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帝:所謂“無為而治”,實則“有為有治”

作者:時靜語

這個世界上好像真的有種人,命好到好像什麼都沒做,一切水到渠成,比如漢文帝劉恆。好像啥都沒做,輕輕鬆鬆的在呂后的“高壓”中苟了下來,被一眾大臣接進長安,當了皇帝;沿襲呂后時期的輕徭薄賦,輕輕鬆鬆的當了中國歷史上最受百姓歡迎的皇帝;國家太平安穩,百姓的錢袋子也漸漸豐裕,充實了國庫,輕輕鬆鬆為孫子劉徹攢下了大量的財富值。

漢文帝:所謂“無為而治”,實則“有為有治”

這個皇帝當的貌似難度值極低,“無為而治”和“黃老之術”就是漢文帝時期的特徵。歷史上稱之為“文景之治”。從即位到治理,劉恆大概是被老天爺麼麼噠很久,一切都特別順。

但真的是這樣嗎?其實,世間所有看起來的好運氣,背後都有原因。

一、低調與謹慎,成功“苟”到皇位

之所以用“苟”這個字,其實是有原因的。劉邦的八個兒子中,只有次子劉盈(呂后的兒子,漢惠帝)和四子劉恆(薄姬的兒子,漢文帝)當了皇帝,其他的兒子下場都不太好。

長子劉肥差點被呂后毒殺,只能獻出大量封地討好,勉強壽終正寢,三子劉如意母親戚夫人被做成人彘,自己被毒殺,五子劉恢被迫接受呂后安排的呂姓王后,因王后毒殺寵妃,礙於呂后的勢力,只能自殺殉情,六子劉友寵愛姬妾,冷落被就賜的呂姓王后,其王后告狀後,被呂后活活餓死,七子劉長在文帝即位後打算造反,被流放,途中絕食而亡,八子劉建呂后掌權期間因病去世。除了呂后的親生兒子劉盈,獨獨劉恆不僅逃過呂后的迫害,而且順利苟到了皇位,實在不容小覷。

首先,劉恆和他的母親薄姬都不打眼。劉邦寵愛戚夫人,甚至打算立劉如意當太子,劉邦死後,自然成為呂后的眼中釘肉中刺。而薄姬很受劉邦冷落,僅被侍寢一次,還是因為同情她的遭遇。劉恆因為母親的不受寵,從小就活得謹小慎微,七歲就和母親去了遠離長安的代國。其次,善於處理與呂姓女的關係。呂后為了加強與呂、劉兩家的聯絡,賜了不少呂姓女子給劉家子孫,劉恢和劉長都是因為呂姓王后的緣故,不是自殺就是餓死,而平安苟活的劉恆在關係處理上無疑要成熟很多,不僅讓呂后放鬆了警惕,而且順利的等到了呂后死亡,繼承皇位。

再次,當劉恆聽說長安來人要接他去繼承皇位時,他的第一步並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和大臣商量,聽取各種不同意見,占卜得大吉後還派心腹至長安打探訊息,即便是靠近長安時也依然小心謹慎。在面對天上掉的餡餅,始終保持著冷靜、理智的態度,小心謹慎,聽從不同意見,實地考證。但當確定無疑後,又以雷霆之勢掌握軍權,保證自身安危,以權勢、地位等糖衣炮彈穩定老臣們、呂姓和劉姓子弟的利益,進一步穩定朝局。

這每一步,其實都不是自然而然。輕輕鬆鬆的背後,是理智冷靜的分析判斷,小心謹慎的對待,以及不動聲色的考量,如此,新上位的皇帝才算是讓父親手下的老臣及諸多的利益團體心服口服。

二、簡樸與節制,成功獲得民心。

身處一個萬人之上的位置,要想沒有慾望太難。畢竟任何一種慾望都可以滿足的輕而易舉,華服美妾,宮廷廟宇,只要你想得到的,你的臣子都可以幫你滿足。但漢文帝劉恆面對慾望,面對誘惑,剋制的輕而易舉。

“孝文帝從代來,即位二十三年,宮室苑囿狗馬服御無所增益,有不便,輒弛以利民。”史記中記載劉恆從代國到長安,即位的二十三年來,宮殿、園林、狗馬、車架、服飾等都沒有增加,這個不說是皇帝,放現代,尋常人,雙十一、雙十二都要剁手,可擁有一整個國家的皇帝過成漢文帝劉恆這樣,非常少見。他寵愛的慎夫人,因為衣服裙襬太長拖地,他認為浪費布料,不準穿,要給天下人做表率。放現代,這是什麼直男審美和直男思維,那麼多女明星晚會上裙襬不知道拖得有多長。而他身為一國之君,自己心愛的女人穿裙子都受限制。不僅如此,對於自己的陵墓建造,提的要求是必須用瓦器,不準用金銀,不要修高大的墳,不要驚擾百姓。所以在西漢末年,赤眉軍起義的時候,別的陵墓都被毀了,唯獨漢文帝的得以儲存,因為百姓們都知道沒啥東西。同時,漢文帝在位期間,因為身先士卒,朝野上下,風清氣正,加之皇家又沒什麼大開銷,農民的稅收一減再減,最後都取消了。所以百姓們由衷的感激他,愛戴他。

但減免了農民的稅收,國庫裡的庫存還是為孫子漢武帝攻打匈奴攢下了大半的財富值。這是因為漢文帝一方面輕徭薄賦,一方面放寬經濟政策,讓民間自行鑄幣,推動了漢代的社會發展,甚至出現了良幣驅逐劣幣這樣不可思議的現象。這貌似與我們學到的經濟學現象相違背,但漢文帝的施政方針從來不是好高騖遠的,自行鑄幣的背後是有著相應的標準規定的,在保證幣值質量的前提下讓其自行鑄幣,推動了經濟向好發展。國庫豐盈,而國君帶頭簡樸,所以財富值就這麼攢下來了。

更不提把大量土地封給諸侯王的子弟的政策,子子孫孫分下來,就順其自然的把諸侯勢力瓦解了,採用賈誼的“列侯就國”瓦解老一代的軍功集團,頒佈“養老令”推行“以孝治國”理念,廢除肉刑,廢除妖言令,種種都推動了漢代社會的穩定與發展。

總體而言,漢文帝其實很像《道德經》中提到的水,“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