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陪我到白頭 現在你卻要自由!

孩提時代,最早接觸的文學,除情節簡單的故事、形散神聚的小

散文

,另外就是唐詩宋詞了。

蔣捷寫過一首詞,讀完令人思緒飄逸,情感通潤: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你說陪我到白頭 現在你卻要自由!

少年懵懂讀這首詩只能想象遼闊江水,斷雁西風的畫面,和感受雨聲的韻律,卻無法讀懂其中的人生蒼茫,悲歡離合。就如同余光中在《聽聽那冷雨》中寫道:一位英雄,經得起多少次雨季?

這一定不是少年的心境可以理解的苦澀滋味。

來往於過去和將來的時空, 因為清楚地明白每個人生階段的樣子,回望年少輕狂才恍然明白:最不懂詩詞的歲月,我們是最無憂的人。

最好的時光裡,

唐詩給我們的能量與給養

成長中,有人早早解放天性,野蠻生長;有人面朝大海,靜候時光。

大學時,有一位朋友,她豁達而狂放,理智並敢於正面發聲,悲傷時不依賴任何安慰的言語,用唐詩形容大概就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另一位朋友,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言談舉止令人賞心悅目。應了那句“胸藏文墨虛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可見,詩詞暈染之下的美人兒終將留影於最美好的時光中間。

用一句唐詩來形容我自己的狀態,大概是那句“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思。”最好的時光,所有的糾纏不休,最終定格成畢業的照片。

當情海泛起愛恨,

才真正讀懂唐詩裡的溫柔和狠毒

面對別離,你可以用“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的語言來傳達不捨。

如果要形容別離後的相思之情很綿長,讀過唐詩的人便信手拈來:“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

一生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相伴的夫妻,在面對生離死別時,也會有“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喟嘆。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分離就像一場感冒,思念是日後緊隨的咳嗽發燒。

“掩泣空相向,風塵何所期。”相見有時,後會無期,茫茫人海,只有掩面哭泣。

所有相思別離,都是一場盛大的宴席。紅塵赴宴,相見為歡;霧起霞落,人散鳥沒。

繾綣歲月,一首《秋夕》: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想必會在我們心靈播種下一刻的歲月靜好。

唐詩裡的春夏秋冬,

往往是我們最真實的內心。

它為我們構建的,是一個真實的悲歡離合的世界。

回憶唐詩,一幕幕舊時光黑白交替;吟誦唐詩,想象和領悟了詩畫一體。

此刻,浮雲白日,青山迢迢,我無法挽留,你也不要回頭。

此時此刻,少年不再,當情海泛起愛恨,才真正讀懂唐詩裡的溫柔和狠毒。

別離不懂相思苦,相思無解故人在。

你說陪我到白頭,現在你卻要自由。

遠行的人,希望你步履不停,有夢可做,有樹可棲。