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 任航
蠟燭可以不直，它被燒彎很正常。
人生倐忽如絕電。（鮑照）
看不懂的看不懂，並不現代。看得懂的看不懂，才是現代。
神話語境裡誕生的神話並不神話，現實語境裡誕生的神話才是真的神話。
玄幻、虛構並不最能體現想象力。從現實中崩裂出意外才是更大的想象力。
他很想把字寫好，但又不知道寫一手好書法有什麼用。
忙生存、失卻美，就會使人不得不處於和人打交道的生活，喪失“一個人”的獨自生活，喪失一個人獨自時才有的觀察心、體驗。
文風因迫切載道而粗暴輕率。
王安石對方仲永粗暴輕率的否定反而讓我覺得後者不簡單。
阿巴斯和中國民俗（古居）有類似的命運，被現代社會（西方）關注之後，反而失去了他的根基和土壤，但如果棄之不顧，它將永遠貧困落魄。
如果以川端康成的小說來考察當今中國如何缺少美，幾乎只能認為中國的“所長”可以是“不需要美”。
在一個可幹一番事業的時代，一個庸人的業績往往也大得多。在一個平庸散亂的時代，智勇雙全的人也往往無處使力。
因為沒有美，國人目露兇光，互不信任，弱肉強食，奮博競爭，始終意欲把對方壓覆身下置於死地，也唯恐自己不逆流拼搏必將隨時遭致滅頂的淘汰。
中國人更強調“美德”而輕視“外表美”，似乎美更與“內在”的“德”連在一起，而不需要苛求外表、語言、動作之美。
你在開頭用的那麼多苦力，往往都是不重要的內容。你只是潛在地以“花重力打好開頭的基礎”自我安慰。我們可以反過來想，我們要獲取“萬事開頭易”的能力。
看到自己喜歡的女演員的照片衰老不堪，一整天一晚上心情不好。
詩不是到達，詩是離開。
他把自己交出去交得還不夠，不夠多，不夠徹底。
這時代也沒了那種“有利的”感傷。
他本來還想等很久再跟我們說那些重要的、必須要說的話，但現在突然發現沒有時間了。
太平安而又不孤獨，太美滿而又不奢華，太孤獨而又不悲愴。一切被寂靜壓服，沒有發聲的爆破點。
他始終渴盼被放逐和被遺棄的感覺。
對月亮的科學研究和資訊瞭解，使得月亮在文學作品中的意象分量越來越輕。
“自己沒有什麼值得留傳下去的，也不想留下什麼。自己死後，大自然只會更美。”（川端康成）
早上寫出來的句子和晚上寫出來的句子不同。
本文系陳衛思想錄《虛無之後》第687條-709條。
張虔《有魚集》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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