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鬼故事]關中怪談之雙生(2)

五爺到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其他事情也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我並非胡說,該怎麼辦錦帛裡說得明明白白,而且是你們先祖的遺訓。今天就到這兒吧。”說完就要走,王雲民拉住五爺:“五叔,我們也知道您的本事,這個事情說來也確實蹊蹺,我爺爺和二爺爺上面的幾代人都是同生同死,沒有一分一秒的偏差,這本身就說明您的說法是對的。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並不是說孩子互相吃了就完事了,您想想這都七代了,為什麼這一代孩子兄弟相殘就可以破除咒語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五爺道:“這事情我不想再多說了,老二,你哥和你也是雙生。這樣,我打你一下,你看你個什麼反應。”說完不容王雲民準備,五爺的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上去了。只見王雲民和王雨民兩個人同時捂著臉,表情吃驚又有些慍怒,簡直跟照鏡子一模一樣。在場的人卻早已經司空見慣,根本就毫無反應。

五爺打完,道:“你見過其他雙生子會這樣嗎?”王雲民知道,這是他家特有的一種現象,別的是雙生子的人,從來沒有過這種現象。枯井而是他仍然不捨得讓兩個孩子互相爭鬥,五爺道:“你的兩個孩子是關鍵,這是錦帛裡說明白的。行不行在你了,這是你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參與,反正話就到這裡了。其他的我不多說了。”說完向王家的幾個長輩拱拱手,離開了這間屋子。

五爺回去之後,將那蛇在籠子裡面收了,同時也把已經熔掉的銅鏡鑄成一本書,書中插頁夾著一副銅八卦。“也許只有這個能夠改變這個家族的厄運了。”五爺喃喃地說。他開啟書頁,在鐵八卦中間夾了一撮黑貓的鬍鬚,然後將書頁輕輕合上,然後拿出一個黃符燃盡了,這才將那鐵八卦開啟,裡面的黑貓鬍鬚早已成為灰燼。五爺陰霾的臉上才露出些許的笑容。

他拿著那本書細細欣賞,而被關在籠子裡的蛇卻變得不安起來,它拼命收縮著自己的身體,想從籠子裡面逃生。折騰了半天,見五爺拿著鐵八卦愣愣地盯著它,這才安靜下來。到了晚上,五爺很快入睡了,在夢中,一個留著長髮的道士模樣的男子出現了,他對五爺說:“任家後人,王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五爺輕蔑地笑了,看了一眼懷中的鐵八卦,那道人似乎對鐵八卦亦有忌憚,不敢擅自向前,只是在五爺門口繼續盯著五爺。五爺知道他不敢造次,便翻身繼續睡覺,可是他仍然做夢,在一個不知名的黑暗的角落,一個夜叉押著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站在一個懸崖邊緣,從五爺身邊經過的時候,那人還看了五爺一眼,五爺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眼神,是仇恨、不平、怨毒所有負面情緒綜合起來表現出來的那種眼神,讓人望而生畏。

那夜叉將這道人退下懸崖,便離開復命去了。五爺來到懸崖邊上一看才明白,那道人被夜叉推入轉生谷了,而這道轉生谷是投胎作為牛馬的。隨後,在一家後院的馬廄裡,一匹精壯的棗紅馬出生了,然而它含著眼淚,不吃不喝,沒有一天功夫便死去了。那道人的靈魂再次回到轉生谷,五爺也同時到達,只見最上面一個官員模樣的人道:“你自斷生念,背棄天倫,不能算作一世。夜叉抬將下去再做計較。”

這一次他投胎做狗,五爺跟隨著這條剛剛出生的小狗,一直到長成大狗。有一天,這條狗跟著主人去打獵,一直到夜裡,主人什麼都沒有收穫,而此時又累又渴,可是周圍一點可供吃喝的東西都沒有。突然之間,從一處山石的縫隙裡流出一滴水來,主人高興地拿著袋子接水,可是每次快接到水的時候,這狗都把那袋子撲到一邊,使主人無法接到,前幾次主人以為這狗在跟他玩耍,也就不加計較,後來主人終於怒了,用繩子將狗綁了,之後便殺掉喝血、吃肉。

有了這些能量,主人很快找到了回去的路,然而總覺得有些蹊蹺,這狗平日裡並不會這樣啊。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回去找了一幫人一起去殺狗的地方,開啟那塊滴水的石塊,眾人大吃一驚,原來石塊中間盤著一條大蛇,這條蛇口吐紅信,口內不停地往外滴著毒水!原來這主人接的並不是什麼山泉水,而是蛇毒,怪不得那狗不停地撲打著水袋。

那主人非常後悔,跟眾人聯手將那大蛇打死,並收集了狗的屍骨,回去給予厚葬。這道人再次來到轉生谷,那官員模樣的人說:“你雖死於非命,卻連坐一命,亦不能算作一世。”因為那條蛇因為它而死,所以這一世轉生之後,他便做了蛇,從蛇卵中破出之後不久,它便獨自離開蛇群。有一次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馬車軋成兩截,又來到轉生谷。那官員看了生死簿,道:“此次略算作一世。”

三世轉生不能為人只能為畜,道人早已厭倦,於是便仍然做蛇,並潛入王氏先祖的靈柩之中,直到被挖掘出來。

五爺終於明白那大蛇的來源,那道人立於大蛇一側,道:“任家後人,你可知這些年我如何艱難?如若不能報仇,我還有尊嚴否?你今天妨我,我必報仇!”五爺道:“你就算殺盡天下所有的仇人又能怎樣?難道能讓你免於三世非人的轉世輪迴嗎?”那道人不聽,直接開啟大蛇的牢籠,那大蛇徑自爬將出來,直撲五爺而去,五爺情急之下準備以鐵八卦應付,卻無論如何也摸不到,驚得他一身冷汗,坐了起來。他定了定神,摸摸自己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汗水!這肯定不對,剛才明明一身大汗,身上怎麼可能是乾的?正納悶間,抬眼一看,那大蛇在籠子裡面盤著,而身邊竟站著那個道人,正眼巴巴地盯著他。仍然是那個經典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五爺知道剛才是在做夢,而現在那道人真的站在大蛇身邊,這就不能用簡單的夢境來解釋了。

那道人終於說話了:“任家後人,我就是要眼看著王家兄弟互相殘殺的,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保你十世子孫興旺。”五爺並不答話,他知道雙方已經沒有任何共同點了。有的只有對立和矛盾的想法。道人見五爺不答,這才道:“要不然,你的人頭不保,你的後人也要受到詛咒。”說完徑自從籠子裡面走出來,站在五爺窗前,五爺卻如同床鬼壓床一般,根本無法動彈。那道人一隻手化伸向五爺,抓爛了五爺的脖子。五爺又一次突然驚醒,這時候他摸摸身上,確實滿身是汗,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中夢”。剛剛清醒了一會兒,五爺頓時覺得脖子下面一陣火辣辣地疼,照鏡子時,才發現原來脖子上果然被人抓傷了。

五爺趕緊看了看困在籠子的大蛇,那大蛇早已經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個空空的籠子張著大嘴,似乎要吞噬什麼,又似乎要向五爺解釋。五爺嘆了一口氣,知道天命難違,也只好作罷。從此之後,五爺見了王雲民家裡的人,都低頭走路,連招呼都不打。而後者亦然。

過了十幾年,王雲民的雙胞胎兒子長大成人了。這十幾年雖然非常平靜,但是一件怪事仍然出現了。王氏家族現存年齡最長的雙生人在一個夜裡離奇地死掉了,兩個人同時死掉,這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二人死後耳朵都不翼而飛!耳根處只剩下血淋淋的傷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咬掉的。不相往來十幾年的王雲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找到五爺,讓五爺無論如何去看看。五爺仗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來到現場一看,那兩個雙生老人滿臉鮮血,雖然面容安然,但是這滿臉的血跡讓人不寒而慄,更生出諸多遐想。見此情景,五爺便不再作聲了,扭頭就走。王雲民趕緊追山拉住:“五叔,怎麼回事您說句話呀。再怎麼著也得把老人的耳朵找到,不能不留下全屍吧?”五爺道:“不留全屍更好,留下全屍必有災難。”王氏後人苦苦哀求五爺,一定要找到老人耳朵的下落,五爺被逼無奈,儘管非常不願意說,但是想想天意如果如此,就不必強求了,臨走前告知他們:“耳朵在兩個老人的嘴裡。”

王雲民一家立即設法弄開老人已經緊閉的口腔,果然發現耳朵在裡面,由於是生生咬下來的,兩個老人嘴裡全是血跡。眾人把耳朵縫合之後,停屍三天下葬。

兩個老人下葬之後的當晚,遠走他鄉,當然,他的遠行是不需要任何交通工具的。然而在家鄉,一場巨大的災難來臨了。當天晚上,強勁的西北風颳個不停,大風一直刮到天亮。太陽出來之後,這大風才算告一段落。然而早起的人們發現,整個外面都變了樣,原本青蔥的樹木現在變得光禿禿的;原本溼潤的土地,如今塵土飛揚;原本甘甜的水井,如今渾濁不堪,打出來的水臭不可聞……

莊稼是鄉下人的命根子,他們遵照一直以來的規律,出門之後一口氣往田裡跑。有人在路上遇到看莊稼回來的村民,紛紛打問情況,那從田裡回來的村民有氣無力地說:“都回吧。田裡什麼都沒有了,全被蝗蟲吃光了。就是鬧蝗災了。大家趕緊準備要飯去吧。”

這是所有人都大哭起來,沒有了莊稼,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這時候,人群中稍微有點理智的人問大家:“誰看見任家老五了。大家去找找他,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眾人這才停止哭泣,朝五爺的小破屋走去。在半路大家遇到王雲民,問他去不去找五爺,王雲民說:“沒用了!早就沒用了。五叔昨天晚上就走了!有人從看見他,天一擦黑就坐著鬼抬的轎子離開村子了!”眾人終於又找到一個哭泣的理由,哭聲又一次響徹了這個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個村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