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殷文學館展品故事11
最後的備忘——蕭殷自制的瓷片記事板
陳家基
在蕭殷文學館的一個牆上的展櫥裡，有一個並不起眼的展品——一塊上面有蕭殷墨跡的白色瓷片。
蕭殷文學館的一個展櫥，右下角是蕭殷自制的瓷片記事板
這是蕭殷書桌上擺放的一件文具，用來記錄要做的事情的備忘記事板，可以用毛筆書寫，可以擦去已經完成的備忘事項，反覆使用。
下圖是蕭殷逝世後，在他臥室的書桌上留下的備忘記事板上書寫的內容（從右到左）：
蕭殷逝世後，在他臥室的書桌上留下的備忘記事板上書寫的內容
“準備《創作隨想錄》稿
（十二月底交稿）
確定《自選集》目錄
抄寫《烏龜》《瘋子》等”
關於這塊瓷板的書寫時間，我認為是在1981年1月16日，蕭殷從廣東省人民醫院出院回家到1983年1月14日他再次住進廣東省人民醫院之間的這一段時間。
根據記事板上墨的顏色濃淡不一致可以判定，三條內容是不同的時間所寫下。
1。
“準備《創作隨想錄》稿（十二月底交稿）”。
此條應為最早書寫，時間大約在1981年11月 初。因為根據弘徵1981年11月6日給蕭殷的信中所說，“師的創作隨感錄起衰同志和我兩人商議，很想師能抽暇整理出來，除在刊物上發表外，同時編成一本書，由我社在明年出版。”
蕭殷很可能在收到弘徵的信後就不顧身體的病痛，在住院治療的情況下加班加點趕出來（“十二月底交稿”），接著，1982年1月1日寫於省人民醫院東病區的給弘徵的信中，蕭殷提到了“隨談錄，今後我打算改為《隨想錄》或《隨感錄》”。
2。
“確定《自選集》目錄”。
這一條的書寫時間大約在1981年12月，根據《年表》1981年12月開始編輯《自選集》。蕭殷生前未能看到《蕭殷自選集》的出版。《蕭殷自選集》在蕭殷逝世後的1984年4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3。
“抄《烏龜》《瘋子》等” 。
這條估計寫於1982年10月以後，因為這時鄒育根幫蕭殷找回了早年發表在《東西南北》上的《烏龜》和《瘋子》等一批作品。蕭殷在《蕭殷文學書簡》中的1982年10月致鄒育根的兩封信信中提到了請他尋找蕭殷早期的廣州《國民日報》副刊《東西南北》上發表的多篇小說和散文的問題。不久，鄒育根果然找到，並且手寫了一份找到的蕭殷早期作品的清單（下圖）：
鄒育根手寫所找到的蕭殷早期作品的清單
但為什麼說是“抄”？我們或許能夠從蕭殷文學館所儲存的蕭殷為《蕭殷自選集》選入小說《烏龜》的文稿中可以得到答案。
鄒育根為蕭殷尋找到的小說，他都影印了。但在八十年代初期，影印機並不是很普及，影印質量也不高，因此，除了一些必要的文字修改以外，蕭殷還必須把不清楚的地方抄出來，就如同下圖所示的那樣。
蕭殷為編輯《蕭殷自選集》對《烏龜》影印件所作的修改與抄正文稿
蕭殷生命的最後日子，從1983年1月14日開始，除了中間20天左右回了家，一直到當年8月31日去世，他都是呆在醫院裡。他沒有再更新這塊記事板。
值得欣慰的是，他在最後日子裡所記下的事項都完成了！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塊瓷片備忘記事板，把蕭殷一生中最後一年多所做的兩件大事情——為《創作隨談錄》選稿，以及選編《蕭殷自選集》——凝固在這塊15釐米X9釐米的白色瓷片上。
這是這一塊看似普通而又並不普通的瓷片——蕭殷的最後的備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