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朮與韓世忠的水戰

由金兀朮率領的主力部隊動作非常迅速,在杭州沒有停留,經越州(紹興)到達明州(寧波)。得知宋高宗逃至昌國縣(今定海縣),馬上“自明州乘小鐵頭船泛海,隨潮乘風至昌國縣”。宋高宗已於前一天離開了昌國縣,由於沒有捉到宋高宗,金軍只好“縱火劫掠,至沈家門而回”;金兵不會駕船水戰,他們望著波浪滔天的大海,無可奈何地還兵。

金兀朮與韓世忠的水戰

金兀朮在歸途中經過越州時,守城的李鄴投降金軍,“兀朮乘馬往來於市中,班直唐琦憤怒,以石擊之不中”,[23]被兀朮捉住殺死。兀朮押俘李鄴至杭州,金軍先是在吳山、七寶山縱火,“三日夜煙焰不絕”,然後縱兵搶掠,臨走之時由於搶來的貨物太多,難以用車馬運輸,故而由秀州(今嘉興縣)、平江(今蘇州)沿運河而行,“沿路屋宇無大小,並縱火,靡有孑遺”。駐守平江府(今蘇州平江區)的周望,聽說金軍已破秀州(嘉興),恐怖畏怯,逃入太湖中去躲藏。金軍是沿運河(今京杭運河)北上,當時韓世忠的水軍,部署在江陰(今仍其名)、鎮江一線,金軍欲從運河進入長江,必須突破韓世忠的防線。

金兀朮的軍隊,在運河入長江口處遭到韓世忠的截擊,韓世忠取勝。為此,宋高宗對韓世忠進行嘉獎,提升他為檢校少師、武成感德軍節度使。此後雙方多次交戰,互有勝負。鎮江城金山上的焦山寺,是扼守運河入江的制高點,韓世忠搶先佔領了焦山寺,與金兀朮約日大戰,韓世忠的夫人梁紅玉親自在金山上擊鼓助威,金兵仍滯留在運河中,不得入長江。錢彩《說岳全傳》中的“梁夫人擊鼓戰金山”一節,就是據此編寫的。金兀朮不得入長江,甚為恐懼,他向韓世忠提出,如果能放他入江,他將把所掠奪來的財物和名馬,全部獻給他,但是為韓世忠所拒絕。

金兀朮與韓世忠的水戰

為了尋找入江的通路,金兀朮誤入黃天蕩,這是一條沒有出路的死水灣。韓世忠將黃天蕩的入口扼住,使金軍在黃天蕩中無法活動,只有死路一條。金兀朮得知這是死水灣,無法逃脫,又向韓世忠提出放他一條生路。韓世忠回答說,只有“還我兩宮,復我疆土,則有相全”。金兀朮在黃天蕩中與韓世忠相持了48日,仍未找到出路。這時有一宋朝人向金兀朮獻計說,在黃天蕩與秦淮河之間,有一條廢棄河道,如果能把廢棄河道挖通了,就可以將船隻駛出黃天蕩,進入秦淮河,秦淮河經過建康城流入長江,可以渡江北歸。金兀朮聞此大喜,令所有計程車兵都來挖河,夜以繼日,很快掘通了廢棄舊河道,金兀朮所統率的兵馬由此進入建康城。韓世忠對此事一無所知,他認為金軍必然困死在黃天蕩中。這條被開通的舊河道,又被稱作蘆陽池新河,《說岳全傳》稱之為老鸛河,長約30裡,後來曾被沿用。

金兀朮入建康城,其船隻可以進入長江。不過金兀朮所用的都是小船,而韓世忠使用的是大海船。韓世忠的大船在江北側遊動,金兀朮的小船在江南側行駛,由於船小、低矮,無法與韓世忠的大海船戰鬥。於是,金兀朮公開張榜求賢,賞以重金。有一姓王的福建人,在建康城中開糧米鋪。他看到金兀朮的賞格很高,便告訴金兀朮說,韓世忠船大有個缺點,沒有風就無法活動;金國的小船,在無風的時候也可以搖棹行駛。因此,在小船上放火箭,就可以燒燬韓世忠的大海船。金兀朮信以為真,連夜製造火箭(即可以燃燒的箭矢),第二天便試射,使韓世忠大海船帆中箭燃燒。由於當時無風,大海船無法活動,都中箭被燒燬。韓世忠的大海船上,“人皆全裝,馬皆鐵面皮甲,每船有兵有馬,有老少、有糧食、有輜重。無風不能行,火烘日曝,人亂而呼,馬驚而嘶,被焚與墮江者,不可勝記。遠望江中,層層皆火,火船蔽江而下,金人鼓櫂(棹)以輕舟追襲之,金鼓之聲震動天地,世忠敗散”。[26]

金兀朮與韓世忠的水戰

金兀朮的火攻,與三國時周瑜的火燒曹操軍營極其相似。這是在戰爭中以火攻制敵的重要戰例,對後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金兀朮燒燬了韓世忠的戰船以後,順利地渡過了長江,帶著他搶掠來的大量財物北歸。金兀朮南下江南,雖然沒有捉到宋高宗和元祐太后,然而卻使宋朝的官兵聞風喪膽,不寒而慄。這對於後來宋金關係的發展,促成“紹興和議”,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在金兀朮渡江北歸以後,宋高宗和元祐太后又回到了杭州,使杭州成為南宋的都城,改名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