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海外新聞出版商與大型科技巨頭之間的關係趨向對立，儼然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谷歌、Meta等公司在全球範圍更是受到各出版商、商業媒體戰略同盟等物件的投訴和訴訟，似乎陷入到了無休止的“被索賠”狀態中。
不止是歐盟、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等國頻繁因此起訴谷歌等公司，日前紐西蘭方面也已宣佈正在立法，並將基於澳大利亞類似的法律和英國、歐盟此前採取的措施擬訂。對此，紐西蘭廣播部長威利·傑克遜（Willie Jackson）指出，“像谷歌和Meta這樣的大型數字平臺免費託管和分享本地新聞是不公平的。”
“新聞製作是有成本的，只有他們付錢才公平”，威利·傑克遜對此還坦言。但Meta方面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其全球政策主管陳凱文就指出，網際網路平臺在為這些商業媒體提供“免費營銷”，而“這樣的做法會降低媒體的可信度，並使傳統媒體向數字模式過渡變得更加困難。”
從妥協到強硬，藏著出版商收入驟降的窘境
最早在2014年，德國就已有相關版權方面的方案，允許出版方對谷歌使用其內容收費。不過當時谷歌方面直接“硬氣”地不再列出德國相關媒體內容的摘要部分，進而影響到當地最大的出版商Axel Springer訪問量驟降80%，最後以後者的妥協告終。
隨後在2019年，歐洲議會正式通過了極具爭議的“新版權法案”——《數字化單一市場版權指令》。其中就明確，網路平臺不得在沒有得到出版商允許的情況下呈現其作品，並允許出版商向平臺收費（“連結稅”）；平臺方也有義務監管使用者釋出的所有內容，積極發現並刪除使用者上傳的侵權內容（這條規定也被稱為“上傳過濾器”）。
在這一法案正式生效前，來自網路平臺、使用者的反對聲漸起。作為平臺方，谷歌藉助Spotlight功能在使用者的搜尋結果中，使用了大量的相關內容摘要作為預覽資訊，並將大批使用者“截留”；但對於使用者來說，則顯然更關注自由和不受限地瀏覽相關內容，畢竟誰都不想再為這些數字內容付出訂閱費。
不可否認的是，谷歌與Meta等公司的確也逐漸顛覆了傳統媒體的商業模式。雖然他們並非內容生產者，但憑藉大量搜刮內容、收集資料，以及打廣告的方式，卻顯然在攫取著傳統出版商的利益。
事實上，出版商在這些年來也並非全然沒有變化。其中以《紐約時報》為例，截至2019年10月，其數字付費使用者已達470萬、是其實體報刊發行數量的三倍，並且訂閱也為這家報社提供了近2/3的收入。但這樣的結果，一方面得益於其對內容質量的把控，另一方面則是積極在數字出版領域的嘗試，並在相關內容中嵌入更多的多媒體形式。
然而，《紐約時報》畢竟是少數，被迫出售《洛杉磯時報》、《聖地亞哥聯合論壇報》的報業集團Tronc才是常態。隨著使用者出現“訂閱模式疲勞”、“選擇性新聞迴避”等現象，無論實體報刊、還是數字訂閱都沒能實現增長，所以缺錢也就成為了這類商業媒體的常態。因此將炮火轉向“破壞者”，也就不難理解了。
更為重要的是，在更多相關法案出臺以及監管機構的壓力下，谷歌方面在2020年開啟了“支援新聞行業的授權計劃”（licensing program），同意向德國、荷蘭等四個國的相關出版商支付費用。自今年以來，谷歌也同意向歐盟300餘家出版商支付相關費用。顯而易見的是，谷歌的妥協姿態給了更多出版商“可乘之機”。
全方位競爭，出版商與相關科技企業的下一站
此前在2022年INMA（國際新聞媒體協會）媒體創新大會上，《政治家報》營運長Dorthe Bjerregard Knudsen就在分享中表示，未來商業媒體與科技公司在內容、資料、廣告收入方面，將會有著更多的競爭。
除了要求谷歌等公司為內容付費外，Dorthe Bjerregard Knudsen還認為，隨著第三方Cookie陸續終結，媒體必須確保未來基於第一手資料的業務成為常態。而廣告收入也將成為商業媒體的關注重點，INMA負責人和研究員均強調，“讀者收入的下一件大事是廣告。”
據瞭解，《紐約時報》也計劃將廣告業務拓展至遊戲和體育等非新聞產品中，試圖透過挖掘廣告業務的潛力，來縮小訂閱業務和廣告之間的收入差距。但相比於影片流媒體、社交媒體，以及搜尋引擎，僅憑新聞想要吸引更多廣告商的青睞，恐怕並非易事。
當然，商業媒體也需要做出更多的改變、採取多重訂閱的內容付費模式或許只是增收的一部分，可能更應該像《紐約時報》那樣，堅持高質量內容產出的同時，對資料及技術多加嘗試。
比如如今依靠人工智慧驅動的內容生產工具，以及藉助互動功能來提升閱讀興趣，已經成為了許多媒體的關注點。不難發現，前者是為了提高生產內容的效率，而後者則是試圖透過互動方式來提升閱讀的樂趣、兼顧使用者體驗。
但即使是這樣，商業媒體的前路或許仍然是迷茫的，因為如今獲取資訊的渠道已經越來越多樣化。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相關調查顯示，越來越多的美國人選擇從TikTok獲取資訊。雖然TikTok同樣充斥著錯誤、虛假的資訊，但不排除年輕使用者習慣性的使用這個平臺來獲取資訊。
顯然，“固守傳統”、並試圖“擁抱變化”的出版商，未來還會與相關科技企業產生更多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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