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大鳥
神秘的大鳥，來自一個短影片和一系列照片。它的叫聲凌厲，翼尖和尾尖，還有頭部和翼尖尾尖的羽毛；類似深褐色。它喜歡在水庫邊緣山林和溼地活動，或盤旋，或滑翔，速度快迅，很難判斷其背部的準確顏色，倒是腹部和翼中上部分的毛色，顯而易見——是一種較為亮眼的白色。
自從把照片和影片帶回家後，它既令我著迷，又令我糾結。很長一段時間，我為了搞清大鳥的種類和名稱，幾乎耗盡了手頭所有的資源。諮詢專業人士，上網查詢資料和圖片，還專門買了兩本有關鳥類的鑑賞書籍。結果是一無所獲。
我幾乎要放棄了對它的關注和辨識。因為一個月來，我幾乎天天圍著它觀察，將影片開啟，放在陽臺最明亮的地方，反覆聽它的叫聲，看它盤旋、扇翅的頻率，細細觀察它的喙。首次看到它飛翔的樣子，羽毛的成色，我差點將它與猛禽鵲鷂混為一談。經過仔細的比對，發現它們的喙截然有別。儘管它們的翼尖和尾尖的毛色，難分伯仲，讓人的視覺產生誤差。但是，喙決定了它們各自的屬性，鵲鷂的喙呈鉤狀，而影片中的大鳥顯然是直嘴甲，這個毋容置疑。否定了它並非猛禽之後，我對它的探究毫無進展。
我決定暫時將神秘的大鳥暫時打入“冷宮。”
一個月以後的某天，我又突發奇想，將一組神秘大鳥的照片發在東洞庭江豚保護協會群，希望有哪隻在煙波浩瀚的洞庭湖練過攤的“老麻雀，”能一眼識得“金鑲玉。”這一試，確實令我意想不到，果然出現了新的轉機。不一會兒，一位志願者回覆了：如果它現在喜歡不停地叫，那麼肯定是灰頭麥雞。看到這裡，我簡直要跳起來，對！應該就是它！因為影片中的大鳥一直在高空飛翔，叫聲頻率快且尖厲。
我在百度上輸入“灰頭麥雞”，一下子就找到了與之高度吻合的照片，其清晰度非常好確認。我之前看影片時，一直把那隻神秘的大鳥定位為猛禽。而所有的猛禽圖片資料中，沒有一隻與影片中的大鳥相吻合。猛禽的顯著特點是鉤喙，從照片上看，神秘大鳥的嘴巴直且尖長。故此，上次排除鵲鷂之後，我簡直一籌莫展。
短影片和照片是我家釣魚人拍回來的。他知道我這段時間迷上了觀鳥——我家陽臺上經常有珠頸斑鳩，烏鶇，畫眉，麻雀光顧，我經常給它們準備好吃的，大米，南瓜子……釣魚人在市郊的康王鄉橋頭水庫野釣時，連拍了三次大鳥活動的照片和影片回家，這些影像資料，加上他的親眼目睹所描繪的大鳥形象，我覺得這應該是一種罕見的留鳥。或許正因為橋頭水庫良好的生態環境，吸引了本該遷徙的鳥兒在此候留。
那是第一次釣魚去橋頭水庫釣魚的4月9號，剛過清明，儘管天氣晴雨相間，氣溫卻不斷攀升。橋頭水庫的鯽魚和鯰魚十分活躍。傍晚回家時，釣魚人很興奮，說，今天看發現一隻大鳥在水庫邊緣地帶的草叢中孵小鳥，另一隻雄鳥則死死地守護在旁邊，幾乎寸步不離。他幾次想靠前拍照，一次又一次被公鳥凌厲的叫聲，和兇猛扇翅的樣子逼退。最後，只好放棄。但他看清了雄鳥的背部和翼尖有點點淡淡的棕灰色。
他說，或許是雄鳥的叫聲過於張揚，很快招來一隻土狗。
土狗呲牙咧嘴，喉嚨裡發出嗚嗚之聲，以勇猛之勢發起進攻，直撲草叢，如此反覆幾次，照樣被大鳥一次次逼退。最後，黃毛土狗只好帶著不甘心的哼哼之聲，夾著尾巴黯然離場。
神秘大鳥的出現，簡直攪得我站立不安。單憑一個影片，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最終無法確定它的屬性和種類。最令我感動的是，大鳥那種捨命護雛的父愛，我簡直對影片中那種凌厲的尖叫著迷了。我非常想去橋頭水庫一趟，親眼看看大鳥的模樣，聽聽它的叫聲，親眼目睹大鳥的模樣，以便作出正確的判斷。終因乘車不便而未果。
我囑咐釣魚人，下次一定要抓拍幾張清晰的照片或影片。
雨過天晴，真是野釣的好天氣。傍晚時分，釣魚人終於帶回了大鳥的又一組照片和影片。他說，大鳥還在草叢中孵小鳥，另一雄鳥一直不離不棄守護，要拍到草叢中的雌鳥，很難。
雄鳥只有等人離開之後，它覺得十分安全，才會在水庫邊緣的溼地上空低飛，估計是給雌鳥找食物。它盤旋一陣之後，又回到鳥窩旁邊。影片中的大鳥叫聲尖厲兇猛，而且頻率相當快。
這次拍到的大鳥飛翔時的影片和照片，較上次清晰度略高，能看得清飛行時，拖在身後的兩個腳，長而細，下胸的黑色橫帶，與下體的白色羽毛，十分清晰。它落地收羽的樣子，還是無法拍到。想要確認它是否為灰頭麥雞，仍然有難度。
我再次翻閱湖南省鳥類攝影愛好者李劍志的作品集，目光再一次停留在灰頭麥雞的身上，它飛行的那張照片與影片中的大鳥，契合度十分高。剩下的根據海哥提供的“它現在非常喜歡叫”這個特點，我再一次找度娘，觀看了灰頭麥雞鳴叫的各種影片，與我家釣魚人拍回的影片比對，發現其中一個影片的叫聲，與我手頭的一模一樣。我猜測，所拍的影片，一定來自灰頭麥雞在不同季節的活動。而恰恰這兩個吻合度高的，是大鳥繁殖季的叫聲。
根據百度資料和釣魚人的後來連續幾次觀察，灰頭麥雞在繁殖時，雌雄鳥輪流孵化，而且孵化週期將近一月。這或許在鳥類中，時候比較少見的。但無論怎麼樣，灰頭麥雞之間那種對子女的愛，以及高度的責任感，恐怕連我們有些人類，也應該感到汗顏。
5月初，釣魚人，再一次垂釣橋頭水庫，發現兩隻神秘的大鳥，已經搬家到水庫對面的山林間，說明小鳥兒已經出窩。可能山上更安全，尋找食物也更便捷、更豐富吧！
因為灰頭麥雞屬於涉禽類鳥類，我以為它們將窩將在水庫邊上，是為了方便捕食魚類，顯然，只是我的想當然。
它其實喜歡啄食甲蟲、蝗蟲、蚱蜢、等昆蟲，也吃水蛭、螺、蚯蚓、軟體動物和植物的葉子和種子。並且喜歡營巢於葦塘、湖泊、水庫等水域附近的草地。它的棲息地十分廣闊，比如，平原草地、沼澤、湖畔、河邊、水塘、以及農田地帶。看來，這個簡介，還應該加上水庫、山林，才更加準確。
可見，對於灰頭麥雞在完成孵化之後，搬家於水庫附近的山林中，不必大驚小怪。
5月25日，釣魚人從橋頭水庫回家，一見面就告訴我，他又聽到那兩隻大鳥在叫，並且雙雙盤旋於水庫附近的山林間，只是叫聲沒有前段時間那樣凌厲。
我真為它們感到高興，也從心底為灰頭麥雞祝福，橋頭水庫良好的生態環境，一定會使它們的家族更加興旺，甚至會吸引更多的大自然精靈於此候留。
本文發表於《人民之友》官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