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雲雀

傷春悲秋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小時候父親在遙遠的南方打工,母親在家種地,帶著我和妹妹一起。

母親總是獨自一人包攬家裡所有的田地,我常常帶著妹妹從村頭走到村尾,從田野走向山澗。

村莊3裡外有一片荒原,小時候我們常常去那裡捉蝴蝶追蜻蜓。

記得那是春末的5月,母親種地去了,我帶著妹妹去那片荒原……囂張的野草肆無忌憚的鋪滿了大地,小小的我們墊著腳四下張望,隱隱約約看見一棵棵荒廢的桔子樹,桔子樹垂頭喪氣像殘兵一樣被趾高氣昂的野草圍攻,我們迎著山間吹來的風追著蝴蝶奔跑,累了就躺在草叢裡仰望天空;看一朵朵懶洋洋的雲在風裡飄蕩,看一輪暖陽在藍天高高的掛起。

我們大聲的唱著童謠,聲音響徹山澗,大自然被我們用快樂叫醒。突然腳下的草叢裡竄出一隻小鳥,它一邊急促地鳴叫一邊快速地衝向雲霄,它用力地拍打翅膀垂直的飛起垂直的落下,它從草叢飛上藍天,從大地爬上雲端。畫面像是被按下了重複鍵不停迴圈播放……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小時候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只覺得它的鳴叫很吵,它飛的很快飛的很高,也看不清它的羽毛,長大了才知道它叫雲雀。

人們之所以稱之為雲雀,也許是因為它總是喜歡在雲端歌唱,它歌唱白雲與藍天,歌唱大地與野草……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它,它總是孤零零的,不像麻雀般喜歡成群結隊 。

它被同伴拋棄了嗎?

會不會覺得孤單?

秋初的某一天,風冷冷的吹過故鄉的田野,母親去種地了,我帶妹妹去了村口的池塘,妹妹溺水了,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時她才5歲。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母親哭了很久很久,她的眼淚淹沒了家裡的客廳。我當時沒有哭,只是從此變得不再用力地快樂,後來的我再也沒有去過那片荒原,因為我也和那隻雲雀一樣,總是孤孤單單……

時間如掌心的流沙,悄悄地在指尖滑落,灑下滿地的憂傷。那些淡淡的憂傷一直包裹著我的心,還有自己本該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童年。

小時候大人們常常對我說,故鄉太苦了只有遙遠的地方才是幸福的方向,長大成人後為了找到幸福,我離開家鄉去了人們嚮往的遠方。可是我漂泊了許多年,總覺得幸福一直就在故鄉,那裡有山有水,鳥語花香,而遠方除了流浪的人什麼也沒有。

妹妹走後20年,我已被時間的快刀斬斷了青春的尾巴,也許是到了傷春悲秋的年紀,每次看到萬家燈火總是突然很想她。

不知道那片荒原是否已經被文明的腳步踐踏?那片草長鶯飛的土地是否已變成村裡所有人的記憶?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我總是買最早的火車票,風塵僕僕的回到故鄉。

荒原還在,當我再次踏上那片土地,只覺荒涼依舊物是人非。野草依舊在風中搖擺,天空陰沉沉的沒有陽光,白雲懶懶散散的飄蕩在空中,雲雀不見了,

它去流浪了嗎?

去了何方?

這裡的一切是否還記得我

——那個曾經在草地裡追蜻蜓的孩子?

沒有聽見雲雀的鳴叫,我寂靜無聲的心更顯空蕩蕩。也許,我尋找的不只是雲雀,還有童年時的自己。

時間的巨輪碾壓世間的一切,帶走我們身邊的很多人,也改變了很多事。但我們對於過往的執念會一直深深地隱藏在心底,也許在某個孤單的夜晚,在某條熱鬧的街道,在晴天在雨天……它會毫無徵兆的從心底冒出來衝破你身軀裡所有的遮蔽,赤裸裸的竄到你面前,你很想去擁抱,它卻像風一樣飄散,於是,便去尋找它走過的每一個地方。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記住一個人很難,忘記一個人更難。人們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所有人和事終究會被歲月的風吹散,我覺得他們是在欺騙自己與全世界,為何我的心裡一直都裝著過往許多人許多事,它們已經長在了心室壁,除非切去整個心臟,才能剝離我對它們所有的執念。

這份執念可以是憂傷也可以是快樂,當我在生活裡迷失自己總可以在過往裡找回自己重新上路,當我在得到的喜悅裡流下滾燙的淚,又會不經意的想起過往裡經歷的那些憂傷。

也許多年以後我有了自己的兒女,我會牽著ta的手,再次踏上那片荒原。

ta在草叢裡追蜻蜓,我張望大地四下尋找……

它像一隻精靈,快樂的竄出草叢飛向藍天,一邊拍打翅膀一邊歡唱。

孩子會問我;

爸爸!那是什麼鳥好吵?

我會笑著回答;

那叫雲雀,它雖然小,卻是唯一可以在雲端歌唱的鳥兒。

孩子也許會不解;為什麼它總是那麼孤獨?

我會滿含熱淚的告訴ta;

它不孤獨它有大地和花草,有藍天和白雲。

你心裡裝著多少忘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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