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什麼讓他如此人任性

《燃燒》什麼讓他如此人任性

李滄東電影《燃燒》裡的本可謂韓國版的蓋茲比多金,以此認為可以主宰別人的命運,不曾想卻丟了性命。

《燃燒》影片講述了目標成為作家的青年李鍾秀(劉亞仁 飾),平日裡靠兼職養活自己。經營畜牧業的父親不諳人情,官司纏身,迫使鍾秀又要為了搭救父親而四處奔走。這一日,鍾秀在某大型賣場重逢了當年的同學申惠美(全鍾淑 飾)。惠美計劃近期前往非洲旅行,於是拜託鍾秀照看愛貓Boil。不久後惠美回國,與之一同下飛機的還有名叫本(史蒂文·元 飾)的男子。本駕駛保時捷,居住在高階公寓內,優哉遊哉,不見工作,四處玩樂,和鍾秀相比有如天上地下。不知為何,本走入平民鍾秀和惠美的生活,更向新朋友講述了他奇特的癖好。在鍾秀家小聚的那個晚上過後,惠美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影無蹤……

本片根據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改編。

李滄東:我不認為製造痛苦是一種創作方法。不過,假如感覺我的小說或者電影突出表現了人的痛苦,那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痛苦。說不定,這是受我的家庭和童年經歷的影響。然而,我想刻畫的並不是痛苦本身,而是人對抗痛苦的樣子。

正如李滄東所說面對痛苦每個人都樣子不一樣,受著所學識,閱歷而影響而在尋求著與自己和解,與家人和解,與世界和解。而李滄東就像一個雕刻大師,一刀刀剝開現實的外衣,把世間的冷漠,殘酷,袒露在你面前,就像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面對殘酷的現實因選擇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一、本出生豪門,多金,生活就是旅行,聚會,吃喝玩樂,有著二兩個月就燒掉一個塑膠大棚的癖好。並美其名曰是為了淨化世界,清除那些沒有用,看起來亂七八糟,讓人心煩的塑膠大棚。無意有意間自封為神,只要好玩的就去做。本的上層身份讓他優越感爆棚,可以任意忘為,主宰生死,對生活在底層的人的生命充滿了蔑視,而這一切都源於這些人失去了家人的愛護,朋友的關心,社會的關注。他們的消失不會引起任何關注,就如螻蟻一樣,這才讓本可以肆意妄為。把別人的生命玩於鼓掌之中。這讓我想到了金基德電影聖殤裡一句話,他也是一個可憐人。本內心空虛,沒有精神寄託,對於鍾秀要成為作家的追求羨慕不已。而自己也如那些沒用的塑膠大棚一樣,生活在陰暗裡。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主宰別人的生命。這樣的行為如履薄冰,生命會隨時受到威脅。

二、惠美揹負著鉅額卡債,被家人嫌棄,生活艱難維繫,又不甘於生命如此不堪,如學習啞劇,幻想著夢照進現實,而遊走在小飢餓和大飢餓之間徘徊。內心極度孤獨,看到夕陽有黃,變紅,由紅變粉,再變灰暗而痛哭。這夕陽也觸碰到她內心的柔軟,世界如此美好,而自身如此的渺小,無助孤獨。夕陽的顏色漸變不就是人生的由少年,走向死亡的一個過程嗎。慧美看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就如她熱衷的啞劇,橘子是虛幻的,而那童年記憶中的井卻如影隨形,也暗示著她的生命的最終結局,這對於一個孤獨的靈魂來說死亡也是一種解脫。惠美裸身在夕陽中,伸開雙臂如飛鳥翱翔,也成為影片中的經典。內心的孤獨,渴望,隨著舞姿漫然開來,又會觸碰到螢幕前誰的內心柔軟。惠美的命運走向除外界大環境之外,更是惠美的單純,虛榮讓她在面對陷阱而不自知。對鍾秀的提示,一個如此紳士,有錢的人為什麼要和你交往,沒有絲毫警覺,甚至飛蛾撲火。對於生活在最底層的惠美,嘗進了世間的苦,身體飢餓之苦,靈魂孤獨之苦。面對來自上流社會本的棒棒糖,就會全然不顧,如抓到了一個救命稻草,就可以救自己水火之中。實現人生的夢想,可天上掉餡餅,一定是陷阱,夢想沒有實現,卻丟了性命。如煙一樣消失。

莎士比亞: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中國有北京摺疊,韓國有寄生蟲打破跨越基層或許人類要為此奮鬥終身。

現實的殘酷一再告誡我們沒有免費的午餐,把夢想希望寄託在任何人身上,都會令你大失所望。父母都不會是你永遠的依靠,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唯有自己救贖自己。同樣是無依無靠,根據真實人物改變的電影《風雨哈佛路》裡的女主就透過讀書改變命運,走出泥潭,完成了人生逆襲。

三、鍾秀被母親拋棄,父親的人格不健全有暴力控制症被關了起來,畢業後他希望成為作家,平時靠打零工生活。就是一個孤獨的人遇到了惠美,生活彷彿有了希望。可就是這一點希望也被本的出現被打破。多金富有本的出現讓鍾秀自卑怯懦,即使對本接近惠美的意圖產生過懷疑,也沒有勇氣站出來,自卑也是人內心的魔獸,時不時的會出來嚇你,讓你成為它的傀儡。極度的自卑會讓自己努力表現的與眾不同,就如惠美在本朋友聚會時,表現的誇誇其談,跳舞,都是極度自卑的表現,也引來本朋友的不屑,和本打哈欠的厭棄不耐煩。也是面對本雄厚實力產生的自卑,讓鍾秀把對惠美的愛埋藏在心底,也錯失了對惠美的保護,儘管鍾秀對本接近惠美的目的表示過質疑,對本燒塑膠大棚的行為報否定的態度,本沒有權利判定塑膠大棚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鍾秀還沒意識本所謂的塑膠大棚,不過是生活在底層一個個如惠美一樣年輕姑娘。直到惠美的失蹤,鍾秀一邊尋找惠美一邊尋找本燒燬的塑膠大棚,在鍾秀多方尋找無果後,把關注點全放到了本身上,從惠美的貓到手錶到本不知道惠美的行蹤,說她就像煙一樣消失了。讓鍾秀認定惠美的死與本脫不了關係。憤怒讓鍾秀失去了理智。他以暴制暴,用刀刺殺了本,如本任性燒燬塑膠大棚一樣,讓本一樣連人帶車一切淹沒在熊熊大火之中。讓本陰暗的,可憐的生命得一解脫。

以爆治爆,不是最佳選擇,一個母親的復仇裡有這樣一句話,這麼做是錯誤的,但什麼都不做,是不對的。在不對與錯誤之間你會選擇哪個。上帝不是無處不再。它有時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滄東說:人所經歷的某種痛苦,是無法透過理性去認識為什麼必須承受,也無法透過他人得到治癒的。不過,我認為詢問這種痛苦對自己有什麼意義並尋找答案是宗教的態度。最終對於死亡的態度大概也是一樣吧。人總有一天要面對死亡,然後追問自己生活的意義。差別在於,是自己尋找答案,還是按照某個絕對者(神)的意志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