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大約是 1996-1998 的兩年多的時間裡,我們村裡沒有電,我每天晚上點著煤油燈寫作業,蠟燭是非常奢侈的物件,出現在農家小屋裡是不搭調的。小學時候唯一一次買蠟燭,是因為我們幾個人從《當代小學生》上看到城裡的孩子上晚自習,非常向往,於是纏著老師大半夜的跑去學校看著我們一群人看書寫作業,絕無僅有的一次。那夜的燭花印象便格外深刻了。

我整個小學的放學後的時間及暑假,基本在村子西南邊的果園裡度過,對於村莊及人群有著某種程度的隔離,加之念初中後我便很少在家裡了,至今回憶起來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記憶不甚清晰的五六歲!——衚衕口裡,成群的孩子在打鬧,彈珠子,打拐……倩倩家果園裡的蘋果熟了,春蒙家院子裡的大棗紅了,我家水井旁的黑棗酥了……

斗轉星移,隨著年歲的增長及距離的變遷,我距離我的村子越來越遠了,但同時它的映像也越來越清晰了——

地凍天寒的冬夜,爹孃常常挎著一籃子花生去別的鄰居家串門,看電視,剝花生,沒有路燈的寒夜裡,小時候愛感冒的我的咳嗽聲總是格外響亮。

今日在一個群裡看到同村的亮亮生病了,我的心情變得格外沉重。那些串門的冬夜,我們無數次路過他家的門口,他也一定數次去過我家的果園。在我離開村子的那麼漫長的歲月裡,他十幾歲便早早退了學開始討生活,打過鐵,跟過漁船,開過大車……面對生活,他是努力的,就在確診前不久,他剛剛從農信社貸款承包土地打算大幹一場。

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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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

這是一份足以壓垮任何家庭的診斷書——尿毒症

作為家裡的頂樑柱,作為三個孩子爸爸的他,此時此刻該是多麼絕望!換腎的費用是四五十萬,平日不斷的透析,更是一筆無法預料的支出……

唔,第四個小孩馬上來到人間。他還那麼年輕,他想陪著這個小生命一輩子,健康成長……

對於尿毒症不甚瞭解的盆友們,可以上知乎多看看那是怎樣令人絕望的病症。生命可能自此進入漫長的寒冬,沒有雪飄,也沒有朝陽,時間的盡頭是嘀嗒旋轉工作的血透機器,空氣裡飄蕩著血腥齁膩的味道……

春天來了,馬上便是夏,大地已復甦,莊稼到了播種的季節,一片生機勃勃。尚處於壯年的他,想與這個世界一起過夏日,過四季。

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