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融化,浮冰撞擊著堅冰,到處都是坼裂聲
我獨自沿著陽岸逆行,陽光燙著我的眉毛
揚沙將鳳凰山煙籠,九隻喜鵲落在白楊樹上
目之所及,沒有一個鵲巢,有鵲巢的白楊樹
都被砍伐殆盡,難道剩下的白楊樹都不適合嗎
答案是否定的,每一棵樹都有適合的枝柯
只不過這些樹離行人太近,喜鵲陸續飛走
他們正在密集地相親,這是他們的抉擇時刻
空曠的河谷疊加著吶喊,流水不會有疼痛
但是冰塊會有疼痛,他們的疼痛格外尖銳
魚兒會盡量地貼著底層遊動,有時候他們懸停
一群綠頭鴨驀然飛起,盤旋,他們在太陽的
光環裡盤旋,他們的落點是往年的棲息地
有三隻離群的綠頭鴨,一直在我的對面蕩悠
他們順流,但是卻不隨著水流疾馳而下,他們
只是輕蕩無憂,他們並不畏懼,他們站起來
揮動翅膀,像是與我打招呼,我不知道怎麼
迴應他們,我站立在陽光的包圍裡,冷水
是相對性的,對於綠頭鴨,這或許是最好的
我想象他們綢緞般的羽毛,造物主的神來之筆
他們躲在兩岸都不靠的河心,他們知道安全
警戒線,除了人,他們誰
都不必
提防,只有人
才是可怕的代名詞,其他動物都可以躲閃
我繼續向上遊行走,我走過了怎樣的春夏秋冬
我總是輕輕地抹去歲月的痕跡,我不刻意
記得某年某月某日某刻某分某秒,我只是知道
白駒過隙,人不過像光芒裡的塵埃一樣渺小
上天想知道什麼,地球想知道什麼,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