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中的我》第十六章第三節
【本文為作者系列推理小說《諸葛凱探案集》第二篇《漩渦中的我》】
包括我在內，已經有兩人排除了嫌疑。事情正向明朗化漸漸推進，剩下的人中有錢儒君、紅鋼、韋敏書和午夜牛郎。如果有必要，呂嫣然的前夫翟東振，也應該在此列。
“我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諸葛凱又開始誇誇其談。這一次我不但沒有絲毫反感，反而有種洗耳恭聽的歡悅。
“你想說什麼？”靳勇大哥催促道。
諸葛凱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桌子下面的一堆空酒瓶。靳勇大哥連連搖頭，像是在說：案件大白之後，我不是還要請客嘛。
諸葛凱收回目光，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
“我想說，我調查了紅鋼和錢儒君，這兩人在案發前幾乎同時，收到一個神秘簡訊。簡訊的內容是告訴兩人，呂嫣然當晚要出現在209室。”
我的心不由又繃得緊緊的。給兩人發簡訊的人是我，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又回到了我身上。
“簡訊是我發的。可是······”我結結巴巴說不下去。
“你的簡訊已經確認。你的手法不夠高明，很容易查證。可是這兩條簡訊，只知道是從某個網站發出的，卻查不出IP地址。可見，引誘兩人到現場的，不是你。”
“那一定是兇手！”
“可以肯定。”諸葛凱點著頭說。“這個計劃真是太完美了，償若不知道時間在什麼地方發生了扭曲了，永遠也解不開這個謎。”
“什麼地方？”
“還記得嗎？呂嫣然的前夫翟東振說過，案發當晚十一點多，他給呂嫣然打電話，想告訴她一雙兒女從美國回來了，約個時間見一面。電話是打通了，可為什麼一直沒人接？”
我不便開口，因為有許多可能，如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或者呂嫣然顧及到午夜牛郎馬上要來了，不能接聽。我給靳勇大哥遞個眼色，想請他談談他的想法。
“會不會有所顧慮，不能接聽。要知道呂嫣然很風流······”
“那也不會。”諸葛凱立刻反駁。“那是一個專用的手機卡，主要和她的兒女聯絡。即便是當時沒聽到，過後是一定會回過去。她是母親，再風流，也不會不接兒女的電話。”
我和靳勇大哥都不再說話，因為找不到反駁的切入點。
“再說，紅鋼進入現場的時間是幾點？”
“據他說，是剛過十一點。”
“他看見呂嫣然嗎？”
“沒有。只聽到呂嫣然在浴室裡打電話。”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不接電話？要知道，那個電話對她非常重要。”
靳勇大哥瞠目結舌，回答不上來。
“我再問你，紅鋼為什麼要找呂嫣然？怎麼沒見面就匆匆離去哪？”
“他說他聞到了血腥味。”靳勇大哥眉頭一揚，緊接著又說，“專案組認為他在撒謊，理由是那時呂嫣然還活著，他怎麼會聞到血腥味？”
“如果他沒撒謊哪？”諸葛凱未等回答，又問道，“可他沒聞到殺蟲劑的氣味，又怎麼解釋？”
“這很好解釋，因為呂嫣然還沒睡，還沒噴殺蟲劑。”
我認為靳勇大哥解釋的雖合情合理，可也有不妥之處。當時房間裡一直有人，噴灑殺蟲劑驅殺蚊子，應在情理之中。總之，在這兩可之間。就在我不知為何要在此糾纏不已時，猛然覺得噴殺蟲劑並不一定是為了驅殺蚊子。
“可是，在過了十二點，”諸葛凱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午夜牛郎來後，他的的確確聞到很刺鼻的殺蟲劑的味道，卻沒有聞到血腥味——這又怎麼解釋？”
“他如果也撒謊哪？”
“給我一個撒謊的理由？”見靳勇大哥回答不上來，諸葛凱猛然右手上舉，做了一個肯定的手勢。“這就讓人費解了。紅鋼聞到血腥味，他是擔心引火燒身，有撒謊的可能。而午夜牛郎僅僅聞到殺蟲劑的味道，沒必要撒謊。”他收回上舉的右手，托住下巴，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靳勇大哥。
諸葛凱的話裡有話，似乎是想把我倆的思路引到他期望的方向上。
“給你五分鐘時間，要是能想明白，就能解開時間扭曲之謎。”
諸葛凱好像給出了一個謎語，謎面是紅鋼聞到血腥味，卻沒聞到殺蟲劑的味道；稍後到來的午夜牛郎，沒聞到血腥味，卻聞到殺蟲劑的味道。換言之，先後出現在現場的兩人，聞到的氣味不一樣。
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諸葛凱想說明什麼？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明顯，悟出其中的奧妙，便能解開時間扭曲之謎。
見我倆沉思不語，諸葛凱急得來回踱著步子。
“好吧好吧，”他終於忍不住說道，“給一定提示，要是再悟不透，那你們真不是幹這行的料。”他舔了舔嘴唇，又說，“殺蟲劑不一定只能殺蚊子······”
他剛說到這裡，靳勇大哥忽然直起身子。
“要是這麼說，紅鋼的確聞到了血腥味。後來的午夜牛郎為什麼沒聞到？那是因為殺蟲劑的味道，壓住了血腥味。要是真是這樣，呂嫣然死亡的時間不是在凌晨四點左右，而是在午夜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這就是你說的時間扭曲吧。只是······”
我也有疑惑不解的地方。
償若呂嫣然死亡的時間是午夜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那麼十二點後回到209室的午夜牛郎，怎麼會沒有發覺？午夜牛郎的生物組織，怎麼會出現已經死去的呂嫣然的下身？
再則，更不可思議的是，凌晨三點一刻，在昏暗的燈光下，我親眼目睹呂嫣然倚在門旁送客——這又如何解釋？
“可能還有許多疑問吧？”諸葛凱似乎看出了我倆的疑惑，於是又說道，“午夜牛郎對呂嫣然並不熟悉，他是透過一個秘密網站招募來的。他第二次見到的呂嫣然，是一個替身，只不過和呂嫣然很像。而真正的呂嫣然，已經死去，藏在浴室的浴缸裡。浴室和衛生間之間有磨砂玻璃隔開，沒被發現。”
“證據還是不充分？”
“請設想一下，若是殺蟲劑的味道沒有遮住血腥味，被午夜牛郎聞到後，會出現什麼情況？”
償若出現這種局面，後果可想而知。我倆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那在這之後見到的呂嫣然，都是替身？”靳勇大哥問道。
“對，都是替身。這個人的名字叫朱妍雨，後面還會談到這個人。很遺憾，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