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文 / 河上花

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閒時偶讀《小閒事——戀愛中的魯迅》,又找來《兩地書》,對比著看,頗覺有趣。

魯迅,作為20世紀最重要的知識分子之一,對他的爭議,從來沒有停止過。各家各派長短,非一兩句可說清。先生的文章,除了課本上的那幾篇,餘外讀的也不過《傷逝》、《兩地書》而已。

年少時,印象中的魯迅是一嚴肅古板的老先生,橫眉冷對又不近人情。他在被神話的同時,也被遮蔽著。

正如《小閒事》書中序言所說:

幾乎所有1960年代、1970年代出生的人對於魯迅的理解都僅僅限於他的那個木版畫的形象:橫眉冷對千夫指。念中學時,就連他的錯別字,老師們也都牽強地解釋為‘通假字’,這真是一種絕妙的比喻,如果不是說這個時代對此人偏愛,那麼則一定證明,這個時代的瘋狂。

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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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樣,去除政治的,人為的神化與解讀,魯迅的文字自有其無可比擬之處。而眾多的回憶錄、傳記及研究文字中,唯書信的虛構成分最少,一個人在書信裡所表達的應該都是即時的真性情。因為從未想過以後會發表,所以寫時就從不客氣,也絕不掩飾,可以說書信比日記更貼近作者本人。

故而《兩地書》的字裡行間,沒有如今浮躁的利益紛爭,也少有小情小愛耳鬢廝磨的矯情文字,更多的是工作生活、人情世故等等倆人之間率性的談論。

初讀時,覺得許廣平是熱烈的,而魯迅先生仍然正襟危坐,感覺一個人談戀愛都這麼刻板有禮,實在無趣得很!但細讀之後會發現許多愛的蛛絲馬跡,既是戀愛,又是兩地,實是少不得一個“情”字!

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也許喜歡給對方胡亂起名字,是所有戀愛的人的通病。許廣平信中的稱呼從最初的“魯迅先生”到“魯迅師”,落款從“學生許廣平”到第十封信時已是“小鬼許廣平”了。這時的魯迅是慢熱的,稱呼一直是“廣平兄”,而落款直到編號二六的信時方才僅剩一個“迅”字。

之後,倆人的稱呼變換多樣,各種玩笑暱稱不斷。《兩地書》結束時,稱呼已經是“D。H(親愛的害馬,指許廣平)”、“D。EL(親愛的象,指魯迅)”了。

《小閒事》恰是擇了《兩地書》中這些“有情”的部分解讀了一番,將聖壇上魯迅的神像打碎了,一點點還原出生活中真實的魯迅來。

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小閒事》開篇即說“

人世間,能一起分享幸福的人,未必是愛人,但能分享隱秘與艱難的,一定是

”。

所以初到廈門的魯迅,會在信中對許廣平說起半夜沒有廁所的尷尬與不便,以及自己近乎無賴的舉動;後又寫信說“

聽講的學生倒多起來了,大概有許多是別科的。女生共五人。我決定目不斜視,而且將來永遠如此,直到離開廈門,和HM相見。

都說女人戀愛時,智商是低的,似乎男人彼時也差不多。時年,魯迅已四十有五,但戀愛時說的話,也如二十歲的小男生一樣充滿孩子氣。許廣平回信說,這麼幼稚的信幸好沒有別人看到。

但是,也許他們沒想到,八十年多後,既被別人看到,而且還從中看出了愛的萬縷千絲。感情從來與年代無關,除了關心彼此的身體,也會把生活的四周告知對方。能分享尷尬的,一定是關係親密的人。

待有詩情怡倦眼<1>:《兩地書》中的“小閒事”/ 魯迅誕辰141週年

—— 讀詩書 賞名畫 玩物有志 ——

注:

全文共計六部分,一次性發布,或許太長,不利閱讀。今天是大先生誕辰141週年,先將第一小節釋出,以示紀念,餘下內容待之後陸續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