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過，甚至要哭，甚至要死
我愛得幾乎要恨，幾乎要瘋
但是我在期待著某種自然的愛
能夠使我新生，能夠使我解脫
by 斯托爾尼
之一
早晨醒來
海豚和鯨魚
焚燒了玻璃窗
它們的影子
有海洋的喘息
我只能邀請
其中之一
坐到餐桌盡頭
因為剩下一套餐具
煎牛排也換了一個牌子
七分熟不帶血絲
抑或牛奶麥片
不加糖
甚至我還用洗面奶
刷了牙
味道不錯
我自言自語
瞧著牆上的鏡子
海豚和鯨魚
剎那化為烏有
之二
問候痛苦
好像無須選擇時辰
次數可以
用幾分幾秒算計
一度電
可以輕易
上漲七分錢
怎麼得知
及時行樂的秘訣
山野黑毛豬
七十元整一斤
一斤柒拾元整
彷彿迅雷不及掩耳
駿馬在海上
南方有爵士樂
乘週末高鐵
痛仰樂隊
告訴我
自己是上了黑名單的人
之三
下午四點鐘，天竺葵就在廊下
路牙石喋喋不休，粗鄙的清潔工
他捧著厚厚的佛經，南無阿彌陀佛
偶爾焦黃的梧桐樹葉燃燒沉默
彷彿這世界就是如此，天竺葵綻放
的日子，我看它，沒有什麼
因為清潔工又把街道打掃了一遍
我祈禱枯葉迴歸梧桐，那月光共同
晾曬了一夜一夜，占卜者算出星辰羸弱
我凝視著你像冉冉升起的太陽
很遠的地方，露天電影院需要睡眠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今年最美好的慾望
葡萄酒看起來喝多了沒有關係
歡宴的意義以及塔羅牌詭秘的運氣
她叫過我的名字，聲音迴盪
沒有什麼可以確定什麼，準確而言
失去的時間人人平等，況且我刷爆了
銀行卡其中一張，空閒的時候
破碎的頭顱和僵硬的皮囊
都在互相尋找彼此
之四
麥穗被連夜收割，稻草人
站在一邊不動聲色，金黃色的焰火
燒到了太陽暗黑時刻，有一剎那
天空似乎剛剛在補鞋匠這裡修好了拉鍊
安靜一會兒，可能會把光明收納到乾坤袋
怎樣扼住自己的喉嚨，左手還是右手
寒冬最後一個詞彙是春天，暴雪滾成了
碩大的圓球，它們共同消耗著流浪貓
秋色已晚，你要用一隻眼睛注視黑道團伙
注意下水道的窖井蓋有個紅綠按鈕
何時啟動何時結束，究竟有什麼東西
會噴湧而出，這屬於技術問題，工程師
長得和朱老師一模一樣，親愛的，另一世界
就在我們腳底下，歡宴亙古不變的眸子
有些甲殼蟲可能無意附著了很多人的靈魂
它們枯萎以後，空氣裡混雜著雪茄氣味
因為神秘園總是資本家魔術師玩弄的幻術
在我童年居住過的街巷，有口水井
那兒或許能通向戴著黑眼圈和傷疤的未來
早晨一朵雲接著一朵雲，鳶尾花太激動
想象諸多容顏裡你的容顏，但我今夜
將無法入睡，多麼冒險地留在煤油燈前
深淵莊嚴肅穆，沒有為之獻身的靈魂
本篇圖片
藝術家 jon macnair 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