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臨其境·曹衛國李忠品鑑會：曹衛國，藝術圈的赤色異類

如果要感受這樣一場與眾不同的展示，你必須“身臨其境”。這也許是“身臨其境”

——曹衛國、李忠新作品鑑會帶給觀眾與收藏家最別緻的期待。

都知道看作品圖片與現場觀展是完全不同的體驗。“身臨其境”品鑑會的目的，是希望觀眾能走進品鑑現場親身感受藍頂“境·藝術空間”的現場分享，同時，曹衛國、李忠兩位年輕藝術家的作品，都能激起觀眾“身臨其境”的現場感。

▲鳳凰含章藝術中心在北京798舉辦的《你還好嗎》個展現場

在品鑑會前，藝術野瘋狂與藝術家曹衛國做了一次對談，

“九問曹衛國”：

一

藝術野瘋狂：請介紹一下“身臨其境”——曹衛國、李忠新作品鑑會，你作品的一些情況。

曹衛國：

這次我有9件作品參展，分別創作於2016年、2017年、2018年。和李忠聯袂辦展，主要是覺得他的作品色彩跟我的色彩比較搭。我和他都希望能呈現給觀眾不一樣的作品面貌。為此，這個展覽我們籌備了數月。

▲曹衛國

二

藝術野瘋狂：你的作品這幾年很受關注，特別是今年夏天剛剛在北京798鳳凰含章藝術中心舉辦了《你還好嗎》最新個展，反響和銷售情況都不錯。你的作品這幾年基本的走勢和特點是什麼？

曹衛國：

我的作品在2014年開始，在題材上遇到了一個瓶頸，實在沒辦法畫下去了。後來在重新確定題材時找到了“鶴”。接著我開始考慮如何確定風格和語言的問題。我一直反覆研究各種材料、技法，包括一些著名藝術家的個案，當時花了一年多做準備。2015年之後，我才真正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風格跟語言。

追求更新更不同，這是我的一貫想法。這次呈現的三年的作品，可以看出一種變化。

我的作品在2009年、2010年時，一件1米多的作品可能就幾千塊錢。到現在這八年作品價格一直在漲，其實就目前而言這個價格並不算太高。每位藝術家對自己的作品價格有一個定位，我的定位是根據我自己的生活狀態、自身條件、作品展覽情況等等綜合考慮的。我對作品本身把握得比較穩。我認為價格不能完全決定作品的質量，只是一個參考的趨勢，預估的上升空間，價格的確定並非憑空而來。它要求作品的完整性，高質量，進步空間和時刻在變化的屬性。

▲曹衛國《姑娘，你還好嗎》160x130cm 布面油畫 2016年

三

藝術野瘋狂：你的作品有兩大主題，鶴與桃花，能不能跟我們講一下鶴這個主題的創作？

曹衛國

：

我畫鶴差不多有四年了。

我想透過它來表達我的內心世界，是精神層面的生活狀態，以及自己經歷的一些事，這些年是如何走過來的，受到的挫折，對社會的看法，獲得的啟示，都融合在“鶴”這個題材裡，

並非是為畫鶴而畫鶴。

我畫的鶴基本上都是區域性的，殘缺的，這些“殘缺”與我身邊人和人性都有關聯。每個人不可能絕對完整、性格完美，我畫的鶴，可能就是一個頭，或者其他某個區域性，它代表了我自己“不完美”的狀態。

我們都有各自的缺點，但透過年齡增長，經驗積累，生命歷練，我們可以將這些缺點慢慢覆蓋。我筆下鶴的性格，就是我們自己的性格。

▲曹衛國《索尼婭》200X160cm 布面油畫 2016年

▲曹衛國《情人》100X100cm 布面油畫 2018年

四

藝術野瘋狂：你的桃花作品能不能跟我們講一下？

曹衛國：

那年一個寫生邀請展時，我開始在一個偶然時機下開始畫桃花。周春芽老師已經把桃花畫得淋漓盡致爐火純青了，已形成了自己的一個標籤一個符號了。我在畫桃花時，一開始就有顧慮，如何與周老師畫得不一樣，要找到自己的方式。那次寫生，5天時間，我花了3天來觀察，考慮怎樣表達才能符合自己內心想要的東西。當時我畫了一枝桃樹，三三兩兩幾朵花，當時也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最後那件作品也被收藏，給了我很大鼓勵。

我的創作跟周老師的創作應該是兩個方向。

我想透過桃花的那種區域性的殘缺（可能就那麼一枝，也可能被砍、被鋸的一些桃樹），表達內心想的某種訴說，這跟“鶴”創作思路有相似之處。

每一次展覽，都有觀眾和藏家把我的桃花跟周春芽老師的作品來比較，我當然很高興能有這種比較。還有一些甚至大膽調侃，要讓我的作品去和周老師的挑戰。其實當時在畫的時並沒有考慮這些，我只想畫得和周老師不一樣，要創造自己的藝術語言。

▲曹衛國《紅黃藍》140x70cm 布面油畫 2017年

▲曹衛國《桃花》108x60cm 布面油畫 2017年

▲曹衛國《桃花2號》80x100cm 布面油畫 2016年

五

藝術野瘋狂：你性格中的某些東西，是如何在作品中得到體現的？

曹衛國：

我的性格比較直爽。這樣的性格既好也不好，喜歡你的就非常喜歡，不喜歡你的又非常討厭。我清楚自己的性格，跟我接觸的朋友都知道，曹衛國不會虧欠別人。我對每個朋友都實實在在，有什麼都不會藏著掖著或拖泥帶水。

我希望把我的想法直接表達出來，但絕不會去駕馭別人。

藝術圈比較複雜，我這樣的性格容易得罪人。但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我還是走我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作品也一樣，比較直接，我的強項可能是對某個區域性的把控，而非整體把控能力。要是讓我把控或處理太多的東西，可能就會忽略另外一些東西。我在描繪一件事物時，會把它做得非常細，而我要呈現給觀眾的，肯定是我擅長的部分。

我的作品採取較為直接的方式，讓觀者在視覺上有所震撼。色彩上、畫面控制上，都希望能給觀眾以不一樣的視覺體驗和衝擊力，這一定是和我自身的性格、創作技法和創作優勢有關。

▲曹衛國《離開》80X100cm 布面油畫 2017年

六

藝術野瘋狂：這次品鑑會中有一件作品《赤色》，很有特點，能不能講述一下這件作品的創作背景？

曹衛國：

這件作品是我今年的新作，也參加了在北京798藝術區的個展。這次“身臨其境”品鑑會有兩件今年的新作。這兩件作品對我非常重要，也是我自己最喜歡的兩件作品。之前一直作為“非賣品”，這次還是拿出來，與收藏家分享。有些作品是可遇不可求，比如說《赤色》，不同於其他作品經常要反覆調整、修改，《赤色》是一氣呵成的。一口氣連續畫了三四天，每天早上8點畫到晚上10點鐘，一直在深入地畫。包括背景色彩，鶴的姿態，繪畫技法，鶴身上的細節處理等等都是一次性完成的。

我想做一個探索：一張作品的完成度在一次性連貫的情況下能完成到什麼程度，最後呈現的效果我非常滿意。

丹頂鶴鶴頂豔麗異常的鮮紅色被我在作品裡處理成了深紅色。我用玫瑰紅、深紅、洋紅等幾種紅色調和在一起，呈現出“雅而不俗”的效果，這讓我也很意外，《赤色》最後能呈現出這麼奇異的情態。

▲曹衛國《赤色》120X100cm 布面油畫 2018年

七

藝術野瘋狂：接下來你的創作會朝怎樣方向走？

曹衛國：

有些藝術家可能一直在重複一個東西。比如說我們看

盧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1922—2011）

畫人物，一輩子都在畫人體，人物，到老了還在畫。現在許多人都覺得，這就是他在當代藝術領域的一個標籤、一個符號，其實他們完全不理解，比如你在看一件作品時，過了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人家都能記得住，我認為他就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藝術家。你的作品風格、繪畫語言、創作圖示，在別人心目中留下了記憶點。現在大家都在反對藝術家的標籤化、符號化，這是片面的理解。當代藝術，並不是藝術家要形成一個所謂的標籤，因為那個風格本來就是他的，他在創作時，只需要考慮如何區別於其他藝術家，如何尋找到一種技法、一個圖式。同時，因為有創作者自己的思想性在其中，作品才有靈魂有活力有動人之處。我一直覺得那種什麼都能畫什麼都在畫的藝術家，是沒有把藝術吃透的。為什麼

喬治·莫蘭迪（Giorgio Morandi ，1890-1964）

他一輩子都在畫那些瓶瓶罐罐，他早期的作品跟後面的作品是肯定有區別的。

未來我可能還是會堅持鶴和桃花這兩個題材，但在色彩、構成、形式、圖式等方面都會有變化，還會繼續深入，做到我說的“爐火純青”。

我的每一件創作，都是一種藝術修養的積累與生長，最後有望達到我想要的狀態。

▲曹衛國《親密愛人》160X130cm 紙本彩鉛 2017年

▲曹衛國《理想家》49X20cm 紙本彩鉛 2017年

▲曹衛國《一枝》49X20cm 紙本彩鉛 2018年

▲曹衛國《花開花落》29x20cm 紙本彩鉛 2017年

八

藝術野瘋狂：作為一位青年藝術家，你目前的生活狀態和身邊人的狀況，能不能介紹一下？

曹衛國：

我並不在這個所謂的“圈層”裡混，也不去排斥這個“圈層”，

我應該算是一個“遊離在邊緣”的人。

有可能我跟官方美術的體制也有聯絡，有可能我也跟一些“圈層”的人也熟絡。但我也不混哪個圈子，這麼多年走過來，我沒有背景，也不像其他人有導師帶，但我慶幸能有這樣的一個狀態。我今年34歲，非常慶幸，按我的計劃，40歲之前要是不能靠繪畫來養活自己，可能就放棄繪畫了，繪畫讓我沒有到改行、回老家那一步。

我知道，成都現在一些年輕畫家的處境非常糟糕，好些畫家一年都參加不上幾次展覽，也賣不出一張畫。但他們還在堅持創作，其中有些人可能還在培訓班上課，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他們的生活狀態我很清楚，房租每年都在漲，經濟也不景氣，好多畫家被迫轉行，有的則就在糾結、在掙扎。我非常希望能去幫助到那些更年輕的畫家，包括我們去年策劃的梔子街69號青年藝術家聯展，其實就是在幫助他們。我希望更多的藝術家能夠加入我們。

九

藝術野瘋狂：從2015年開始，你在環球中心優芮藝界做的展覽，後來在華商中心辦展，再後來在北京做展，現在在境藝術做品鑑會，你的那種“跨界”感給觀眾和藏家留下了深刻印象，能不能梳理一下這幾次展覽的跨界性和多元特點？

曹衛國：

2015年在優芮藝界做展，布展時在一件作品面前擺了一個沙發，場景感很強，給觀眾的觸動很大，不少觀眾過去坐、合影。幾位藏家最後都想收藏那張畫，他們都比較接受這種場景感的作品置入。2016年，我在華商中心舉辦的“所謂伊人”展，把新創意家居里價值5萬元的沙發搬過來擺放，因為和作品顏色不搭，中途甚至還換了兩次。

場景式、沉浸感的布展，並非我的展覽首創，但確實從那之後，成都不少展覽都在按照這種模式策劃。後來在銀行裡辦展、在創意家居空間裡辦展、或者在寫字樓辦公室裡辦展，都是一種“跨界”的嘗試。我希望藝術能真正走入生活空間裡。現在的藝術收藏消費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大家的審美和能力也足夠去消費或收藏一件原創作品，我始終在想如何呈現一場與眾不同的展覽。

10月13日，曹衛國、李忠將聯袂在藍頂·境·藝術空間呈現“身臨其境——曹衛國李忠新作品鑑會”。

曹衛國、李忠兩位年齡相仿的年輕藝術家，其市場口碑與創作個性在近三到五年格外引人關注。同時其作品時常充滿著詩意的意外——曹衛國個性裡的潛沉與內斂，與他作品裡酣暢的清麗感一脈相承，無論是桃花（桃樹、桃枝）還是擬人化的鶴，那憂鬱，沒有眼淚，那孤獨，好似快慰。讀他的作品，總覺得有一種執拗的無言的神秘藏在“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漫漶裡，像是一面守口如瓶的心鏡。李忠則像來自陽光之城又浪跡天涯的藝術牧民，作品裡對他的經歷和過往呼之欲出，扛得過歲月的磨損，並對來路和去路坦誠以待，其生命中總是充滿著對荒原、野草、生命的熱望與守候，等待著與他的熱烈相逢。

▲曹衛國

▲曹衛國《綠色桃樹》160X30cm 2017年

身臨其境——面對兩人的作品，觀眾不可能對這身臨之“境”無動於衷，他們描繪的現實場景與虛擬心境，成為眾多細節可觀可讀的內心畫面，他們努力捨棄動物（擬人）的社會性，來保持人（擬物）的自然性，因為“與宇宙同構才能是真正的人”（李澤厚：《華夏美學·美學四講》，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08年版，第85頁）。

“身臨其境”的餘韻，比正文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