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傢俱傳了五代人

國良

老家舊屋至今還儲存著幾件舊傢俱,據父親說這是我的曾祖父留傳下來的老物件,如今算起來也有五代了。

據父親說,我的爺爺和曾祖父都是木工。我的曾祖父曾在涵江鎮上開了一間小木器店,出售自己製作的木桶、木盆、木鍋蓋和木蒸籠之類的木製品。這些木質生活器具經濟實用,家家戶戶都需要,曾祖父的店鋪經營得風生水起,有了一點積蓄,便置辦了這樣的一套傢俱(如圖)。本來,這套傢俱還有床、梳妝檯和衣櫃等,歷經多年,有的已經用壞丟棄,只剩下這幾件了。

我的爺爺繼承了父輩的木工手藝,接過了小木器店,本可過上寬鬆的日子,可爺爺嗜酒如命,一生辛勤勞作,卻只圖過個酒癮,平生沒能給家裡添置啥大物件。我曾祖父留下的這幾件老式傢俱就成了家裡的寶貝,一代代傳下來。

我的父親也學了木工手藝,從小就在我爺爺的店鋪裡幫忙。但父親不甘簡單重複前輩的手藝,在學好木器製作的同時,又學了油漆手藝,特別對生漆的加工更為擅長,常常給一些大戶人家油漆傢俱,算是為自己添了一個謀生的手段。

新中國成立後,父親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接替爺爺在鎮上開店,這樣可以在鎮上分得平房;二是回鄉下務農,可以分得田地。父親看重分田,就放棄了經營小店,回鄉務農,他把木工和油漆手藝作為副業,農閒時幫人維修木器、油漆傢俱,掙點錢貼補家用。父親手藝不錯,卻從不要求我們幾個兄弟跟著他學手藝,除了我二弟曾跟他做過一段時間的油漆工外,我們兄弟幾個都沒有學過木工和油漆手藝。

一次,父親幫鄰居油漆傢俱,我去看他,他很認真地對我說,等以後有能力了,他也要打一套像鄰居家這樣的新式傢俱,留給我們幾個兄弟使用。然而,父親的願望並沒能實現,家裡用的還是曾祖父留下的這套舊傢俱。

以前,曾有比較懂行的人想收購我家這套舊傢俱,我們雖然生活並不寬裕,但誰也沒想過拿這套舊傢俱去換錢。這套舊傢俱如今已成了我們家的共同財產,還要傳給我們的後代。當然,我父親生前常唸叨的“辛苦做事,誠實做人,勤儉持家”的理念,我們也要代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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