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紅樓夢》裡的賈府上上下下有幾百形形色色的人,但總體來說分為上層的主子和下層的奴才,以及一些介於主子奴才中間的人,邊緣化了的旁支庶出賈家子弟和較為得臉的多年老奴才,都是介於主子

奴才中間的一群人。可以說,賈府也有很多

現代職場

的影子。

趙姨娘曾將她在賈府多年的生活用“

熬油

”來形容,怡紅院的小丫頭佳蕙還曾說“

這個地方難站(第二十六回)

”,可見,對於這些生活在賈府底層的人而言,賈府即使富貴雙全,但在她們看來和牢坑一樣難捱。

但儘管如此,逆襲的人也有,不是別人,她就是襲人。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不同於賈母的大丫頭鴛鴦、黛玉的大丫頭紫鵑、迎春的大丫頭司棋等人,襲人是寶玉的丫頭,也是唯一一個在大觀園沒有背景和後臺的大丫頭。

鴛鴦一家都是賈府的老人,從她爹媽在南京給賈母看房子可知,她爹媽也是“三五代的陳人”了,鴛鴦一家子都為賈府服務,且他們還是賈母這邊的人。鴛鴦哥嫂一個是老太太這邊的買辦,一個是管老太太屋裡漿洗上的,鴛鴦則親身伺候老太太。紫鵑和鴛鴦一樣,她也是閤家都在這裡的。司棋就更不用說,她是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外孫女。這些大丫頭中,大約唯獨平兒和襲人不是全域性都在這裡的。

平兒和襲人一樣,也是孤身在這裡,但平兒畢竟從王家就跟著王熙鳳陪嫁過來,和鳳姐磨合已久,對賈府的環境相對更容易適應些。王熙鳳是個強人,也一直在著手調教她,因此平兒成長得很快,說話方式也從之前扭扭捏捏的蚊子一般,變得和鳳姐那麼口齒伶俐清晰,不再哼哼唧唧。她照著鳳姐的標準和要求不斷在打磨自己。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但襲人的成長,和平兒不太一樣,她可能更多地得靠自己。

她是孤身被賣到賈府的,在賈府,她幾乎是從零開始。只是,賈府剛買來的小丫頭都有辦事多年的

嬤嬤調教,而襲人最初是經由李嬤嬤調教過的。正如李嬤嬤那次罵襲人所言“我抬舉你起來”,意思是她曾教過襲人賈府規矩及如何伺候主子服侍主子等丫頭的必備技能。

但李嬤嬤並不算太盡職盡責的人,所以她對襲人的培養也

只是有限的

襲人能被賈母選中伺候寶玉,能周到地料理寶玉的生活以及管理整個怡紅院,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自己的努力

。而這正是襲人的優勢,是她比很多人強的地方,也是她能獨自一人在賈府,卻能混到成功引起賈母的注意並被賈母指給寶玉照顧寶玉的原因。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襲人的過人之處,在於她具有堅韌的性格,十足的幹勁和清晰的目標。

被賈母指給寶玉的有兩個丫頭,一個是晴雯,一個是襲人。從天資來看,晴雯還勝於襲人。

她有過人的美貌,這對於在賈府當丫頭的女孩們而言,無疑是一項很重要的先天優勢,尤其是賈母和寶玉都十分看重女孩的容貌。

她還有一項常人難及的技藝,即針織女紅,晴雯的女紅

計水平超群,就連外面以織

為生的能幹匠人都未必能趕得上她。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這兩點,襲人都不及晴雯,但她之所以能被賈母選中,則是因為她

堅韌的性格所帶來的的幹勁而工作態度,她是以這些過硬的素質在彌補自己的短處

襲人是最勤快也最肯學習的丫頭。

她的工作態度表現在她願意忍辱負重,就連小丫頭佳蕙都覺得分賞時,襲人如果得十分的賞賜,也是應該的,因為怡紅院沒人能跟她比,她素日服侍十分“

殷勤小心

”:

佳蕙點頭想了一會,道:“可也怨不得,這個地方難站。就像昨兒老太太因寶玉病了這些日子,說跟著服侍的這些人都辛苦了,如今身上好了……叫把跟著的人都按著等兒賞他們。我算年紀小,上不去,不得我也不怨……

襲人哪怕她得十個分兒,也不惱她,原該的。說良心話,誰還敢比他呢?別說他素日殷勤小心,便是不殷勤小心,也拚不得。

晴雯、綺霰她們這幾個,都算在上等裡去,仗著老子孃的臉面,眾人倒捧著她去。你說可氣不可氣?”

小丫頭佳蕙這番話是發自肺腑,連她都知道襲人的“殷勤小心”。殷勤是指勤快。在賈府,下人想偷懶是容易的,寶玉處、王夫人處、迎春處等幾處的下人應該都比較怠惰,其中尤其以寶玉怡紅院為主。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主子寶玉對女孩子們管得很寬鬆,平時想要偷懶出去玩很容易,所以真正勤快的丫頭不多。但襲人因為

自小懂事早熟

服侍寶玉兢兢業業

,才慢慢掌管了怡紅院,後又

因機緣巧合

,有和寶玉雲雨的機會,更是

直接將寶玉姨娘作為終身奮鬥的目標

而她能掌管怡紅院,成為寶玉身邊得力的大丫頭,這些都是建立在襲人前期打下的基礎之上的。那麼襲人前期打下過哪些基礎呢?第二十回有這樣一段描述:

寶玉記著襲人,便回至房中,見襲人朦朦睡去。自己要睡,天氣尚早。

彼時晴雯、綺霰、秋紋、碧痕都尋熱鬧,找鴛鴦、琥珀等耍戲去了

,獨見麝月一個人在外間房裡燈下抹骨牌。寶玉笑問道:“你怎不同她們玩去?”麝月道:“沒有錢。”寶玉道:“床底下堆著那麼些,還不夠你輸的?”

麝月道:“都玩去了,這屋裡交給誰呢?那一個又病了。滿屋裡上頭是燈,地下是火。那些老媽媽們,老天拔地,服侍了一天,也該叫她們歇歇了;小丫頭子們也是服侍了一天,這會子還不叫她們玩玩去。所以讓她們都去罷,我在這裡看著。”寶玉聽了這話,公然又是一個襲人。

這段故事的背景是大年大節下,從這段細節可知,賈府很多丫頭都有偷懶耍滑的習慣,主子們管得寬鬆,也不太計較,而襲人正是那個十分兢兢業業的女孩,在她的“陶冶教育”下,麝月也多了一些責任意識,因此寶玉感覺麝月“公然又是一個襲人”,不得不說,這是襲人的功勞。

襲人的逆襲絕不僅靠的心機,還有人們常忽略掉的職場規則

說到

人肯學習,這從一個細節透露出來。襲人曾忍不住對寶玉晴雯等說“好好的,又怎麼了?可是我說的一時我不到,就有事故兒!

(第三十一回)”,這話雖說略有些誇張,但也像這麼回事。

襲人母殯回家那陣子,怡紅院確實散漫許多,麝月晴雯半夜不睡覺,披著衣服外出,後來晴雯因此凍病,寶玉請來大夫為晴雯診治,麝月一會兒找不到銀子,一會又不認

戥子,原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