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余光中走了

很多人對余光中並不陌生

小學課文上學過他的作品

尤其餘光中的那首《鄉愁》享譽華夏

余光中涉獵廣泛

寫詩、寫散文、寫評論、兼翻譯、著作等身

其主要成就在詩, 為臺灣當代傑出詩人之一

人稱“回頭浪子”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余光中1928年出生於南京

九歲時日寇鐵蹄踐踏南京

余光中的靜謐童年提前終結

為躲避日寇的追趕和轟炸

他隨母親逃出南京

從常州逃往蘇皖邊境

在太湖附近躲躲藏藏好幾個月

最後,搭上運麥的船隻

抵達蘇州

再從蘇州轉到上海法租界

余光中回憶道:

“向上海,記不清走過多少阡陌

越過多少公路,只記得太湖裡沉過船

在蘇州發高燒,劫後和橋的街上

踩滿地的瓦礫,屍體和死寂的狗都不叫的月光”

目睹上千同胞因日寇轟炸而受難

從上海繞道香港、海防

沿滇越鐵路進入昆明

再到重慶與父親會合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在重慶的余光中也算是比較幸運的:

“川娃兒我卻做過八年/挖過地瓜

捉過青蛙和螢火/一場驟雨過後

揀不完滿地/銀杏的白果

向溫柔的桐油燈光/烤出香熟的嗶嗶剝剝/

夏夜的黃葛樹下

一把小蒲扇/輕輕搖撼滿天的星斗”

——(《蜀人贈扇記》)

當年多彩的孩娃生活

為余光中鄉愁作品的寫作奠定了厚實的基礎

在重慶鄉下,在空襲間隙

少年餘光中展開了想象的翅膀

迷上了地圖,迷上了火車

“不知道為了什麼,年幼的我

在千山萬嶺的重圍之中

總愛對著外國地圖

嚮往去遠方遊歷,

而且覺得最浪漫的旅行方式,

便是坐火車”

——《記憶像鐵軌一樣長》

餘光在四川生活了7年

天府之國四川就一直魂繞夢

牽著余光中整整一生:

“他永遠忘不了在四川的那幾年

豐碩而慈祥的四川,山如搖籃水如奶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焚鶴人》

1949年餘光中隨父母遷香港

1950年五月到臺灣

9月以插班生考入臺大外文系三年級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1951年春天

23歲的余光中第一次品嚐到了愛情的滋味

“昨夜你對我一笑/

到如今餘音嫋嫋/我化作一葉小舟/

隨音波上下飄搖/

昨夜你對我一笑/酒窩掀起狂濤/

我化作一片落花/

在渦裡左右打繞”

——《昨夜你對我一笑》

熱戀時期的余光中成了一位柔情似水的詩人

由愛情演化而成的鄉愁成了

“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車票和郵票,象徵愛情的頻率

余光中拼命寫詩,有詩傾訴對新娘的思念

因為只有詩才是“靈魂的一封簡訊”

才能傳達他纏綿的相思

1958年,母親剛剛五十歲

卻永遠地離開他

多年以後,余光中想起母親,

內心的痛楚依然是那樣清晰

他回憶說:

“那時候在四川,在燈下,她在扎鞋底,我讀古文

我另外也寫過一首詩叫做《六把傘》

是說小時候在風雨之中

母親一手撐傘,一手攬住我、保護我

所以現在每碰到晚上風雨交加

我就想到母親的墳頭是不是也風雨交加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期望她的孩子送傘去。”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從1958年到1971年的十幾年時間裡

余光中三次去了美國,在美國的日子裡

雖有摩天大樓,如畫的風景

奇異的風俗,舒適的生活,

卻無法治癒他的懷鄉病

剪不斷理還亂的鄉愁時時敲擊著余光中的心絃

獨行於摩天大廈的陰影裡,我頓足復頓足,

頓不掉太平洋對岸/帶來的塵埃

頓不掉/那透過破履吻著我倦足的/塵埃

頓不掉那混凝著異鄉人的淚和母親的骨灰的/塵埃

聽的是異國教堂裡傳來的鐘聲

想的則是:

“祖國正是午夜… … /大陸正是午夜… …

/而伍子胥的簫呢? /而申包胥的淚呢?”

——《塵埃》

回到臺灣以後,

另一層思鄉之苦卻隨著年齡的增長

而越來越濃越來越烈

離開大陸這麼久了

自己的故鄉是什麼模樣了

為了解除這一層思鄉之苦

余光中決定去香港

到了香港,大陸已壓眉

余光中近鄉情更怯

雖然

“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

“祖國已非少年的祖國/縱我見青山一髮多嫵媚

深圳河那邊的鬱郁壘壘/還認得三十年前那少年? ”

——《獨白》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

余光中曾向世人莊嚴宣誓:

“燒我成灰,

我的漢魂唐魄仍然縈繞著那片厚土。”

“當我死時,

葬我在長江與黃河之間,

白髮蓋著黑土,

在最美最母親的國土。”

祝如願

余光中:一眨眼,算不算少年;一輩子,算不算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