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美術史|萌娃潘神被酒神收養

【前情回顧】

潘神,森林和叢林之神,牧人、牧群的保護神,很醜很悲劇。在畫家筆下,有人為他做美顏,但效果一般;有人畫出他原生態的一面,也有人畫出他文藝範兒的一面,但最終都如山魅般詭異。

閒話美術史|萌娃潘神被酒神收養

瓊斯《潘神與普緒克》(區域性)

【潘神太醜,被老媽遺棄】

長得如此嚇人的潘神一出生就被驚恐萬狀的老媽扔到了地上。被一個嘎吱作響從天而降的巨大丑字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油光鋥亮大腦門的赫爾墨斯,趕緊用一塊破野兔皮裹住剛出生的潘神,雖然有點不捨,但是還是決定把這一怪物送人,實在沒人要,就只能扔在奧林匹斯山腳下自生自滅。當年奧林匹斯神山的法律還不健全,嬰兒既沒有被賦予神權,也沒有未成年神保護法,奶嘴還找不著的潘神如果就此被遺棄在路邊沒人收養,恐怕就此大糟特糟。

然而,讓赫爾墨斯始料不及的是,小潘神自帶萌娃屬性和喜劇風格,在奧林匹斯山上一露面就把其他諸神逗得前仰後合。這些平常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道貌岸然誰也不服誰的眾神們被這位毛茸茸的小怪物萌得焦香四溢,喜愛之情溢以言表。尤其是瘋瘋癲癲的酒神巴克斯,對潘神最為喜愛,當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辦好了潘神的收養手續,把潘神這個寶貝疙瘩帶回了森林之中撫養,留下旁邊目瞪口呆無人理睬的赫爾墨斯。因為潘神把奧林匹斯山上的全體諸神都給逗樂了,所以愉快的眾神一致同意接納這位小男孩為神,而且取名叫潘,這個名字有牧羊者的意思,也有“全部、所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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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畫家《潘神與維納斯》(區域性)

被老爸老媽不幸拋棄的潘神竟然因禍得福,意外地獲得諸神的祝福,擁有了一個光榮的稱號,他不僅成為森林與叢林之神,荒野中牧羊人與畜群的保護神,而且成為阿波羅之外代表全部宇宙的神靈。潘神雖然醜陋而卑小,但卻能夠自由地遊走於鄉野之中,可謂天上地下,惟我獨尊。俄耳浦斯秘教的信徒們在潘神的祈禱歌中唱道:

“我向潘,強大的牧神,祈禱和呼喚,天空、海洋、大地之女王,還有不滅的火焰,全部的宇宙,這些全屬於潘。”

他是荒野之神,安然屹立於文明和教養的另一端,象徵著最原初的生命力。他是宇宙的主人,用和諧歡快的質樸歌聲,雀躍歡慶的粗鄙舞蹈,賜予萬物以滋養和生命,為人類帶來光明、豐饒、繁榮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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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本斯與弗蘭斯•斯尼德斯:《克瑞斯和潘》(區域性)

【潘神成為酒神巴克斯的跟班】

“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潘神與酒神巴克斯的關係最好。確切地說,他是自己的幸運之星酒神巴克斯的跟班。潘神是一位天生的音樂家和舞蹈家,曾經和阿波羅比試過音樂技巧。所以當迷醉於香甜美酒的狂野酒神巴克斯,帶著瘋狂的信徒們敲鑼打鼓地四處流浪的時候,據說潘神也跟在身邊,踏著激情澎湃的鼓聲,扭動著多毛有力的羊腿,把臉上的山羊鬍子甩得如同發瘋的風車,與放蕩不羈的薩提爾隨從們一起,吹奏著婉轉多情的曲子,大跳著動感與活力的舞蹈,過著自由自在無法無天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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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伯克林《春夜餘暉》(區域性)

有一天,潘神跟著巴克斯穿過大海來到了一個荒島上,正好碰見了被流氓忒修斯拋棄的阿里阿德涅公主,潘神馬上識趣地停下了他那快要把地板踏碎的舞蹈,免得驚嚇了公主,壞了酒神的好事。還有一次,潘神很有義氣地兩肋插刀,與酒神巴克斯並肩戰鬥。希臘詩人諾努斯(Nonnus)在《狄奧尼西卡》(Dionysiaca)中說,當波塞冬率領海神們與酒神巴克斯大打特打的時候,在喧鬧的海螺聲中,長著驕傲羊角的潘神站了出來,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把羊胃裡那點反芻的東西全都噴了出來,燻得對面的海神們躲避不迭,然後用他的牧羊杖大力地擊打海面,鼓起腮梆子用蘆笛吹起戰鬥的號角,在遼闊的海面上激起了震天的回聲,嚇得眾海神屁滾尿流。

(未完待續)

【下一篇劇透】

跟著酒神巴克斯好吃好喝又充當一流打手一掃猥瑣形象的潘神,甚至成為了大地上所有生物的救世主。下一集預告:做過不少好事的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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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美術史|萌娃潘神被酒神收養

美柔汀著《博物館裡的神秘花園》,中國青年出版社2017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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