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年七月份，我們被分配到了信誠鋼鐵水泥有限公司。報道時除幾間辦公室，和一座鍊鐵高爐外，廠區還是一片玉米地。宿舍是在附近村子裡租的民房，廠裡食堂也沒有，吃飯只能到外面的小吃店裡去吃。記得多數是吃包子，也不點菜，倒一大碗開水，加點醬油、醋就算是湯了。同時去的有老五、老六、老七、老九，老八去的晚些。女同學也只去了幾個，沒去的都是自己有關係，去別的單位上班了。
開始我們幾個男同學，在建築隊裡幫忙打打雜，每天推推磚，和和水泥什麼的。後來實在沒事幹了，就讓我們去收玉米。玉米也收完了，就只好先放假回家了，等正式投產再通知去上班。
零五年還沒畢業時，班主任何老師就介紹我去寬城福利鋼窗廠上班了。鋼窗廠的金經理和何老師是同學，後來聽說金經理的爸爸是民政局的局長。福利鋼窗廠就在縣一中旁邊，臨近汽車站。工廠裡的工人大多數都是輕度殘疾人，其中聾啞人比較多。我在銷售部做業務員，連銷售經理一共五個人，每個人負責周邊兩三個縣的業務開發。剛開始老業務員張哥帶我一週，和他去了趟青龍縣。他主要去收貨款，順便去幾個工地轉了轉。張哥幹了五六年了，他說前幾年很好做，那時競爭少。現在不僅廠家多了，而且好點的單位都開始用鋁合金窗了。回去後又和劉經理去了趟平泉縣，去見一個大客戶。劉經理在旅館給我演示了好多次，如何看他眼色，適時把兩千元現金送給對方。可最終連負責人的面都沒見到，不過他告訴我回公司就說禮已經送了，回來等訊息。那時差旅費、和送禮的費用都是實報實銷的。
我主要負責遷西縣、遷安縣和興隆縣，只有興隆是屬承德市，其他兩個都屬於唐山市。而且遷安本身就有個很大的鋼窗廠，不僅是本地廠家，還有價格優勢。這幾個縣以前其他業務員也去過，都因不好做，後來才沒人去了。所以做了半年也沒出業績，盯著的幾個大專案最終也都選用了鋁合金產品。那段老業務員也幾乎沒有新單，工廠生產的都是以前的訂單。自己覺得沒業績拿工資也不好意思，就辭職了。一年後，那家鋼窗廠也徹底倒閉了。
在興隆住旅館時，發生過一件奇怪的事。我在那家旅館住了好幾次了，和老闆也熟了。那天我住的是兩人間，和老闆說我喜歡安靜，要是住不滿，就別給我這房間安排人了。晚上十點多我就睡了，屋裡是那種大吊扇，我嫌噪音大，睡前就給關了。可當我似睡非睡時，突然覺得房門被推開了，接著風扇自動轉了起來。剛想睜眼，就覺得有團黑影來到我的床邊，伸出兩隻爪子按在我的身上。我不能動，也喊不出來，更睜不開眼睛。正好隔壁有人入住，能清楚地聽見他們的說話聲，甚至能感到門窗上映過來的光亮。大概四五分鐘後，黑影突然消失了，我的手重重地打在了床上。起來開燈一看，差五分鐘十二點，隔壁真的來人了，也還在說話。我檢查了下房門，門關地好好的。我坐在床上抽了根菸，繼續關燈睡覺，直到天亮也沒再發生什麼事。
到陰曆十月份鋼廠才正式生產，我們去後也沒給我們正式定崗，但要求我們跟著三班倒，臨時給安排點活幹。女同學都安排到了風房或泵房了。我們幾個男同學，每天在露天四處打游擊。有時清清渣鐵，有時往卡車上裝裝麵包鐵（因鐵塊外形像麵包而得名）。也有時去焦炭或鐵粉的傳送帶下，清理掉落的原料。趕上剷車出了故障，還要人工上料。尤其大夜班冷得受不了，忙完了就去高爐附近取取暖。白班是不能去的，不允許串崗，而且高爐本身也是存在著很大危險的。有一次出鐵口發生了爆炸，飛濺出的鐵水，把產區外的山都點燃了。好在高爐周邊沒人，未發生傷亡事故。投產後整個廠區，到處到是煙塵飛舞，地面普面有兩三寸厚的黑色浮塵。每天下班，人就像從煤堆裡剛扒出來的一樣，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工廠還不能洗澡，只能到宿舍裡用涼水簡單洗一下。
有個女同學家就在鋼廠所在的村子裡，偶爾會叫我們，去她家改善下生活。還有老七家離廠也比較近，白班時下班，有時我們幾個會騎腳踏車去他家，住一夜早上再回來上班。有一次早上從老七家回來，就看到廠門前圍了一群人，還有人在哭。過去一問才知道，大夜班時，一名修理工正在破碎機裡面維修，外面的人不知道，啟動了破碎機，把那個修理工當場絞死在了破碎機裡。因屬責任事故，工廠被迫停產。正好臨近春節，就直接安排放假了。過完年一直也沒接到上班通知，從此也就沒再回去上班。後來聽說，在政府的干預下，給死者家屬賠了八萬多元錢私了了。
白蠟木茶臺
¥
99999。99
度小店
月銷15
購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