個孤獨的靈魂,如果強行為了融合社會而改變,最後只能是徒勞,迷失自我,而內心越發孤獨。

《霧島夜隨》|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是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

總結:生活就像一張帶著面具的假皮,我們都生活在其中,我們不知道周圍有什麼是真實的,慢慢地,我們丟失了最為珍貴的東西——對生活的勇氣與激情,自己也開始變得不真實,我們努力去迎合這個那些虛偽,製造光鮮的外表,慢慢迷失自己,內心的孤獨讓我們想要逃脫,但最後選擇沉淪還是絕處逢生全看我們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