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拿懷孕逼男友離婚,本以為能上位,男友迎娶物件卻換了人

故事:她拿懷孕逼男友離婚,本以為能上位,男友迎娶物件卻換了人

1

楊銘的婚宴安排在一家小有名氣的私廚餐廳。

走進一樓大廳迎面就是一個用鮮花布置得超大的新人迎賓區,鮮花把整個一樓擠得滿滿當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開了家花店。

因為新娘喜歡蝴蝶,從迎賓區到婚宴現場隨處可見栩栩如生品種各異的蝴蝶標本。

這讓白園想起了當年楊銘跟王雪的婚禮,那場婚禮也是極盡奢華用心,以至於之後那幾年一有朋友結婚那場婚禮就會被反覆提起。

白園到的時候新人迎賓環節已經結束了。她是故意遲到的,這能讓她儘可能避免跟兩位新人有正面交流,以免她忍不住在大喜的日子衝他們甩臉色。

來之前白園就聽說了這次婚宴只請了新娘新郎的朋友,算是年輕人之間的聚會,所以直接省去了繁瑣的儀式環節,整個餐廳被佈置得極為精緻浪漫像個大型約會派對。

餐廳裡參差地擺放著十幾張西式長桌。在侍者的引導下,來賓按性別被安排分別坐在長桌的兩邊,在浪漫的背景音樂下讓人有一種誤入了大型相親現場的錯覺。

這些都是楊銘特意安排的,美其名曰要趁這大好機會讓身邊的單身朋友們也沾沾他們的喜氣,早日脫單。

白園到的晚,被安排進了唯一還有女生空位的那桌,同桌的沒有熟人她簡單打完招呼後就安靜地坐在位子上聽邊上的女生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婚宴場地佈置全是新郎一手包辦的,李薇前幾天一直在外地旅遊昨天剛回來。”

“這也太貼心了吧,慕了慕了~”

“這算什麼,聽說李薇的禮服鑽戒都是她老公專門找人定製的。”

“果然老公都是別人家的好。”

“那也得有錢才玩得起那種浪漫。”

“有沒有錢跟用不用心是兩碼事,就說今天現場這佈置,能花多少錢,又有幾個男的能做到這麼貼心。”

“費不費錢我不知道,不過聽說那些蝴蝶標本都是專門從昆明空運來的。”

……

聽著這些話白園心裡五味雜陳,楊銘對新娘所表現出的的用心毋庸置疑,但她還是沒辦法做到毫無芥蒂的祝福。能不找藉口推脫不來已經是她作為朋友能做到的極限了。

2

如果說每個人都會有一兩個想要絕交的朋友,在白園這裡那人一定是楊銘。

白園和楊銘是大學同班同學,大學四年下來也不過是見面點個頭的交情,卻在畢業後因為恰巧租住在同一小區,成了來往甚密的朋友。

畢業後白園一直跟幾個玩得好的室友合租,而楊銘能跨性別跟白園和她的室友們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不為別的,單純是因為這幾個女孩兒都不可能跟楊銘發展出超越朋友以外的感情。

白園收到楊銘二婚請柬的時候距離楊銘跟前妻王雪離婚才不到半年。在那之前楊銘跟王雪一直是他們這幫朋友裡最讓人羨慕的一對。

兩人畢業沒多久就認識了對方,然後順理成章地戀愛結婚買房買車,除了暫時不打算要孩子外,他們幾乎活成了當下年輕人的模範生活樣板。

不過白園最羨慕的還是楊銘有個能在杭州主城區替他全款買房的爹媽。

新婚的頭兩年,楊銘跟白園她們幾乎處成了網友,而王雪因為工作的關係跟白園接觸變多了,倒像是頂替了楊銘的位置。

有時候明明做著差不多的工作,白園總會有一種老楊夫妻倆是白領自己是社畜的感覺。特別是在王雪進了白園他們公司後,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在親眼見到王雪的工作狀態之前白園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狀態叫“做了又像沒做”。

你說她摸魚吧,她在工作時間內把本職工作做了。你說她沒摸魚吧,但凡需要稍微花點心思就能做得更好的工作她就是寧可不做也懶得費那點心思。

別人工作都是想努力被領導看見,王雪工作卻只希望不要被誰特別關注到。

白園當時就特羨慕地想:拒絕了工作的摧殘,她下班後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婚後第三年,楊銘開始頻繁地一下班就往白園她們租屋那跑,有時候甚至直接把晚餐外賣點到她們那,吃完還賴著不走非要賴到她們趕人才罷休。

白園半開玩笑地提醒他:“你一個已婚男天天往我們女生家裡跑,是嫌你老婆管你太鬆了,還是嫌你老婆跟我們太熟了?”

“我就想讓她管管我。”楊銘說。

“我懷疑你這是在凡爾賽。”室友說。

“可我覺得她不愛我。”楊銘說。

“你可以找她聊聊。”白園勸他。

“她對跟我有關的一切都不關心,每天下班回來只管自己打遊戲追劇,我想讓她陪我出門看場電影都叫不動。”

楊銘說這話的時候像個怨婦,但還是讓各位單身女青年們感覺到了冒犯。

“你這話應該去跟你媳婦說。”白園她們手腳並用地把他請了出去。

之後楊銘還是照常隔三差五來白園家報到,聽多了他的吐槽,白園跟室友們也沒了勸的心思。本以為不勸他,他自然也會慢慢淡了吐槽的興致,結果她們又錯了。

對於楊銘而言她們就是他發洩對老婆不滿的垃圾桶,不會回答的垃圾桶比會教他做人的垃圾桶更討人喜歡。

白園真正意識到楊銘夫妻倆可能真的出問題了是在半年後。

那是白園第一次單獨約王雪吃飯。

王雪給白園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種冷場了也不會主動意識到尷尬的人,所以在見面前白園特地準備了一肚子話題。

到了餐廳後情況比白園預計地更糟,除了點餐,王雪全程都沒有主動開口說過話。白園主動挑起話題她也只是隨口答應幾句,讓人沒法接著往下聊。

就在白園以為這次會一無所獲,準備結賬離開的時候,王雪主動開口了。

“你今天約我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白園頓感受寵若驚,忙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辭拋了出來:“前幾次活動約你你都沒來,所以想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沒什麼,就是有點不舒服所以沒去。”

“那就好,一直沒見你跟老楊一起來,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白園坦白自己的擔心。

“那倒沒有,不過確實遇到了點問題。”

白園一邊在心裡暗歎果然有事,一邊用喝水來掩飾即將聽到朋友八卦的緊張,等她繼續往下說。

“我總覺得最近這半年楊銘的心不在家裡了。”

王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還是淡淡的,可聽在白園耳朵裡卻如一道閃電,讓她依稀窺見了之前一直被迷霧遮住的影子。

她乾笑著幫朋友解釋:“怎麼會,就老楊這跟你吵了架也只敢跑去去我們那瞎哼哼的傢伙,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王雪也跟著白園一起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白園這話才說了沒多久,楊銘身邊就出現了新的姑娘。

楊銘的小女朋友是個大四的學生,據楊銘所說他們是在大學城那邊認識的。

至於為什麼工作跟家都在城西的楊銘那段時間會大老遠的跑去大學城那邊還認識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學生,白園沒有多問。她只知道那姑娘在知道楊銘有老婆的情況下還是跟他在一起了。

為此白園跟室友們從語言跟行為上都對楊銘表達了嚴重的鄙視,並在楊銘想帶小女朋友一起出來玩的時候堅決表示她們對認識他的小女朋友並沒興趣。

“我們只是談個戀愛,各取所需罷了,她知道我不會離婚的。”剛跟小女朋友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楊銘這樣向白園他們介紹這段關係。

“你們幫我參謀參謀怎麼才能用最少的損失把這個婚給離了。”半年後楊銘這樣說。

幾個月後,楊銘又開始一下班就往白園她們家躲了,他說:“她懷孕了,我讓她把孩子打掉,她提了條件,說除非看到我的離婚證。”

她拿懷孕逼男友離婚,本以為能上位,男友迎娶物件卻換了人

白園跟室友們嘴上罵著楊銘渣,心裡也鄙視他,可他畢竟是她們的朋友,她們只能一邊幫楊銘瞞著他老婆,一邊讓他儘快處理好小女朋友這邊的事。

大家都明白這婚如果能離,早在幾個月前楊銘第一次說要離婚的時候就離了,不會拖到現在。

楊銘的房跟車都是婚後買的,走的楊銘自己的銀行賬戶,要是離婚王雪至少能分一半走。現在他們小區房價這麼高,為了個小女朋友跟她肚子裡還沒成形的孩子要損失大幾百萬,楊銘捨不得。

白園不知道楊銘是怎麼哄的小女友,在通知楊銘自己懷孕的一個月後,小女朋友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王雪那。

接到楊銘小女朋友的示威電話,王雪並沒有做出任何新聞中那些正宮手撕小三的行為,甚至都沒聽她罵過這找上門來的小三一句。她只是在跟楊銘確認了確有其事後,連夜擬了份離婚協議。

“我覺得她就在等著這一天。”楊銘說。

作為婚內出軌的過錯方,楊銘對於王雪提出的離婚補償全盤接受。這婚離的意外的迅速。

儘管楊銘早在幾個月前就有了離婚的打算,可在看到王雪異常平靜的反應的時候楊銘說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還是:她果然早就不愛我了。

白園問他明明早就有離婚的打算了為什麼還要表現的好像很受傷的樣子。他說:“也許我還是希望她愛我,希望她能為我哭一場鬧一場的吧。”

白園只一笑,並不想在他剛剛經歷了經濟大出血後潑他冷水。

畢竟大部分人在感情上都是虛偽的,他們絕不承認自己是辜負了這段感情的人,就算真的做了什麼傷害對方的事那也一定是因為對方先傷的自己,也是被對方逼的。

如果不是早就看透了這一點,白園也不會一直單身到現在。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跟你那小女朋友結婚?”

之前楊銘吐槽的最多的就是前妻對他不夠關心,白園以為他嘴裡那個成天就只知道圍著他轉的小女朋友會是他的理想伴侶。

可楊銘卻無所謂地說:“好不容易恢復單身,我傻啊還結婚。反正我現在離婚證也拿到了,先讓她把孩子打了再說。”

雖然白園一直對他這小女朋友沒什麼好印象,但聽了這話還是有種吞了蒼蠅的感覺。

3

楊銘會在離婚後第一時間來向自己告白是李薇完全沒想到的。

入職以來李薇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遇上了願意帶新人的好上司,從沒想過那個平時表現得像個紳士的已婚上司會對自己存著這樣的想法。

特別是當楊銘表示對她是一見鍾情,也是為了她才下定決心徹底擺脫那段他口中的沒有感情的婚姻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拒絕了上司的表白後李薇不是沒想過離職,可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為這種事離職也顯得太不成熟。於是她開始一有休息時間就去兼職做陪診,以此杜絕跟上司有工作以外的任何接觸。

李薇第一次見到夏然就是她在醫院陪診的時候。

杭州的秋風總是颳得絲毫不留情面,半天時間就把殘留的暑熱掃了個乾淨,像是急著跟世人宣佈自己也有來過。

李薇趁客人問診的間隙看著窗外肆虐的秋風出神,眼神跟隨著落葉無意識地往對面那棟樓看去。

那女人穿著單薄的夏裙面色蒼白地坐在婦產科門口長椅上的畫面就這樣透過層層玻璃窗落進了她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白到看不出情緒的臉在身邊一眾或喜悅或悲傷的表情中過於扎眼,這一幕扎得李薇心裡有些不舒服。

陪完這天最後一個病人李薇不自覺就轉道去了婦產科那邊。她平時基本不會往這跑,因為來這邊的人但凡會需要人陪的都不會一個人來。

已經過了下班的點,醫院原本擁擠的走廊也開始變得冷清起來。李薇到的時候,那人還保持著下午她看到的那個姿勢孤零零地坐在空曠的走廊盡頭。

婦產科所在這棟樓是醫院的老樓了,走廊的設計並不算寬敞,李薇也是頭一回發現這走廊居然這麼空曠。

夏然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她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姑娘。

見那姑娘衝自己晃了晃手中印有醫院LOGO的一次性水杯,她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碰到的應該就是這杯子。

也許是因為這杯子上醫院的LOGO讓她下意識就多了份信任,她接過那姑娘遞過來的溫水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溫熱的水讓她的身體勉強找回了點溫度,腹部傳來的痛感也隨之有了稍許緩解。

“謝謝你。”夏然虛弱地衝這位好心的姑娘道謝。

“我還有什麼能幫你的嗎?這裡我熟。”李薇見她狀態實在糟糕,懷疑她是因為行動不便才一直坐在這裡沒走。

“你是醫生?”

“不是,我偶爾會在這家醫院陪診。就是陪老年人,或者跟你一樣自己行動不太方便的人看診,幫他們掛號跑視窗拿單子什麼的。”

見對方又不說話了,李薇擔心她誤會自己是來拉生意的,趕緊解釋:“我是真的想幫你,不收你錢。”

夏然強忍著捲土重來的腹痛抬眼看她,窗外殘喘的夕陽透過緊閉的玻璃窗落到那姑娘身上,偏心地把殘存的溫暖都留給了她,曬得她雙頰緋紅。

“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嗎?”

………

一覺睡醒夏然發現自己已經在租屋的床上了。她正想下床給自己找點吃的就見醫院裡那姑娘正端著碗推門進來。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久違的關心讓夏然忍不住酸了鼻子,她慌亂地躲避對方關心的眼神,無意間瞥到床頭的鬧鐘才發現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

“不好意思,還麻煩你留下來照顧我。”剛睡醒,夏然的聲音虛地嚇人。

“任何人碰到你這樣的情況都會這麼做的。明天週末,你家裡有人過來照顧你嗎?”

李薇見她不出聲又說:“反正我明天也沒事,如果他們沒時間我可以過來。”

“我會付你工錢。”

“不用了,我看你跟我也差不多年紀,剛畢業的人哪來那麼多閒錢,反正明天我正好沒事。”

“不收錢就不用過來了。”夏然堅持。在她的認知裡成人世界的所有往來都是明碼標價的,就像她跟那個男人,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

夏然小月子的這段時間,李薇一有空就會過來照顧她。夏然要付工錢,李薇就收下,兩人一直保持著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那天夏然無意間在李薇手機聊天框裡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那個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個多月的男人。

4

李薇清楚地記得被自己拒絕後的那一週楊銘肉眼可見地憔悴了。那一週他沒再提過表白的事,也不再來找她閒聊,她以為他終於知難而退了。

直到看到面前這個突然崩潰的女人,聽著她用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辱罵自己,李薇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一個被自己美化了的誤會。

在她以為楊銘知難而退了的那段時間,他正在忙著哄眼前這個愚蠢的女人去打胎,在用那張跟自己表過真心的離婚證逼這個蠢女人殺了她的孩子。

而那天夏然之所以會在術後強忍著不適在婦產科門口坐一下午,也是因為他的那句:你安心做手術,我這邊工作一結束就去接你。但事實卻是他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此次消失在了夏然的生活中。

看著夏然手機裡的簡訊,李薇一時竟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他不會接的。”冷靜下來的夏然看上去比之前更虛弱了,現在她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破滅了。

李薇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眼前的情況,只能乾巴巴地說:“你拿我手機打,實在不行罵兩句出出氣也好。”

夏然卻只說:“算了,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那種什麼都無所謂了的語氣,聽得李薇莫名地心慌。

第二天,李薇跟往常一樣買了菜上門,卻看到穿著工作服的房屋中介正從夏然家裡出來。她這才知道昨天自己離開後夏然就打電話退了房,屋裡的東西她什麼都沒帶走,押金也沒要,中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5

李薇跟白園的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白園新單位樓下的咖啡廳。

白園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李薇也沒給她開口詢問的機會。

“我應該很快就會跟楊銘結婚。”李薇開門見山。

“恭喜。”震驚中的白園不知道除了這沒有感情又不失禮貌的恭喜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你知道夏然嗎?”李薇很自然的提起。

怎麼可能不知道,雖然她們沒有碰過面,可她早就在楊銘手機裡見過那姑娘的照片,也從他口中聽過他那小女朋友的名字。

“楊銘女朋友?現在應該是前女友了。”白園照實回答。

她不是想破壞楊銘跟眼前這個姑娘的感情,這是她認為目前最合適的回答。因為早在幾個月前,白園就已經見過李薇了,只不過那時候李薇並不知道。

那天她去醫院拿化驗單,正巧看到李薇扶著夏然離開。她當時還給楊銘發了資訊說在醫院看到他小女朋友了,好像狀態不大好。楊銘只輕飄飄回了句:“沒事,應該是剛做完手術的緣故。”背景聲音嘈雜聽著像是在唱K。她當時罵了句:“你TM真不是個東西。”就追了出去,不過可惜沒追上。

“那你應該也知道她是怎麼破壞楊銘的家庭導致他跟前妻離婚的吧。”李薇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出人意料。

白園不知道她問這些是什麼意思,反問:“你們不是朋友嗎?我以為你會比我清楚。”

李薇在略一驚訝後也大方承認了自己確實認識夏然,說:“要知道真相總不能只聽一個人說話,畢竟結婚是大事。”

……

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聊了許久,直到聊天結束,白園才說了這場見面中唯一一句帶了點私人感情的話:“結婚是大事,應該慎重考慮。”

白園不理解李薇最後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決定嫁給楊銘的,不過她連相識多年的朋友都看不懂更何況別人。

收到請柬後白園考慮再三還是給楊銘打了電話:“你不是說傻子才結婚嗎?”

“那不也得看物件是誰。”楊銘說這話時的得意勁讓白園胃裡一陣不舒服。

白園看著請柬上的照片,壓下複雜的情緒故作輕鬆地說:“新娘挺漂亮,怎麼認識的?”

“公司同事,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電話那頭楊銘竟難得地不好意思了,說話也扭捏了起來,“那什麼,也不怕實話跟你說,我這回離婚離的這麼幹脆,主要也是因為她。”

其實白園一見到李薇就知道楊銘這次估計會栽,可她沒想到他那麼早就在算計著這事了,連逼著那小女朋友用孩子換來的離婚居然也是在給這位新人鋪路。

白園嚥下了自己本打算說的話,只說了句:“我一定準時到。”便匆匆掛了電話。

6

婚宴流程很簡單,開席前就安排了一場新郎新娘致辭,以表達對來賓的感謝。

楊銘西裝筆挺滿面紅光地拿著話筒說:“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出席我跟小薇的婚宴,在這裡我老婆有幾句話想跟各位說。”

現場朋友們都以為是要照例開始撒狗糧了,對他們這番操作報以一陣鬨笑。

新娘今天穿了一件似乎不那麼合適的禮服,這衣服太過豔麗與她身上原本乾淨氣質不太搭。她接過話筒說:

“今天請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我的一點私心,相信在場很多人跟我還是第一次見面,所以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在這裡宣告一下。”

說完她環視了眼四周,確定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了才繼續說:“楊銘跟前妻離婚不是為了我,我不是三兒,也沒有破壞過別人的家庭。”

新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因春風得意而紅光滿面的臉色也漸漸褪了下去。

有反應快的朋友趕緊幫著打圓場:“楊哥,都怪你老吹是為了嫂子才離的婚,你看都把人家嚇到了。”

“就是,要不這樣,跟大夥說說你是怎麼追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嫂子的。”有人趕緊岔開話題。

“是啊,說說唄。”其餘人也識趣地跟著起鬨。

楊銘這才回過神來,用手搓了搓緊繃的臉,說:“就厚著臉皮追唄。”

“展開具體說說。”李薇也跟著拱火,聲音透過話筒傳出去,蓋住了朋友們起鬨的聲音。

楊銘不知道今天的李薇是怎麼了,只好打著哈哈說:“具體的哪能跟他們說,要說也是咱倆關起門來悄悄說。”

現場再一次響起齊齊的噓聲。

李薇見狀對爽快接到:“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我來說。”

一聽新娘這麼會來事兒,底下又是一陣叫好聲。

“楊銘是怎麼追到我的呢,這個問題比較簡單,答案就是——一條人命。”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楊銘趕緊解釋:“小薇,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別嚇著大家了。”

“連你也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李薇面露誇張的驚訝,“那我再說得明白一點,你,楊銘,用一個沒出生的孩子的命換來了自由,所以現在我才會跟你一起站在這裡。”

“那孩子只是個意外,我也讓她打掉了。”楊銘上前攬住李薇,“再說那都是遇到你之前的事了,以後絕不會有了,我保證,別吃醋了好不好。”

“你覺得我是在吃醋?”李薇推開他,單手撐著邊上的裝飾柱笑得像是剛聽了個年度最佳笑話,用嘴型對他無聲地說了句:“你也配!”

李薇清了清嗓子繼續問楊銘:“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求必須先辦婚禮後領證嗎?”

見楊銘面色鐵青不說話,她繼續自問自答:“因為我單純就是想借著人多說幾句話,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跟你領證,你說是不是?”

白園看到楊銘捏著話筒的手氣得發抖,面色也再一次由白轉紅,她知道今天現場這麼多人,楊銘就算氣死也不會對李薇動手。李薇在拿捏楊銘這方面確實比夏然厲害得多。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於現場吃到的瓜的時候,李薇像是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起來。她走到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楊銘面前,親暱地踮起腳在他耳邊說,“家裡就麻煩你自己去解釋了,我想你不會希望由我來代勞的,對嗎?”

然後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今天的菜品不錯,大家吃好喝好,我就不奉陪了。”說完便大步離開了現場。

白園不知道後來宴會現場還發生了什麼,因為她追著李薇就出來了。

7

機場咖啡廳

白園看著剛清完又飛快飆升到500+的群訊息,無奈卻地說:“沒想到為了夏然你能玩這麼大。”

坐在她對面的李薇一邊毫無形象地大口咬著三明治一邊說:“少裝,我可看到你的臉色了,跟出席葬禮似的全程臭著臉。”

李薇這次走的太急連飯都沒顧上吃,她爸媽要是知道這事沒個十天半個月消停不了,所以她得先出去躲一陣,等他們消氣了再回來。

“我那不是誤會了麼。”白園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立場尷尬。

“今天鬧成這樣你工作怎麼辦?”白園擔心地問。說實話李薇這事辦的雖然莽,但白園還是羨慕她為了朋友能有這樣的勇氣。

“你以為我前段時間真是出門旅遊的?我早就找好新單位了,剛才我已經把離職申請跟需要交接的工作內容都發HR郵箱了,出了這事HR怕是巴不得我不要在公司出現。”

李薇邊吃邊說,一個機場咖啡廳的三明治被她吃得眉飛色舞的,看得白園莫名也不那麼擔心了,笑問:“那是不是還得誇你善解人意,有勇有謀。”

李薇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裡,擺了擺手說:“這兩個詞太累了,我可用不起。”

廣播裡響起了登機提醒。

李薇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笑著說:“多謝你的咖啡,我走了,不見。”

“不見。”

白園目送她走進安檢口,才拿出手機,在他們的小夥伴群裡回了條訊息:經過一次老楊應該也長教訓了,朋友一場大家也別看笑話,有空的晚上老地方見,我請客,叫上老楊。

(原標題:《我的垃圾朋友》)

本故事已由作者:

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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