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80年代的西安人,你還記得嗎?看看你的村子是怎麼過來的!

小的時候,也就是10歲以前吧,大概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比較窮,好像還沒有包產到戶,一年糧食都不夠吃,住的呢,我們村基本都是窯洞,南北一條溝,依東西兩邊是一孔孔窯洞,中間是一條土路,一般一家一孔窯洞,也有光景好一點的兩孔窯洞,院牆都是黃土牆,幾根木條定一個大門,門口都要有幾塊石頭靠院牆放著,大家猜猜石頭是幹嘛呢?每到吃飯時候,都端著飯碗坐到石頭上,說說東家長聊聊西家短的,農閒的時候,男的抽著旱菸袋,呸呸的吐痰,東家玉米壯了,西家豆子種的稀了,婆娘們則手裡納著鞋底子,嘰嘰咕咕的竊竊私語,孩子們爬高上低的嘻嘻,這家串串,那家竄竄,但村子最南頭的一個院子是從來沒有人踏進半步的,所有人家院裡的棗子、梨子等都會在不咋成熟的時候就被孩子們爬牆上樹的禍害完,獨獨南頭那個院子,兩棵幾把粗的桑樹,一棵棗樹,每到春末夏初,黑紅黑紅的桑葚掛滿枝頭,風吹過,落滿地,想想那味道酸酸甜甜,那棗子,每到8月底,紅彤彤的棗子隨風搖曳,隔著幾個院子都是甜絲絲的,奇怪的是,院裡好像荒蕪了很久,沒有人居住,而村裡的大人小孩不約而同的竟然沒有一個人邁進過那個院子半步,從那個院子前過時,一個個神色慌張,腳步匆忙,而那個院的桑葚和棗子每年都是開花結果再落滿一地,慢慢的在地上腐爛、、、、、

我好奇,問爺爺幾次,他抽著旱菸袋吧嗒吧嗒說: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問父母,他們也不說,而這也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天天纏著他們問,纏父母多了,他們也煩了,終於在一天,給我說了緣由:

那個院裡原來住著一戶人家,一對夫妻和一雙兒女,夫妻兩個每天辛勤勞動,那時候,都是生產隊大集體,雖說缺吃少穿,但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有一天,男的出工回來,肩上抗著兩棵胳膊粗的小樹苗,媳婦歡天喜地的挖坑澆水埋下,過了幾年,兩棵樹長得枝繁葉茂,每年還接很多黑紅黑紅的桑葚,兩個孩子爬到樹上,吃得滿嘴滿臉都是黑紅的桑葚,村裡一個原來看風水的老頭每每走過這個院就搖頭,常常在私下和人說:這家要敗了,敗了呀,把桑樹栽到院裡,不要命了呀!因為那時候都是在破四舊,沒人把老頭的話放在心上,連院子的主人對他的話也是不屑一顧,可偏偏就那麼奇怪,因為我們村是旱塬,吃水要到200多米的井裡用轆轤井繩把水一圈圈的搖上來,水特別困難,所以就在村南頭挖個池塘,我們土語叫"坡池坑",讓雨水流入存起來,一般都是洗衣服,牛喝水等,就在夏天的一天,他家的男孩子去池塘邊耍水,一頭栽到底部的淤泥裡,待發覺時孩子早死去多時了。禍不單行,第二年夏天,鄉里修水庫,各村的男勞力都到集中到一塊去幹活,那時候,全憑人工掙工分,幹了10多天,鄉里就慰勞修水庫的群眾,剛好有一頭集體的牛從山坡上滾下來死了,於是就剝皮煮肉吃,那知道夏天溫度高,牛死後肉可能被焐變質,許多人吃後都上吐下瀉送醫院治療,別人都救過來了,就這個男人中毒死亡,一年時間,先是兒子溺水死亡,後又男人中毒去世,院子的女主人在一個晚上用一根繩子掛在桑樹枝上上吊了,而這家5歲的女兒被親戚家領養走了、、、、、、

一個家,就這樣散了,敗了,而那個院子就荒蕪了,只有那兩棵桑樹,還是一年年的枝繁葉茂,那桑葚還是一年年的黑紅黑紅的掛滿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