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沒有錢,沒有社會地位,沒有文化,人很難掌握自己的命運。| 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數》

初次讀完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僅用了兩天,是我讀過的所有書中,為數不多的想要將其一氣讀完的書。

知道王小波其人至今,在一個平凡無奇的上午開啟平凡無奇的書本,平凡無奇地瞥了一眼目錄,眼神瞬間清明,赫然寫著一個有趣的文名——《一隻特立獨行的豬》。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那一天我21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槌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捱了槌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槌不了我。”

當年,這段主人公王二的自白幾乎是整篇小說的精神核心,吸引和打動了許許多多像我一樣年輕的青年。

有趣的是王小波許多作品的主人公都叫“王二”,原因可能在於他是家中排行老二的男孩。

《黃金時代》以主人公王二的自敘視角作為展開,王二是一個文革時期被安排下鄉到雲南插隊的知青,他二十一歲,有思想,有夢想,正是激情燃燒的年歲。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然而所處的環境賦予他的只有孤獨和無聊,生產隊長誣陷他打瞎了狗的左眼,軍代表看他不順眼威脅他,他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對此卻自有一套反抗的方式,他在山上打瞎了狗的右眼,面對軍代表則是保持沉默,直到軍代表以為他是真的不會說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遇到了陳清揚,這個同樣處於痛苦遭遇之中的女人,二十六歲,北醫大畢業。

她丈夫一年前被打入獄,自己則被下放到山上當醫生,她膚白貌美,凹凸有致,還有知識文化,可這一切美好與周遭的環境和人格格不入,因為她與周遭結了婚的女人不同,面色不是黝黑的,乳房不是下垂的,人們便說她是破鞋,她雖然並不藐視破鞋,可依舊心裡不舒服,因為她從未偷漢,不是破鞋。

那些男人們經常找她看病,其實並沒有病,只是為了看他們口中那個婀娜多姿的破鞋。於是便有了開篇戲劇性的一幕,陳清揚下山追上王二要他證明自己不是破鞋,因為主人公王二真的有腰傷,且找陳清揚打了針。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王二雖是知青,卻自詡流氓,長得也一幅流氓相,且正是精力旺盛之時。他並沒有想要幫陳清揚證明她不是破鞋,相反他倒勸她將破鞋之事做實,這樣才不吃虧。

於是在他二十一歲生日那天晚上,王二以水滸裡的豪傑、朋友間的義氣為引,以他與陳清揚的“偉大友誼”為名,向她表露了自己的齷齪想法,即他從未體驗過男女之事。

陳清揚的內心有著不解,不甘,不平衡,她想不通別人為什麼平白無故叫她破鞋,於是她索性成為破鞋,以不屑來回擊那些荒誕。

單拎出書中的一些文字,似乎粗俗難登大雅之堂,可這些文字被王小波糅合起來排進他的文章節奏,就變得如此和諧生動而有趣了,不會讓你覺得昏昏欲睡、尷尬無比,也不會使你的心境變得猥瑣齷齪,相反讓人覺得歡快,純粹,猶如一陣風吹過令人舒適。

依然記得王小波筆下那隻被知青喜歡、被領導痛恨,以至於被採取“專政手段”最終逃離的“豬兄”,特別是文章結尾寫道這隻豬無視對生活的設定,它長出了獠牙,且對心懷叵測之人保持距離。

當時只覺他寫的不是豬,而是人,等到讀完《黃金時代》不禁想到,主人公王二與那隻特立獨行的豬之間定然有著些許關聯。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現如今有句話叫做“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讀過王小波作品的人大抵會將二者對號入座,並非我有意奉承,真實情況是如此的,有趣的文字千千萬,他的文字在其中也是有趣得萬里挑一。

其行文節奏明快,讀的過程中腦中自然地升起畫面,彷彿在看電影,語言中諸多方言與對性愛場景的描寫,詞藻絕不華麗,讀來卻不媚俗,也生不起淫邪祟念,更多的是為文章的有趣、作者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就像是魯迅先生的雜文穿越了百年,其文依舊如刮骨刀,被後世青年所追憶,王小波的作品也是充滿了邏輯性的分析卻偏偏有種玩世不恭的幽默。

在他生前的訪談中,他提到自己四十歲才開始正式寫作,之前在大學教技術性課程,故寫作時更偏向於工程師似的思維。

王小波出生於北京的知識分子家庭,他成長的過程經歷了“大躍進”、“文化大革命”,插過隊、下過鄉、做過工人、高考恢復後考取了中國人民大學。

畢業後在人大教書,之後赴美留學,回國後分別在北京大學與中國人民大學做過講師,同時他在計算機方面造詣頗深,是90年代中國最早的一批程式設計師之一,為了方便寫文章曾經自己編寫了一套DOS系統下的漢字輸入法,《黃金時代》中那些有趣的邏輯證明可能源於這些經歷和知識積澱。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他筆下的王二與陳清揚面對悲慘的遭遇帶來的苦悶和孤獨無法擺脫也無力抗爭,最後只能自嘲而苦笑,然而最可貴的便是他們絲毫不屑於沉迷在時代的傷痕中,以孩子氣般玩世不恭對抗荒誕不經又光怪陸離的世界。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心臟病突發辭世,享年45歲。 妻子李銀河發表悼文《浪漫騎士·行吟詩人·自由思想者——悼小波》。

王小波45歲痛苦離世,死前曾瘋狂撞牆,他的逝去值得所有人紀念

王小波成長於一個無奈、荒誕、壓抑人性的時代,也是一個黃金時代,他用自己認為最合適的黑色幽默去懷念一件件沉重的事情。他的離世是中國文壇的巨大損失,如果王小波沒有離世,也許下一個諾貝爾文學獎就是他了,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人生也沒有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