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曾涵江:做個“異類”沒什麼不好

作者 | 周矗

編輯 | Tim

做“異類”沒什麼不好

參加《創造營2021》之前,曾涵江曾兩次參加過同一檔說唱節目,第一次漲了500個粉絲,第二次漲了50個粉絲。上島的時候,他的粉絲只有7000多個。

在這之前,2000年出生的他,已經以Cup的身份做了五年的說唱歌手。

五年裡,他嘗試過很多方法,也進入過別的賽道,但都沒有被看到。“

如果不嘗試改變一下賽道的話,可能還得繼續默默無聞下去,有點等不及了,想要更快地被大家認識到,我就想換一個賽道。

”曾涵江對

娛刺兒(ID:yuci-er)

說。

於是,他下定決心,選擇了一條與說唱格格不入的賽道——男團。

來節目之前,曾涵江表面上自信,但其實心裡特別忐忑。從過去的經驗來看,一個Rapper去做男團成功的機率並不高。

他擔心自己是個異類。

從成都來到海花島,從說唱節目來到《創造營2021》,周圍的新面孔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其中,有很多人已經練習了很久,甚至出道很久,而他只是一個粉絲不到7000的新人。他很害怕會被當成異類,融入不到這個集體,沒有朋友。

對話曾涵江:做個“異類”沒什麼不好

他也擔心老朋友們的誤解。“雖然我之前名不見經傳,但我也是個rapper。我怕進入新的賽道,以前賽道上的同伴們會不理解我。”

即使有各種各樣的困難,但他覺得必須邁出這一步。

“質疑聲永遠都會有,但你得清楚你想要什麼,不要去在意那些阻礙你實現夢想的質疑。”

曾涵江心裡一直憋著一股勁,他想親手打破rapper做不好男團的刻板偏見。這次參加節目,他立下的目標是一定要被人看到,不要全網只漲500個粉絲。

最後,他的成績是27名,離總決賽只有一步之遙。

離開的時候,他唱了一首歌,是一首本打算在總決賽solo舞臺上表演的歌。歌中,有自己過去五年的經歷。他一邊唱一邊哭,幾乎每唱一句都要休息五秒鐘。(注:曾涵江叮囑我們告訴大家,這首歌不是《鳥》)

如果真的能站在總決賽的舞臺,他想把這首歌唱出來,對過去平庸而又默默無聞的五年做一次總結。但是,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問到曾經想沒想過成團,曾涵江笑了。

“想過,真想過。”

對於曾涵江來說,《創造營2021》是人生的一次轉折點。之前,他對男團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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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以為,比起更注重作品的Rapper,男團更注重於精神的表達,做音樂偏向於流水線。之前在說唱節目裡,他發現男團成員寫的詞都是自己如何練習的,不甚有新意。

但當真正進入到男團節目後,他才理解到男團傳遞的到底是什麼。

“大家在為同一件事情奮鬥努力,各有長處,各有短處,互相幫助,互相扶持,這種感覺真的特別好。我在來《創造營2021》之前從來沒體會過。”

他覺得,男團傳遞的是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每個成員都在為了夢想拼盡全力,而這種力量會傳遞給身邊的人,傳遞給喜愛他們的人。

“我之前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不是說哪條路都能實現夢想,而是說即使我們的身份不一樣,職業不一樣,但我們都是為了夢想在努力。”

提到“總決賽”這三個字,曾涵江依然很激動。過去參加說唱節目的時候,這三個字在他心中無比神聖,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在《創造營2021》裡,他就只差那麼一點,就能接近這個夢裡到過的地方了。

在總決賽的直播裡,曾涵江站在臺下。不知道是不是服裝的原因,他發現舞臺上的成員們在發光。

對話曾涵江:做個“異類”沒什麼不好

場上再次響起那句熟悉的“這是我夢裡到過的地方”時,很多學員都哭了,但曾涵江沒哭。排練的時間很少,他腦子裡一心只想著動作,根本顧不上什麼情緒,就怕到時候在舞臺上“放炮”(失誤),結果還是“放炮了”。

遺憾就是少了一個 rap的solo舞臺,少了一個總決賽的舞臺。但是我知足的是,我讓大家看到了我。也許下一次在別的舞臺上,我一樣能把該展現的東西展現出來。

第一次主題曲錄製的時候,曾涵江站在大家中間,開心地比著手勢。在總決賽大合照時,曾涵江本著“有始有終”的原則,一下子衝到了最前面,找到了和之前一樣的位置。

他想做一個不一樣的姿勢,希望大家能一下子看到自己,想起自己。於是,他直接趴在了地上,把頭抬起來,做了個類似超人在飛的姿勢。

“我的頭必須跟大家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如果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就看不到我了。高我又到不了那麼高,只能低到地板上,但和別人不一樣,就有可能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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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曾涵江了嗎?)

雖然有遺憾,但曾涵江更多的是滿意和知足。

他覺得當初的目標已經實現了。“不然也不會娛刺兒來專訪我,”他笑著說,“以前專訪是什麼都不知道,沒經歷過。如果沒有達成這個目標,怎麼會有這些。”

對於自己是否是個異類,曾涵江也有了新的理解。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異類的一面,跟別人不一樣的一面,這其實是一件好事。之前我害怕進入一個新的賽道,過去的朋友不理解我,新賽道的人也不理解我。但沒有這些擔心之後,我覺得還挺好的。

這一次,曾涵江的粉絲漲到了55萬,是之前的10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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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不相識

為了參加《創造營2021》,曾涵江一共面試了五次。上島之前有兩次,在島上培訓期間又面了三次。

曾涵江覺得,導演組看中他的首先是說唱和音樂上的能力,其次才是性格。

面試的時候,曾涵江和導演越聊越興奮,也逐漸放下了戒備心。面試結束之後,他還拉著導演組說了很久。

之所以話多,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善言辭,很多時候說話找不到重點,必須稀里嘩啦說一大堆,才能表達清楚意思,生怕節目組遺漏了哪些想法。

只要我想說就停不下來,亂說都能說下去。比如說此時此刻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但是我還是想繼續說一下,雖然現在說了也沒多少營養,但我話還是挺多的。

”面對娛刺兒,曾涵江滔滔不絕,依然沒有“剎住車”。

過去,曾涵江一直覺得自己很酷。結果在面試過程中,導演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憨厚。透過與導演的溝通,他發現身上確實有憨憨的特質。

以前我覺得自己是個冷漠酷蓋(cool guy),走在場上一句話不說,該拿出真本事的時候呱呱呱秀出來,然後震驚全場。後來發現我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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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兩次參加的說唱節目裡,曾涵江基本沒有鏡頭,他覺得是因為表現得不好。來到《創造營2021》之後,他打算“背水一戰”,放飛自我,不再假裝很酷,沒想到卻被更多人看到了。

一開始,對男團節目一無所知的曾涵江,

還以為晉級與否是由發起人決定的,以為鄧超老師說“透過”就能晉級了。

知道結果是由創始人決定的時候,曾涵江慌得不行,覺得自己就是個素人,沒有人認識,不由得感嘆命運“由天不由我”。

初舞臺時,曾涵江選擇了已經小有名氣的AK劉彰battle。來節目之前,他專門去聽了AK劉彰最有攻擊性的一首作品《挑戰書》,但覺得還是不太行,想親自和他較量一番。

曾涵江本來想搞一次火藥味十足的battle。結果一上臺,這種感覺卻全沒有了。

首先他唱了一個《道歉信》,我感覺我已經沒有理由對他怎麼樣了。第二,他這個人真的太溫柔了,跟網上聽了《挑戰書》之後的印象完全不一樣。第三,我上臺之後flag立錯了,根本沒底氣去弄點狠的東西,因為我確實就不是擅長製造火藥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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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涵江(左)和AK劉彰(右)

因為口糊,曾涵江用最狠的語氣說出了“我是跑龍套,而你是中心位”,製造了漫長錄製中的一大笑點。

自那次起,他就有了心理陰影。在後面的節目備採中,他雖然也會呱呱呱說一大堆,但是再也沒說錯過話。

對於曾涵江的挑戰,AK劉彰欣然接受。一句“你求著來這節目,這節目求我來的”震撼全場,連曾涵江都忍不住為這個對手喝彩。一個想象中火藥味十足的battle,在兩人的擁抱中落場。

對於這次battle的結果,曾涵江認為是“共贏”。

可能我不是贏在作品上,而是贏在感覺上。AK唱的阿卡貝拉我覺得挺帥的,punch line用得挺好。對於AK來說,他過去已經有很多作品被大家聽到了,但對於我來說,這個舞臺相當重要,是給大家的第一印象。

不“打”不相識。

因為這一次battle,曾涵江和AK劉彰成了好朋友。

AK劉彰本來是個不太能熬夜的人,但和曾涵江成了朋友之後,兩個人天天熬夜交流,從音樂聊到人生,再從人生聊到音樂。

之前,曾涵江對音樂風格的想法和理解比較偏激,只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對的。和AK劉彰聊過之後,他才發現過去很多想法太狹隘了。

節目組給學員發了mp3之後,曾涵江就把自己寫的demo,以及好兄弟寫的歌存進mp3拿給AK聽。慢慢地,米卡、奧斯卡、李嘉祥都成了曾涵江的忠實聽眾。

從Rapper到Vocal

第一次公演分組中,曾涵江的《醉拳》組一直沒有人來。為了爭取隊友,他使盡了渾身解數,最後憑藉一句經典的“Mika,king”,把還在猶豫中的米卡“騙”進了隊伍。

沒想到,

操著一口塑膠英語的曾涵江,成了隊裡的英文翻譯。

過去寫rap的時候,他還能寫一些英語,但開口說英語是真的費勁。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和外國友人用英語交流,更沒想到能和外國學員交朋友。

第一次拍先導片結束之後,學員們需要拍個Intro,當時米卡就站在曾涵江旁邊。曾涵江曾經嘗試過和米卡溝通,但是語言完全不通,他以為和這個小平頭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交流了。

但在《醉拳》組裡,

曾涵江好像突然開竅了。別人說的英文能聽懂了,自己說的英語別人也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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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說英語的時候,他會在腦子裡面挑熟悉的詞,把他們組合成句子輸出。遇到英語也不太會說的學員,兩個人就面面相覷,互相挑詞說。

於是,便有了節目中的“蛋絲易賊(dance easy)”“bor(bro)”等散裝英語名場面。後來,很多外國學員專門喜歡cue他說英語。

一些海外學員的英語他可能只懂70%,剩下30%要結合語境去猜。但他相信,如果真的想表達一個意思的話,只要勇敢就一定可以。

他自評英語是大學四級水平,但只有英語特別好和英語特別不好的人才能聽得懂。

“吳宇恆英語說得特別好,AK更是英語日語都學得好。很多學員語言天賦實在太好了,我只能算茫茫大海中的一根小毛,一個小蝌蚪。”

然而,《醉拳》團隊裡的問題不只是語言。

曾涵江過去一直一個人做音樂,對團隊作戰並不熟悉,更從來沒參與過分part、選中心位這些事。於是,隊伍裡面的幾個rapper為分part的事吵了起來,曾涵江是火力點之一。為了不讓他們的爭吵耽誤排練,隊友還用膠帶把他的嘴貼了起來。

“我覺得是好事,因為有問題存在才會有爭執,沒有爭執的話解決不了問題。問題解決了,我們才能更好地一起合作。”

吵架之後,曾涵江找到了自己的好哥哥俞更寅。俞更寅有豐富的男團經驗,他告訴曾涵江,只有團隊發光,每個人才會發光。

這句話讓他醍醐灌頂,後面透過和其他成員的交流,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也越發明白在一個團隊裡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在後面的排練中,曾涵江主動舉手,自願放棄了rap部分,選了不擅長的vocal(主唱)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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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醉拳》的舞臺上,他第一次忘詞了。

“我練習時從來沒忘,一上臺就忘了,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在那麼大的舞臺上唱別人的歌詞,緊張了一下,一瞬間就想不起來。然後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慢了一兩秒了,那個時候就越來越慌了。”

一下臺,曾涵江就哭了,一個人難受得不行。

“據說rapper不可以掉眼淚、說對不起?”娛刺兒問道。

曾涵江第一次反駁了我們:

“誰說的?我覺得rapper可以說對不起,我就是想說對不起,我keep real(保持真實),所以我要說對不起。”

第二次公演的《峰頂》,是他最滿意的一次舞臺。在這個作品上,曾涵江傾注了很多心血,在verse(主歌)上和成員們一起創作、修改,也再次展現了vocal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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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公演裡,曾涵江又一次選擇了一首純vocal——《輸入法打可愛按第五》。

透過這首歌,他想給大家展現出一個不一樣的曾涵江。“

我還是可以很溫柔很細膩的,不是總是大家看著那麼大大咧咧、稀里嘩啦的。

這似乎像一個魔咒。一個說唱了五年的rapper,在《創造營2021》裡竟然每次都在唱vocal。

過去,曾涵江一直對vocal沒什麼自信。結果在一次次的嘗試中,卻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肯定。他告訴娛刺兒,

未來,他一定會寫一些主vocal的歌

我不是“沸羊羊”

曾涵江的英文名叫Cup,是杯子的意思。

學前班的時候,周圍的小朋友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杯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音樂平臺註冊音樂人的時候,他想起個酷一點的英文名。在網上搜了一圈後,發現並沒有人叫Cup,便取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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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名字背後,也藏著對偶像科比的愛。

小時候玩QQ的時候,曾涵江想取個網名。當時周圍很多同學都起名叫阿哥、阿妹、阿弟,他也想起個“阿”開頭的名字。因為偶像NBA籃球巨星科比的全名是科比·布萊恩特,他便取了個名字叫“阿布”。巧的是,“阿布”和“Cup”正好是雙押。

“Cup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意味著很多,因為科比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明星。他給我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比如曼巴精神,要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拼命,不斷的去嘗試各種機會。

2020年,科比不幸去世。得知這個訊息後,曾涵江根本不敢相信,坐在床上一個勁地流眼淚。半晌之後,曾涵江才慢慢晃過了神,偶像科比真的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雖然很少把科比兩個字寫進作品,但在曾涵江的歌中,大部分有關價值觀的表達都與科比有關。

讓我就這樣子,把我餘生都給點亮;讓我這麼耗吧,用光我的全部電量;發過的誓,其實都是為了讓我變強;保持我的信念,不久就會天亮。

”曾涵江對娛刺兒念起這些歌詞,字裡行間,是希望為愛自己的人傳遞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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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機場的時候,有很多粉絲去接他,這讓曾涵江既意外又驚喜,覺得是走進了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聽見相機咔咔咔的聲音,他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知道有些杯蓋(曾涵江粉絲名)為了他特地大老遠過來,就為了見他一面,他很感動,還會和杯蓋們說“以後不準浪費錢”。每次遇到他們,無論粉絲人多還是人少,他都會盡力滿足粉絲的需求,連簽名都要仔仔細細籤很久。

粉絲們曾經給他起過一個外號,叫“沸羊羊”。

第一次學員直播的時候,每位學員都有設定一個問題條。當時曾涵江的問題就是,你怎麼評價大家說你長得像沸羊羊?

聽到這個比喻,曾涵江第一反應是“啥?”直到工作人員把沸羊羊的圖片拿出來對比後,他才知道為什麼粉絲這樣叫。

對於這個稱呼,他還是很喜歡的。“

沸羊羊這個稱呼也算是讓大家認識了我,但是沸羊羊並不是我,我不能把這個標籤貼在身上。

在他身上,既有憨憨的一面,也有rapper酷酷的一面。”如果你想發光的話,就別去定義自己。“

因為“塑膠英語”“沸羊羊”“喜劇人”等標籤,很多人記住了他。

但在他看來,這些都算是在行業裡的廣度。現在,他更需要的是在行業裡的深度,即音樂作品。他經常說,深度才是讓一個人立足於這個行業的根本。

曾涵江從小就喜歡音樂。初一初二的時候,他每天得放著歌才能寫作業。他經常聽Eminem的說唱,一邊聽,一邊寫兩筆作業,然後再蹦兩下。

對話曾涵江:做個“異類”沒什麼不好

高一高二的時候,他在學校的晚會里表演說唱。唱著唱著,他覺得唱得還不錯。

彼時,原創音樂人“遍地開花”,曾涵江也想唱原創作品,便開始學著寫歌。之後,曾涵江成為了一名Rapper。五年裡,他跑遍了成都的Livehouse,也和很多說唱歌手成為了兄弟。

然而,他卻不是一個傳統印象中戾氣很重,喜歡diss天diss地的Rapper。

曾涵江知道,自己並不喜歡diss文化,這是裝不出來的。他認識的很多地下rapper,也並不像他人想象中的戾氣很重,大多數人都是很有禮貌、很溫和的。

在他眼中,

diss只是rapper表達方式的一種。有喜歡走心的rapper,有喜歡寫自身經歷的rapper,還有像AK劉彰這樣喜歡寫信的rapper。

他不願定義Rapper,也不願定義自己。未來如果有演戲、參加綜藝的機會,他都想去試一試,在不同的賽道上開拓眼界,從而刺激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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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重要的,還是音樂。對於未來想做的事,曾涵江異常堅定。

我要同時拓展自己的廣度和深度。廣度決定了能被多少人看到,而深度決定了我能留下多少人。我不怕現階段大家覺得我是喜劇人,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