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忘卻的紀念:又是懷念葉子文的一天

為了忘卻的紀念:又是懷念葉子文的一天

葉子文睡得好麼?葉子文睡得香麼?葉子文如今在哪兒?是否在旁邊看著我們?

我是十分願意人有魂靈的,也希望他能託夢給我們,做一個最終的告別。

但卻什麼都沒有。。。。

葉子翹走時還給我託過夢,說自己身上難受得緊,太苦了。隔天我打電話給媽媽,詢問她的情況,誰知當時她已經離世。

她一生活在病痛中,發燒讓她身患疾病,發燒又讓她變成不能說話不能動的植物人。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受,是否離世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但我依然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在她生前沒有好好對她,但又能怎樣呢?逝者已逝,只能好好對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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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看葉子文,他戴著帽子,臉上半青半綠,還有些腫脹,戴著帽子,像極了古代的地主。

我能想象到帽子下面的光頭-生前最喜歡的,時髦光亮的頭髮已被剃掉,我想他一定很不滿意這種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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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時不時閃現葉子文的臉,有嚴肅的,有笑著的,有幽默逗樂的,也有愁苦黴相的。

想的也全是他的好:

給我們買吃的,買肉買冷盤,一買一大包,三天也吃不完;

我們喜歡吃的菜,他總避開,直到我們吃幹摸淨,他才會上筷;

他會給我帶緩解背疼的精油,帶自賣洗髮水,還總讓我挑他賣的化妝品,雖然我從沒去過。

有好東西,總要拿到家裡,會問我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會讓我多和他兒子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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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爸媽旅遊,總是他在山後,幫忙喂鴿子;去年爸爸做白內障手術,也是他忙前忙後,出錢出力。

沒有他,我又如何能肆無忌憚,如此放心地在太原生活呢?

家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他的痕跡,門上的對聯是他貼的;門口的福字都是他刷的;地上的磚石都是他新鋪的,冰箱裡還凍著他上次帶來的,沒有吃完的肉。。。。

今年過年,再也看不到他貼對聯的身影;以後飯桌上,也再也看不到他喝酒吃肉的樣子了。

昨天在他家中,聽到我姨家另一個哥的聲音,很像他,有一度以為是他在說話,他回來了,然而並不是。。。。。

為了忘卻的紀念:又是懷念葉子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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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家還問爸媽:我哥去哪兒了,最近見他沒?

媽媽說:好幾天沒見他人了。

現在回想起來,十分後悔。

如果當時叫他下來吃飯,說不定還能見他最後一面,抑或看出他臉色的不正常,勸他去醫院,雖然大抵沒用:

我無法未卜先知,即便勸他少喝酒,勸他少去醫院,他也會當做耳旁風,而我也不會執著地一定要帶他去醫院——-結局可能一樣。

就當這是命數吧:

命裡就是他只能享受小半世的歡樂,生前好酒好菜,死後平靜安詳,只讓家人痛苦和遺憾。

對父母孝順,對兄弟姊妹十倍的好,對朋友的忠義和肝膽相照,真不如不孝,不好,不忠義。

他給你很多好,再轉身離去,讓你一輩子記得他的好,這樣殘忍和突然地離開,只會讓愛他的人加倍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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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入土為安。

事情既然已告一段落,就不再嘰嘰歪歪,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人間好漢。

而這篇文章,是為了忘卻的紀念。也是葉子文系列的第三篇文章。

文人有一樣好處:

如果難過和悲傷,可以透過文字來紀念,透過文字緩解痛苦治癒傷口,可以透過故事改變結局,撫平遺憾。

而我明天要寫的,便是給他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讓現實中的遺憾,能在想象世界裡,稍微彌補一些,這樣心中的不甘和難過,也會少些吧!

為了忘卻的紀念:又是懷念葉子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